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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百年药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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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八不但姓名像狗,还很黏人。
自昨日遇见后,他便锲而不舍跟着我,即便保持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距离,但如此紧迫盯人,也让我有些困扰。
我若暗示他离开,他便一副哭丧面孔,“小生初来乍到,很是害怕。”
“那你为何选择当鬼差?”
他瘪着嘴,“这是被奸诈小人给骗的。”
我脑中闪过鬼头大哥的身影,于是对他一片同情,都是受害者。“他又是怎么骗你的?”
“他说……他说我能在当鬼差时遇到想遇到的人,而且我随时可以抽身走人。”他做出痛苦地抚心状,“等到我想反悔时,却发现已深入泥潭,不可自拔了。”
真的很雷同,改天去问问鬼头大哥,最近是不是又欺骗无知死魂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可谓既来之则安之,拿人俸禄,替人干事,当好鬼差一职。”
厄,“鬼差是没有俸禄的。”我小声提醒。
他双眼撑大,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没,有,俸,禄!”
若能哭的话,他大概已经眼泪汪汪了。
我连忙补救,“别这样,别这样,你不是还能修炼法术嘛,再说了,银两对我们半点用处都没有。”我说着拿出我的荷包,掏出一两银子。
“你看,这不就是银子嘛。”说着,将一两银子放在桌上,又从口袋中掏出一两,“这样取之不尽,不是比俸禄更好?”
他接过我的荷包,仔细研究了一番,从自个身上也掏出个蓝色的,“原来这荷包中有银子。”
“发配给你的鬼使没有和你说明吗?”
他瞥了我一眼,闷闷地回答,“没有。”
难不成他不但遇到了最恶劣的鬼头大哥,还遇到了一个同小蒋一般恶劣的鬼使?
这孩子命太苦了。
“你的扇子呢?”
他取出他的扇子,还扭捏着不肯打开,于是我一把抓过打开,一面是山水,一面是空白,他急忙道,“今日我没有定魂的差事,因而是空白的。”
“别急。”我解释,“就算不是空白的,我也看不见的,每个鬼差定魂的任务只能自己看见,自己解决。”
他露出抹笑意,“原来是这样。”
“每日零时,空白这面就会显示任务。”我看了看自己的扇面,“等会我要去定魂了,若是你有空,就跟去看看?”
他眼中添上好奇,一个劲点头。
定魂地点在洛阳,死的是当地的富豪,他家中娶有一妻两妾,妻妾在这个年代不算是多,但越是如此,争斗越是激烈,尤其在三人差不多时候怀孕的情况下。
“七七,你确定今日死的人是他?”阿八转头问我。这富豪身体健壮,健步如飞,还真的不像一时三刻就会死的人。
“扇面上写的,自然不会有错,况且死因是‘毒死’。”毒药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哦,原来扇面上还写有死因。”
转头发现他的若有所思,“你到底有没有定过魂?”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是无辜,“一来没人好好带我,都说我自然会懂的,再来这两天我的扇面一片空白,没亲自定过魂。”
“就算没人带,也要在上培训课的时候好好听听。”
“近日鬼差奇缺,所以我没上过什么课。”
最近地府真有那么乱吗?我摇头。
他突然拉我,显然是看到了什么动静,“这下有意思了。”
我顺着他指的看过去,两个厢房,居然都有一双主仆在酒杯中下药。我们倒也不是有心窥探,这是……这些女子实在没经验,好歹要懂得关窗。
“你说这老爷,喝的是二房的毒酒,还是三房的毒酒?”阿八问我。
“你怎知道她们之中没大房的?”
他摇头,“大房还不至于被逼到这步。”
两对主仆各自端着酒来到花园,互爱互敬一番后便是为对方斟酒。
“古代的凶杀案还真是简单。”居然如此光天化日。
“看到旁边的水井吗?”他说,“午时女眷都在午睡,下人是不准进入这里的,毒死后往水井一扔,就干净利落了。”
那井水想想也臭得慌,“你怎么那么了解?”
他贼笑贼笑的,“以前我爹就是妻妾成群,娘亲从来不喝水井中的水。”
关键时刻,老爷出现了,两方都乱了阵脚,端着酒壶想撤,却遇上老爷是个好酒之人,不由分说把两杯都喝了……
我俩都囧了,原来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死的。
我扑哧笑出来,“原来两个都有份。”这太有才了。
“你不是定魂吗?”他推推我,“快去示范给我看,晚了,她们就要把老爷丢到井里了,难不成你还追到井里去。”
我觉得他这话古怪,但还是闪过去点了点后回来。
那两小妾惊愕无措一番后,定下神的四人商量片刻,居然还真的将那老爷给推入井中了。
“这叫一不做二不休。”
我回头想一想,自然知道其中缘故,只是当时那一刻,还未看得如此透彻。“阿八,你脑子转得那么快?你不会是在扮猪吃老虎吧?”
他失笑,“不是啦,小生……小生生前无处谋生,曾写过些小说传记之类的,其中情节类似。”
我发现他有个习惯,一旦扮可怜便“小生”、“小生”的自称,图的就是让我鸡皮疙瘩都在假想中竖起。
“再说了,你那么温柔,能算得上老虎吗?”
这换言之,不就是我还不算老虎那等级的?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说暗语、搞脑子的活我向来不行,“定完了,咱们走吧。”
“等等。”阿八率先跳入花园中,走近石桌,桌上留有一滴酒水,他以手指浸之含入口中,“只是一般的打胎药。”
“你还懂药理?”
“不是谋生嘛,当然每样都学些皮毛。”他凄苦地扫我一眼,“你定是在幸福的环境里长大的。”
比之古人,大概算安定吧。“打胎药怎么会弄死人。”
“不清楚另一个用的是什么药,要在那么短时间内致死,这药性必是下得很猛而又相冲。”
我想到另一个对医术很有钻研的男子,不知他知道否。
“七七,说起药理,你晓得这空间的名医吗?”他表情神神秘秘的,“我在这里闲逛时,时常见着他的名字贴在各家各户的门上当门神。”
门神?从没见过把名医当门神的。
“哪个名医?”李时珍吗?
“他姓苏名毓,到处都贴着他的处方,而且百年以前的了,又破又烂。”
啪……我的扇子落在地上。“你说谁?”
“苏毓。”阿八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刚没听清?”
不,我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