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逢缘》东尽欢

1、楔子+正文

　　楔子
　　电影里的台词说：这世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
　　佑青目前病入膏肓。
　　在移民办事处门前踌躇许久，佑青把拳头一握，狠了心踏入门内。办事员笑容满面地迎接她，端茶倒水，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该国的种种福利，佑青打断对方：“是不是我签下移民协议，今天就能拿到两百万？”
　　办事员肯定道：“是的。”
　　佑青把牙一咬，签字，按手印，抽血。
　　纸页抬头几个大字——海狼星移民协议。

　　海狼星人于两年前抵达地球，开着几艘宇宙飞船，没有打仗，为求和而来。海狼星的科技约摸比地球领先几十年，研制出比核弹更具杀伤力的武器——光晕弹。世界大战爆发时光晕弹被用到了战场，哪知道这东西遇上核弹爆炸时会产生裂变反应，生成一种新型射线，而这种射线对不具有Y染色体的海狼星人具有致命杀伤力。
　　所有海狼星女性在几天内全部死去，种族仿佛受到诅咒，海狼星人试过克隆、基因编辑、太空培育等多种方法，却没有任何一名女性能够活下来。

　　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海狼星人平息动乱后，踏上了星际旅行，寻找可以延续种族的办法。在海狼星即将灭族之前，他们在茫茫宇宙中找到了地球，自然环境相似，文明程度相似，人类外貌相似，最重要的是地球女性在海狼星可以存活。
　　于是，海狼星展开武力威慑。
　　说实话，在地球的主战场，海狼星人那点漂洋过海的战舰胜算不大，最多两败俱伤；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海狼星人无耻地表示，如果他们的种族不能延续，将倾全球之力入侵地球，黄泉路上有个伴儿也行。
　　最终，两个星球签订和平贸易协定，海狼星向地球提供能量矿石，地球向海狼星输出适婚女性。
　　不光彩的手段暂且不说，正大光明的手段是——海狼星在地球上公开招募移民。
　　只要身体健康的适婚女性愿意前往海狼星，就能拿走两百万。

　　佑青回到家，把一张两百万的支票交给哥哥：“带妈妈去换肾，以后替我照顾好妈妈。”
　　哥哥看着支票明白过来，如当头棒喝：“不，你不能去，去了就回不来了。”
　　佑青安慰哥哥：“听说那里挺不错。”
　　“听谁说？第一批移民还在路上，谁知道那是什么生活？”
　　佑青倒是乐观：“肯定不会差呐。那里男多女少，对象随便挑，哥，你放心，我一定睁大眼睛挑个好的。你就当我嫁远了点。”
　　“这哪是远了一点？飞船要走三年。”
　　……
　　无论哥哥如何反对，协议签字即生效，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
　　三天后，佑青踏上了前往海狼星的飞船。

　　正文
　　第一章老乡
　　飞船抵达海狼星那天，佑青等人受到了热烈欢迎，一列列造型奇特的飞行器在空中表演特技飞行，尾翼后方拖起长长的彩带；仪仗队的士兵们身穿制服，一个个身材峻拔气宇非凡，动作整齐划一，那样子简直帅呆了。
　　“我有点喜欢这个星球了。”小童对佑青说。
　　一同在星际飞船上生活了三年，小童和佑青关系最好，此时，她用普通话道：“让我恍惚有种当上亲善大使的感觉。”
　　说着，小童举起手朝接机人员挥了挥，露出端庄大气的微笑。但她的矜持没持续多久，快上车时，小童回头对着仪仗队大喊：“帅哥们，我爱你们。”
　　这回，她用的是外星语，三年星际航行，早已把这个星球的语言说得流利顺畅。

　　航空站建立在人烟稀少的地区，随后佑青等人转乘飞机前往首都光辉城。海狼星人表现出极大的友好态度，为新来的移民者安排住宿公寓，甚至派出了由地球女性组成的接待组，帮助新来者尽快融入到海狼星的生活中。
　　在这个接待组里，佑青遇见了熟人——大学同学刘美妙。
　　说是同学，顶多算半个，刘美妙有偷窃恶习，某天看见图书馆门前的某辆汽车没关窗户，刘美妙顺手拿走了副驾驶上的包，这一幕恰好被佑青看见。失主在学校张贴告示寻找目击者时，佑青揭发了刘美妙。

　　该是刘美妙倒霉，那包里除了钱财，还有一枚价值六十多万的软件加密狗，涉案金额巨大，刘美妙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她的青春将在监狱中度过，一生尽毁。
　　后来海狼星人到来，政府与海狼星达成协议后，颁布新的法令，服刑女性加入星际移民计划，可获得刑事豁免。
　　刘美妙可不想在牢里蹉跎青春，她是第一批星际移民，如今，在这星球已经两年。
　　看到佑青，刘美妙非常意外：“佑青，你也来这里了。”
　　佑青有点尴尬，刘美妙却差点热泪盈眶：“居然见到了大学同学。”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刘美妙来的时机好，她人既年轻又漂亮，早早嫁了个高官。生活环境变了，又隔了五六年时光，她似乎忘了那些不快，热情地为佑青当向导。

　　佑青搬进了新公寓，她和小童住一个屋。窗外街道和地球上并无二致，商店，餐馆，甚至霓虹灯都相似，听说是这两年新建的，风格完全仿照地球建筑，这足以看出海狼星人对地球女性的诚意。
　　她们甚至领到了安家费——一万块钱。这在海狼星可以买什么呢？
　　“大概和北京的一万块钱差不多吧。”刘美妙解释，“公寓是免费的，这点钱够你们支撑几个月的生活，接下来你们可以参加工作，不过只能进入服务行业，什么餐厅服务员，导购员之类，工资不高；如果觉得钱不够用，只有一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结婚。”
　　刘美妙啧啧：“这帮人呐，算盘打得精。”
　　至少，对方没有拿枪逼人结婚，充分尊重人权。

　　佑青觉得这里的一切还算不错，仿佛她还在地球，只是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打工。要是能偶尔联系家里就好了……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手术是否成功？佑青与家人已经断了三年联系。
　　大概是太想家了，翌日刘美妙带佑青去劳动管理处登记时，佑青把话说了出来。
　　刘美妙：“你想给家里打电话？”
　　佑青点头，又黯然：“可惜没办法联系。”
　　“我有办法啊。”
　　刘美妙说不是打电话，而是发星际视频，她丈夫正好主管这一项。
　　“走吧，我带你去。”

　　刘美妙带佑青上车，两人穿过城区，进入某幢建筑物之前还换了套衣物，随后左转右转，刘美妙手上有卡，轻松通过一扇又一扇门，最后到了一间屋子，屋子里是冷冰冰的器械，佑青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总之，一切都是很高科技的样子。
　　刘美妙指了指某个台面：“把手放上去。”
　　指纹操作吗？佑青像是初入大观园的刘姥姥，看什么都好奇，又怕闹笑话，老老实实地放上自己的右手。
　　台面突然伸出一对机械钳子，将佑青的小臂固定住，越收越紧，无论佑青怎么样动弹，始终无法抽出小臂。
　　“这是做什么？”佑青发现自己动不了。

　　刘美妙卸去面上和煦的微笑，露出狰狞目光：“佑青，还记得你当年把我害得多惨吗？监狱的日子，你知道是什么滋味吗？风水轮流转，现在，你落在我手里了。”
　　佑青觉得不妙。
　　某台仪器转过来，对准她的右手腕，探针里射出一束光线。
　　好痛！佑青大叫着挣扎，死活抽不出自己的手。
　　刘美妙笑容诡谲。

　　佑青想骂她，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激光在佑青手腕上打下一个标记，有点像二维码，痛感仿佛从骨髓传来。幸好时间短，编码生成，固定住手腕的钳子松开，佑青瘫倒在地，一时回不过神。
　　刘美妙拿出准备好的电击棍，一棍将佑青击晕。随后，刘美妙把她拖到另一个房间。
　　“好好享受你的外星生活。”刘美妙怕有人过来，快速溜走。
　　老乡什么的，有时候比外星人还可怕。
　　不多会儿，巡逻人员路过，看到地上晕倒的人，瞄了一眼对方手腕：“克隆人怎么跑到这里了？”
　　“这批产品里有几个不安份的。”
　　“抬走，抬走。”
　　……

　　克隆这种违背自然法则的技术，会出现基因衰变，最明显的表现是克隆人寿命短，体质差，第二代克隆体甚至无法存活。
　　海狼星的星际运输能力有限，在短时间内无法解决男女比例失衡问题，为了维持社会稳定，国家开始批量克隆地球女性，加入生长激素后，克隆女人在三四年内长成成人模样，她们的缺陷更加明显，智商普遍不高，没有生育能力，寿命只有十来年。
　　根据海狼星现行法律，克隆女不享受人权，是社会转型期的过渡产品。
　　她们是奴隶，是商品……

作者有话说

　　跟科幻没什么关系，顶多算是换了个背景的都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