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早夜》樱桃樱

9、第九夜 夜之血拥

　　——这一相识便是一辈子。——

　　“小时候的启蒙教育时老师曾经说过，”我对着李土露出属于一个女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容：“纯血君大人们都有一种以上的能力是即使站在贵族顶尖的vampire们都没有的。”
　　“而树里大人和李土大人既然是兄妹，当然能力相近。”

　　“哈哈哈……说的没错。”李土站起来，脑袋向后仰着张狂而放纵地笑：“我的能力是看到别人最恐惧的东西。而树里……”他的表情稍稍温柔：“是看到别人最渴望的东西。”
　　“随随便便把自己的能力说出去可不像是纯血君的作风。”我垂下头咬着嘴唇说道。内心却是泛起了无数涟漪。

　　我最恐惧的东西。
　　我最渴望的东西。
　　都出卖了原来的我么。

　　最恐惧的……不知道。
　　但是最渴望的……

　　还是承认啊。
　　承认作为「神奈夜」的早园琉佳。作为「早园琉佳」的神奈夜。

　　“你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李土俯下身，手指滑过我的脸颊：“我现在不想杀你了。”
　　我还是低着头，语气中泛着微微嘲讽：“那还真是荣幸。”

　　“是啊。为你成为我的猎物而感到荣幸吧。”手指滑到下巴，食指和拇指用力地把我的脸向上扳——
　　眼前俊美的男子露出了银白的獠牙。

　　“你、你要做什么？！”我开始挣扎。
　　“显而易见吧？还是说……”他和我更加靠近：“你的家庭教师没有告诉你——被纯血种吸了血液后，会对他产生感情的说法？”

　　“但……但是我……”我语无伦次。天啊。这是什么阵仗？琉佳的羁绊……不是，不是应该被枢给定下了的么？
　　那到底为什么现在突然变成了李土？！

　　虽然知道纯血君不吸纯血君血液这一破规定李土肯定不会遵守……可是……
　　这也太离谱了啊！

　　茉莉大神你要给我一个解释啊啊！！
　　慌乱地不知道往哪里去躲避，反而更加是慌不择路地落进了李土的怀里。

　　陌生的气息一下子笼罩了整个人。
　　衬衣是丝绸的质地，贴在脸颊上时带来一阵冷意。

　　被李土单手抓住裙子的腰带拎了起来。
　　“再怎么挣扎，你都是我们纯血君的一员。”他扯开笑容。显出一种邪魅的美丽。

　　虽然整个人都在半空中，感觉像是被捉住等着宰杀的小动物，但是我还是努力而胡乱地挥手：“不要！不管是神奈夜也好，早园琉佳也好，这一次的我，绝对不要被纯血君像初拥一样吸血！！”

　　“哦呀？”李土感兴趣地挑眉：“这一次？”

　　我停止挣扎。
　　有一种更为令人心寒的恐惧从身体内部里透出来。

　　恐惧。
　　无以复加的恐惧。

　　这是他的能力吧？
　　让人在心理和身体上同时的恐惧。

　　我害怕的……是这种知晓未来却无法改变的「无力」……么？
　　好可笑。

　　“不挣扎了？”李土看着我。
　　我耸耸肩：“有用么？”

　　这不耸肩还好。一耸肩，刚才挣扎时就已经略有松懈的颈饰掉了下来，我的脖子立刻就在披散的长发中若隐若现。
　　我几乎能够听见男子尖牙逐渐露出的声音。

　　“呐……你的血，似乎很好喝的样子呢……”
　　“不要……不是说……”我看着他越来越近的眼眸，原本反抗的语句在那诡秘却美丽异常的颜色里逐渐失去自我的强势：“纯血君……”

　　尖锐的。尖锐的触感碰到了脖子。
　　明明早就知道是徒劳却还是试图用那上古流传下的规定去劝说的嘴唇吃力地开合：
　　“纯血不是不吸纯血的血的么……”几乎沦为喃喃自语的，绕口令般的抵抗在尖牙刺破皮肤的一瞬间消失殆尽。

　　疼。
　　当时脑子里泛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疼。

　　无边无际的疼痛从脆弱的脖颈蔓延开来。血腥气逐渐漫上鼻端。
　　敏感的皮肤甚至能感觉到伤口那块的血液一汩汩往外流出的动向。

　　李土黑色的卷发也时不时地碰到我的下颌和脖子。带来痒而难耐的感觉。

　　该死的。不知节制的。混蛋！

　　意识逐渐迷离的我不断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

　　你吸够了没有啊？！
　　虽然说人类的正常失血量大概是还没到，但是我现在是未成年的小Loli啊～！！！

　　手艰难地，缓慢地，但是坚定地向他的肩膀推去。
　　触感微弱无力。

　　软绵绵的感觉像是被打了麻醉剂。

　　“你…………够了没啊…………”昏昏沉沉地说完这句话，头顿时垂到了李土的肩膀上。
　　脖子上被拉扯出的疼痛仍旧坚持不懈地一丝丝传过来。

　　我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一样地浑身乏力。

　　当感觉到温热的嘴唇最后从脖颈间离开时，我被放倒在床上时，我只能微微地睁着眼睛看着他沾染着我鲜血的嘴唇附上我的嘴唇。
　　“亲爱的小公主，尝尝吧，这是你鲜血的滋味啊……”

　　体内属于早园琉佳的vampire特性逐渐苏醒。
　　本能地伸出舌头去舔舐那腥甜的味道。
　　绕着他的嘴唇。把自己的鲜血添了回去。

　　“看。是你自己也无法拒绝的甜美呢……”咬破自己的手指，李土把手指靠近我的嘴唇：“想试试看我的么。”

　　丫的你这是祈使句而不是问句了吧？！

　　忿忿地想着，稍稍能动弹的脖子扬起，一下子咬住他的半根手指。
　　尖牙在他手上留下了洞口。那属于快要腐烂的奢靡味道充斥着口腔。

　　感觉到脖子上的伤口又有些鲜血流了出来。
　　但是一个强大的力量却渐渐从身体里苏醒。

　　撕扯着身体筋络的疼痛一波又一波传来。

　　“哦呀哦呀，看来你封印自己时，果然是下了重咒啊。”视线黑暗，李土的声音就从那黑暗里传出：“……只有玖兰之血才能解开的诅咒，又似乎和我一样是有着‘记忆’的人……”

　　“早园琉佳，快点长大吧。”
　　“你或许……能够代替绯樱闲呢。”

　　…………
　　开玩笑么？现在的情形，怎么像是李土对我有了甚之于树里的感情？
　　印象里，李土好像很喜欢树里的吧？

　　而他不杀优姬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的长相和树里有八九分的相似。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 *** ***

　　『神奈夜。』

　　『喂！我在叫你啊！』

　　『吵死了！』我不满地嘟囔：『我好累的啊！』
　　『你才是好不好？！那么快，就把我从沉睡中唤醒做什么？！』

　　啊咧？这个声音……

　　『琉佳？』我试探地说道。
　　立刻就有一个不满的声音回到：『啊。清醒点了？』

　　『你不是沉睡了吗？』
　　『笨蛋！你解开了封印我当然要醒过来一段时间！！而且——』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伤感：『我马上就要消失了。永远的。』

　　『诶？为什么？！』不要把这个烂摊子扔给我走开啊啊啊！
　　『我本来就是一个胆小鬼。』她顿了顿继续说：『我觉醒的纯血力量是未来。我知道了未来，已经没有去面对的勇气了。』

　　『……』
　　『你一定在嘲笑我吧？我知道的，我已经胆怯到无法面对那个喜欢枢大人喜欢到没有了自尊的自己。只因为他一个悲伤的表情，我就要惶惶而不可终日整天。不断地期盼着他的笑容再次出现。』

　　『——即使枢的笑容只会在优姬面前才出现？』我有些艰难地问。
　　『诶。』似乎是自嘲而无奈地笑了笑，四周依旧的黑暗里，我感觉自己能看见那个少女版的琉佳一脸忧伤却装作坚强的笑容：『即使这样。我怕我到时候会觉得，只要看着枢大人的背影，我也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我无言。爱情伤人，也让人变得异常患得患失。
　　『但是我就开始怕，怕自己如果忍不住。忍不住去喜欢枢大人，忍不住去伤害到优姬。』

　　『但是你知道的吧？优姬是枢的妹妹。』我指出。
　　『……嗯。』低低的一声回应。

　　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
　　『早园琉佳！你上一次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又思考了一下，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你说我纯血的力量是因为你的沉睡才出现的！』

　　『对不起……骗了你。』
　　『那……』那你赶快说清楚呀！

　　『其实……我是很突然的觉醒了好像不属于自己的纯血力量，然后……看到了未来。』
　　『我看到了那个自己无力改变的未来。我很害怕。』

　　『这个你之前说过了。我……也了解。』
　　『之所以说你回不去只是希望你好好地帮我度过这十几年罢了……』

　　然后是水滴落下的声音。
　　接下来的声音又开始变得有了坚强的伪装。

　　『所以。对不起。』
　　『本来……真的真的只是想让你帮我度过这一段我不想面对的时光的。』
　　『上千年的岁月里，我最不能忍受的，也许就是这十几年。』

　　『可是，或许是报应吧。报应我把你强硬拉到这个世界。』
　　『我要永远地消失……』

　　『真的很对不起。』
　　『以后的路，请你为我走下去。』

　　『这个我无法改变的未来，希望你能够改变。』

　　『该死！』声音越来越远，似乎已经消弥到空气中去。心里好像有一根不知连着什么的弦断了。
　　——这是……我和琉佳的连接吧？
　　嗯……应该，哦不，肯定是的。

　　心痛得有些无力。

　　…………

　　琉佳，你躲开了未来，我又该怎么办？
　　我的灵魂，和你的纯血力量。

　　似乎出现了除了「知晓未来」以外的另一种力量呢。

　　*** *** ***

　　入眼的是朦胧的紫色。

　　“醒了？”一个低哑的声音传来：“睡得如何？”
　　“李土大人的鲜血真是让人回味悠长呢。”我起身，以神奈夜式的语气说道。

　　但那即使是在不利的情况下，依旧不忘讽刺的性格……是vampire贵族的骄傲。
　　“早园公主的变化还真是大呢。昨天明明一副不愿意的样子，但是现在……”李土的脸从帘子外伸进来：“似乎对被吸血没什么感想……嗯？”

　　“那是。”我轻柔地把他摸上我脸颊的手拿开：“一物换一物。如果李土大人昨天早点这么说的话，琉佳是不会挣扎的。”

　　“况且……”李土一下子把我拉到怀里，嘴唇在耳边磨蹭：“早园公主也意识到了吧？你除了‘未来’又多出来的那个能力……”
　　“诶，是呢。多亏李土大人当了一下……”我故意顿了顿，微微垂首——

　　“试、验、品、呢！”

　　“没关系的。虽然那个感觉很强烈。但是我很喜欢呢。”李土轻吻住我的耳朵，然后吻到脖子上的咬痕。
　　“你……”我挥手，这家伙有恋童癖么？！

　　手刚刚举起，我自己却呆住了。
　　这……是我的手？
　　是属于那个看上去才七、八岁实际上已经活了二十几年但是在vampire大军中算是只比婴儿大一些的早园琉佳的——手？

　　明显的……是一个稍稍长成的女孩子的手。
　　只看这手的样子，一定会被认为已经十一或十二岁了的。

　　孩童的手，通常是圆润而饱满的。而眼前这双手，如剔透的葱管，细长纤瘦。

　　“我的身体……”我把双手放到眼前不断地翻着，一会儿看看手掌一会看看手背。
　　“啊，变得漂亮多了。”李土起身。走到稍远的，似乎是梳妆台的地方，拿了一样东西过来。

　　“给。”他把它递给我。
　　伸手接过，原来是一面小巧的镜子。

　　有着银色镂空花纹边缘的镜子被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仿佛在从我心底的深处吸取热量。

　　光洁的表面上展现出来的。
　　是一个少女尚未长成却已初露美丽容颜的微愣表情。

　　这算什么？
　　所谓……身体的异变？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李土。

　　“解释。”我定定地说：“你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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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反噬让李土SAMA萌上小琉佳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