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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反噬吐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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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薛航的调侃,何全忙用手挡着脸,挤眉弄眼地暗示对方赶紧闭嘴,别再火上浇油了。显然,何安没意识到他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大概也没听出薛航话里的玩笑,极为认真地回道:“小师叔,师父肯定不是渣男,他不会抛弃师娘和阿岚的。”
此时此刻,估计何全想死的心都有了,无力地闭上了双眼,狠拍着自己脑门,欲哭无泪的表情颇值得同情。他多想捂上老哥的嘴,多想提醒他:老哥,没看到师父的脸色吗,就算不想活,那也不是这么个死法啊!
在何安铿锵有力的保证之后,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沉寂,气氛是如此的怪异和凝重,仿佛一点火星就能爆炸点燃,而危险的源头就来自薛亦泊本人。
偏偏这时候,为了表达对新知识的探索欲,曦月再次出声,天真烂漫地望着薛亦泊,好奇地问:“什么是渣男?”
“行了,说正事!”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薛航、何安及何全,以示警告作用,薛亦泊的脸色相当难看。
由于这声呵斥,关于渣男的讨论就此结束。当然,在他们眼中,薛亦泊的态度倒更像是恼羞成怒。大家心照不宣地互望一眼,为了不被察觉,只能使劲憋着笑了。
“何安、何全,你们明天到警局帮忙,留意苏晴的通讯记录,尽快把那个人找出来。”
从沙发上起来,薛亦泊抬眼看了看俩徒弟,语气严肃地吩咐道。视线不经意间滑过曦月,薛亦泊微微一顿,又不着痕迹地避开,往楼梯处走去。
“师父,你不吃晚饭了?”见薛亦泊上楼,何安追了上去,极为认真地询问,那语气仿佛说的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多花点心思在案子上,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事。”脚步未停,薛亦泊冷冷丢下一句话,便进了二楼书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痴痴望着薛亦泊离去的背影,曦月闷闷不乐地坐在那,因对方一直回避的态度而苦恼不已,“南星为何对我如此冷淡?”
“曦月啊,有件事儿咱们确实挺好奇的。你说和我们的师父已经成了亲,那你俩入洞房的时候,是个什么体位?咳咳……我的意思是,你和师父谁上谁下啊?”
眼睛瞄到薛亦泊进了书房,何全立马凑上来,一副哥俩好的搂住曦月,又是眨眼又是贼笑,样子别提有多猥琐。
“几天没跪小黑屋,是不是皮痒了?我看,你们俩就是欠收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狠狠敲了两下何全的脑门,薛航板起脸,学着薛亦泊平时的样子教训起来,阴测测地警告道:“连你们师父的床笫之事也敢打听,谁给你俩的胆子?”
轻拍着曦月的肩膀,薛航立刻换上笑脸,表情神秘莫测,似乎有充当情感导师的趋势,语重心长地说:“对这里的男人来说,有样东西,那可是比命还重要。你三番四次让他当众下不来台,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这心里肯定是不大舒服的。”
“究竟是何物,竟比生命还重要?”对薛航的话极感兴趣,曦月定定看着对方,脸上一喜,像是找到了救醒,“航航,你有无办法让南星对我不再冷淡?”
“男人的面子比命还重要,他身为薛家族长,受人敬重,自然也是极好面子的。所以,小曦月,以后像什么成了亲,是你的夫人这种话,断不可再提起了。至于办法嘛,肯定是有的。”
“像他这种闷骚货,你得主动出击。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关键时刻充分发挥你的条件,使个美人计。我跟说,你得这样……”一谈到这种事,薛航的兴致高昂,拉着曦月出谋划策,循循善诱,恨不得将所有技能传授给曦月。
“小师叔,你就使劲作吧!到时候惹恼了师父,我跟老哥可不帮你收尸。”瞧着薛航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何全痛心疾首,看了眼楼上书房的方向,只能摇头暗自祈祷小师叔别搞出什么损招。
书房里,薛亦泊盯着桌上这枚白玉戒指看了很久。
戒指看上去很普通,质地算不上精美,内外一圈刻着精致的图案,但仔细看会发现上面有丝丝白色气体流动,时不时泛着白光,只需看上几眼,便能从中感觉出一股圣洁崇敬的力量,着实内含乾坤。
此刻,薛亦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的沉思越发浓重,仿佛隐藏着许多东西,一时间那些刻意忽略的情绪涌上心头。
如眼前所见,这不仅仅是薛家族长世代相传的信物—灵戒,更是他想逃避却又时时忍不住怀念的过去。
不再迟疑,薛亦泊闭眼凝神,开始运转功力,直到体内封存多年的那股力量重新被唤起。很快,薛亦泊的周身有白色气流缓缓散开,带着纯净而温和的力量环绕于周围,顿生空灵之感。只见他迅速将这股强盛的力量注入白玉戒指内,试图催动上面的禁制。
戒指不断吸收薛亦泊体内的力量,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光芒,随着一道刺眼夺目的亮光迸射而出,一时间所有力量竟直接反弹到了薛亦泊身上。
几乎瞬间,戒指上的光芒消失不见。被这股强盛的力量逼退,薛亦泊不由后退了两步,双手撑着桌面,嘴角更溢出一丝鲜血,似是受到了反噬。
另一边,与曦月的情感教学结束后,薛航踏着轻快的步子上楼,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里面声音不对劲,他进去一看,却见薛亦泊身体晃了晃,撑在办公桌前,嘴角还淌着血,脸色苍白不堪。
“说了你一句渣男,也不至于气得吐血吧!”
薛航走近,看到薛亦泊吐血,以为是对方打坐练功练岔了气,本想再调侃几句,眼睛猛地瞥到桌上那枚白玉戒指,瞬时收敛了笑意。
从口袋掏出手帕递给薛亦泊,薛航的脸色严肃起来,语气罕见的低沉。“怎么回事,你想用灵戒干什么?是不是受内伤了,我给你看看?”
不甚在意地擦掉嘴边的血迹,薛亦泊极淡地回了句:“无事。”
撑在桌上的手背泛白,他坐了下来,动作有轻微的迟缓,脸上更是毫无血色。被如此强劲的力量反噬,想来不会没事。
“曦月来自无妄岛,他是神族的人?”在薛亦泊对面坐下,薛航静静地问,声音带着些许肯定,直直望着薛亦泊,眼神少了往日的戏谑。
薛亦泊抬眼看了下薛航,抿唇没说话,默默将白玉戒指收了起来。良久,他缓缓抬头迎上对方审视的目光,意义不明地说了句:“你套话的本事见长!”
听出薛亦泊话里的不悦,薛航挑起嘴角笑得一脸无辜,“没办法,你一个字都不肯透露,我只能去问小美人了。谁叫你护着宠着的人,纯得跟白纸一样,当然不是我这个老江湖的对手。”
眉间微微蹙起,薛亦泊的脸色瞬间青了几分,然后恢复平静,语气沉郁而压抑。
“他自小在无妄岛长大,与世隔绝,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不了解世道的险恶,更无防人之心。他的神族体质随时会招致祸端。”
“我不可能时时在他身边保护,若碰上修为高强的邪物,他虽有灵力,却实战经验匮乏,难保不会有危险。这里终究不是他该呆的地方,无论何种原因,都不能久留!”
“你倒是什么都想到了,既然如此周全考虑,又担心人家的安危,说明你对曦月……还是有情的。”
刚正经两分钟,薛航的恶趣味本性又暴露出来,接着打趣道:“曦月要是真回去了,你舍得?一对恩爱夫妻,活活被拆散,真是罪过,罪过!”
“你要是肯把练嘴皮子的功夫花到正事上,也不至于修为停滞,医术平庸。”估计薛航的玩笑真惹恼了某人,薛亦泊刻薄地讽刺起来,脸色因气愤郁闷而更显苍白。
“啧啧,毒舌功力还在,挖苦起人来毫不逊色!这不挺好,没事多跟我吵吵架,人也能开朗点,不要什么事都压在心里。虽说你是薛家族长,责任重大,到底也是个凡人,要懂得量力而为。别整天绷得跟弦似的,再把自己给累垮了。”
脸上笑意未减,薛航语带调侃地劝起薛亦泊,话里行间的关心意味倒很明显。“你要是担心曦月涉世不深,没法儿自保,那这事好办,交给我就行了。让我这个老司机来带一带他,保证不出半个月,还你一个机灵又聪明的曦月。”
对于薛航的热忱提议,薛亦泊自然果断拒绝。
眼里泛着冷光,薛亦泊狠狠扫了一眼对方,嘴角挑起几乎看不见的弧度,轻哼一声讥讽道:“交给你?只怕会变成第二个何全!”
“他不傻,只是心性纯净。”提起曦月的时候,薛亦泊极淡地笑了一下,冷峻的眼眸里也透出微微的暖意。
这还是薛航第一次见到薛亦泊露出如此愉悦的神色,他竟从对方脸上看出了点温柔来。
不再是深沉果决的族长,也不是狠戾冷酷的驱邪天师,没有振兴家族的沉重责任,没有保卫安宁的使命束缚,他面前的薛亦泊,好像成了有七情六欲的普通男人,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保护不了他?恐怕,你担心的不只如此吧?”看到薛亦泊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薛航沉思半晌,紧盯着对方,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见薛亦泊没出声,薛航继续说道:“如果担心曦月身上的灵力被人觊觎,大可用些镇灵符隐藏起来。就算将来形势如何凶险,薛家总归是安全的。你这么急着把他送回去,甚至不惜动用灵戒。”
“曦月不能留下来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听着薛航不依不饶的试探,薛亦泊沉默不语,眉头再次皱起来,脸上的表情透着股沉重和忧虑。过了半分钟,他掩面低咳了几声,似有犹豫,停顿了会儿,才开口解释。
“无妄岛上住有曦氏神族,身怀灵力,不受生死簿管辖,永世不入轮回。因上古战役失利被天界惩罚,族人生生世世不得离岛。”
像是领会到什么,薛航拧起眉头,直视着薛亦泊,脸色沉重。“如果曦月离开了无妄岛,会怎么样?”
“他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