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光》一隅清欢

3、第三章

　　周末的时候陈宝宝回了趟家，正好赶上陈父陈母准备自驾到B市泡温泉，干脆带上她一起去。
　　“咦，小宝，这才刚开学你就跑回来啦。”接到陈宝宝电话去车站接她时，李莉感到挺惊讶。
　　陈宝宝家住S市，离A市有2个小时的车程。自家女儿不是黏人的性子，他们琢磨着她这周估计不会回家才决定到外市走走。
　　“学校说下周开始周六也要在教室自习了，以后一个月只有一周是双休。”班会的时候班主任除了选班委还带来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看来把你送到省重点是对的啊，小宝加油！看你这瘦的，这两天先跟着我们好好休息，”陈俊东对于女儿周末回家和她学校的政策都非常满意，“去学校了再好好努力。”
　　陈父陈母总怕陈宝宝学习跟不上以后吃亏，但是完全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除了这次让她进省实，以前上学的时候完全不督促她的学习，反而总喜欢在放假前就一起商量假期去哪里玩。
　　在他们看来，自家小宝平时在学校已经那么辛苦了，父母就不要再给她压力。
　　从来没有试过那么高强度学习的陈宝宝这周确实过得蛮辛苦，但是看到爸妈还是和从前一样，心里高兴，听了他们的忽悠决定把学习先放一放。
　　白天跟着父母泡温泉逛景点，夜晚躺在床上聊微信看视频，陈宝宝都快忘记了自己是个繁忙的高中生。
　　过度放纵自己的结果就是周日晚上回到教室才意识到自己作业全没做。
　　湛蓝周末睡得多，晚自习的时候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小游戏。旁边的人一晚上都没抬头，周围的人基本都是在翻书，她却好像在不停地写，湛蓝感觉蛮好奇。
　　“为什么刚开学你就有那么多的课外作业？”湛蓝碰了碰陈宝宝的衣袖。他不习惯喊她的名字，感觉不管怎么叫都很别扭。
　　“啊，不是啊，这个是周末的，我没写。”陈宝宝头也不抬地回应。
　　“……”
　　“那么多啊，那我明天抄得完吗？”湛蓝刚好打怪，没听清她的回应。以为说是太多作业了写不完，完全没想过平时那么认真的人周末会不写作业。
　　“不知道诶，那你先抄着我写完的吧。”初三的经验让陈宝宝接济同桌非常自然，直接用左手拿了旁边写完的英语递给他，另一只手完全没停。
　　湛蓝愣了愣才接，觉得这个同桌真的很神奇。把作业给他抄就跟把笔借给他一样，既不是出于畏惧也不是讨好。
　　可是这也不是好学生该有的模样啊？
　　王洋和蔡彦华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总喜欢来喊湛蓝到操场去抽烟，今天到8班门口往里面一看，湛蓝和他同桌正在……讨论问题？湛蓝拿着本作业本不知道和旁边的人在说什么，女生微微沉默然后点了点头。
　　这个画面把他们俩都吓得不轻，轻手轻脚地遛了，生怕破坏了湛蓝突然兴起的求知欲望。
　　刚开学的时候他俩听湛蓝说班主任给他配了个同桌，是个爱吃零食很吵的人，特别讨厌，他俩还嘲笑了湛蓝一波，让他别像以前那样欺负人家。初一的时候湛蓝的同桌是个胖胖的女生，也喜欢在教室吃东西。那时候湛蓝比现在更暴躁，有一次在他同桌和前桌聊天的时候直接张口就说你这样的，减10斤估计比提50分还难，把人当场气哭。
　　虽然后来那个女生表示湛蓝说得没有毛病，而且还加入了暗恋他的阵营，但是湛蓝确实从那以后就不再有同桌了。整天上课睡觉玩手机，还欺负同桌，班主任干脆让他自己在后排待着。
　　现在看来，湛蓝和新同桌相处得还不错嘛，都开始学习了。
　　“我看这个加起来也没多少个字，我全抄了会被老师发现吗？”不知道好友乱七八糟的想法的湛蓝此时正拿着陈宝宝的化学作业犯难。
　　“随便你啊。”反正不管你怎么写老师都知道你在抄吧。
　　省实才刚开学一周就分复习和预习，陈宝宝把全部作业赶完以后已经快到十二点。给湛蓝发完全部作业后，她轻手轻脚地关了台灯上床，生怕吵到睡着的李佳。
　　放学的时候湛蓝让陈宝宝加他微信，把剩下的作业拍下来发给他，他明天到教室再抄。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那么急，其实抄的话全部留到明天早上都来得及，但是乐于助人的陈宝宝选择照做。回到宿舍用手机通过验证，陈宝宝一边写一边拍照，等到最后一块发给湛蓝。
　　第二天早上陈宝宝几乎踏着早读铃声进教室，看到湛蓝把手机放在桌上埋头苦抄，陈宝宝莫名生出一种革命情谊，他认真的时候看起来好乖。
　　下一秒，湛蓝烦躁地暴了句粗口。
　　……
　　幻灭多了就习惯了。
　　第一节课是数学，班主任的课。陈宝宝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看向旁边的人。
　　“湛蓝，跟你商量个事呗。”
　　“？”抄完作业的湛蓝正在纳闷，其实这周末作业也就一般多，为什么自己从昨晚就开始边等着她写完边抄，像个傻子一样。
　　“今天上课别睡了，”陈宝宝说完赶紧补充了一句，“就是不趴着，你坐着睡或者玩手机都行。”
　　“干嘛。”认真看向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好像有一层水汽。向来沉稳的表情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湛蓝莫名想到了猫。
　　“你也知道我昨天写作业写得晚，”陈宝宝觉得这句话想说很久了，“你在我旁边睡觉，我也好想跟你一起睡……”
　　“……”
　　湛蓝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罐薄荷糖给你，”陈宝宝突然献宝似的伸出手，把一罐跟字典这么大的糖放在他桌上，“我平时困的时候就吃这个，蛮有效的。”
　　“那你直接吃这个不就完了。”
　　“我还有，就是吃这个糖还要你不睡才行，不然没用。”再好的醒神道具也抵不过旁边的人睡得舒服来得杀伤力大呀。
　　“……”虽然觉得旁边的人想法奇怪，但是念在对方一直挺热心，湛蓝勉为其难答应了。
　　剥了颗薄荷糖塞到嘴里，湛蓝觉得这个糖，有点甜了。
　　他从小就不喜欢吃甜腻腻的东西，能接受的最高程度就是薄荷糖。有段时间想戒烟买了一堆薄荷糖，最后烟没戒成，倒是喜欢上了薄荷糖清清凉凉的味道。
　　一点点甜味，带着沁人的香气和清凉的口感，倒是和身边的人有些像。
　　接下来一整天，湛蓝果然没趴着，伴随着空气中一直弥漫的薄荷味打了一天游戏。
　　晚自习下课以后，陈宝宝很开心，还笑眯眯地跟湛蓝道别，引得他一阵别扭。
　　同桌有精神的话自己也会被带动得有学习的动力呢，要是湛蓝一直上课不睡觉就好了。但是这话她也就自己想想，虽然发现湛蓝其实蛮好说话的，但是太麻烦人家也不好。
　　这晚上陈宝宝早早地就睡觉了，第二天俩人都没再提昨天的事，陈宝宝听她的课湛蓝睡他的，薄荷糖还是放在湛蓝桌上。
　　……
　　转眼就到了周末。
　　周六自习的决定大多数同学都挺支持，身为省实的学生，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目标。周六不用晚自习，下午放学以后住在附近的同学就回家了。
　　李佳虽然在省实念的初中和高中，但其实她并不是A市本地人。趁着周日休息，陈宝宝约李佳到A市逛逛。
　　“佳佳，我有个好朋友也叫嘉佳。”俩人逛了一上午，逛累了就到附近的奶茶店休息。
　　“嘻嘻，啥时候带出来一起玩。”陈宝宝发现李佳虽然看起来文静，但是完全不是害羞的性子。
　　“好啊好啊，不过她在我家那边上学。到时候她来看我我们再一块出来玩。”徐嘉佳他们学校高一双休，一直说有空会过来找陈宝宝玩。
　　“对了，宝宝，我发现你跟湛蓝相处得还蛮好的。”俩人坐下来就都不愿意走了，开始聊学校的八卦。现在刚开学，还没到聊成绩的时候。
　　“还可以吧，他也不算难说话。”就是一张脸总是不耐烦，白瞎了那么乖的长相。
　　“你不知道，他以前在初中的时候吓哭过同桌，整个初中都没同桌呢。”李佳跟湛蓝不同班，关于湛蓝的事情都是听别人说的。
　　“……”
　　“他是蛮凶的，主要是起床气重，在教室总睡觉，只要一叫醒就发脾气了。”陈宝宝戏谑。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佳觉得陈宝宝似乎完全不怕湛蓝。
　　“不过就算脾气不好还是好多人喜欢他，以前我们初中部还有个关于他的论坛呢，”李佳想起来觉得乐不可支，“上面的人都喊他蓝少爷，据说是有人在学校听见过某个领导这么喊他，大家听说了就拿来当他的爱称。”
　　“懒少爷，”陈宝宝轻念了一句，“是挺符合他整天睡不醒的人设的。”
　　临时被叫回家的湛蓝突然打了个喷嚏。
　　“嘉佳，我舍友也叫佳佳，人蛮好的，啥时候介绍你认识。”
　　“上次我跟你说的我同桌，记得不，据说是省实初中部校草。”
　　“长得是蛮好看的，不过脾气是真的差。”
　　……
　　晚上回到宿舍洗完澡后，陈宝宝躺在床上给好友发微信。
　　发完没多久，她就睡着了，错过了徐嘉佳的回复。
　　“小宝，我和吴言下周找你玩去。他帮我要了个篮球队队员的号码，我不好拒绝他。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