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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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过盐的整鸡在滚水不断浸烫捞起，不会将肉质煮得太老，也会保证是能煮熟的程度。
再蘸料生姜+芝麻油鸡油＋鲜榨酸柑汁，配上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
晴明：白斩鸡这么好吃尼尔你不能只给我一碗饭！！！
尼尔扭过头去投喂神乐，留给晴明一个六亲不认的后脑勺。
饭后碗筷交由八百比丘尼收拾，尼尔则带着口粮去投喂另一波。
走前晴明扶着腰拦下尼尔交给她一个委任。
一个委任。
一个报酬是4星结界卡的委任！
尼尔：阿爸我爱您
晴明：……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女儿
晴明扭过头去，留给尼尔一个寡情绝义的后脑勺。
【山水轮流转】
将午饭带给崽子后也给山风匀了一份。
山风：我就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吃你一口鸡！
不消片刻
山风：真香！
吃饱喝足的少年妖怪明显温顺很多，起码不会在尼尔给他顺毛时逮着她的手就是一口。
尼尔得寸进尺挠挠山风的下巴，少年只是用淡灰的瞳孔瞥她一眼。
之前瞳孔宛如暴风中心，现在却像雨转晴前的天空。
尼尔收回手，手上还有先前山风咬下的印记，虎口上手腕上都是一排排的。
山风抬头忽的叼住了尼尔的手，尼尔挑眉。
少年松开口，又低头蹭蹭尼尔掌心，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信任，就像幼崽依赖母兽。
这是，被纳入承认范围了？尼尔感受着手心的湿润柔软，神情渐缓，她对于这样干净纯粹的模样抵抗能力为负。
话说我明明能靠美食征服世界我为什么要撸起袖子干架。
“乖，我去办个事，想留在这还是去哪随你。”不管他听没听懂，反正有了命名这一重关系后可以随时定位他位置，这个时候尼尔算算时间得去做委任了。
山风站起身目光追随尼尔，直到她消失在天际，他不发一言不理会旁边一团狐狸的叫嚣，转身没入山林中。
。。。
“委任很简单，护送目标经过一座山即可。”晴明原话是这样。
嗯
经过爱宕山。
突然任务就翻倍到n次方的难度去了啊喂！！！
要被他坑死了！！！
尼尔觉得一张4星结界卡根本不够，她觉得起码两张！
“那就拜托您了，”委托目标态度恭敬，“安倍大人的弟子。”
很好晴明回去再和你算帐。
尼尔已经做好打算，遇到什么不测就委托人先跑她殿后，打不过撑一会就跑。
5马赫的速度天下没有她跑不了的手掌心。
奥，秃子的手掌心除外。
委托人是个健谈的，对于阴阳术神怪之事充满好奇，而且
“有您这样优秀的大人在身边，妖怪们一定都会躲得远远的！”
“这次出行一定会十分顺利的！”
“嘿嘿说来厚颜，这次外出返程后就决定回老家结婚，希望能向您讨个吉利。”
擅长插旗……
擅长乐此不疲地插旗……
在山上面对背带双翼的妖怪拦路时，尼尔内心波澜不惊。
妖怪面容清俊，一头淡金色发丝贴着面颊随风浮动。
他踏着开得正艳的花而来，若不是张在背后的巨大黑翼，绝对会被普通人看差了去，当成贵族男子。
大天狗可还行。
尼尔让委托人先跑，凤凰火与她有契约心灵相连，派凤凰火去看着出事打1。
大天狗任由人类匆匆逃走，留下一身月白狩衣作人类装扮的妖怪。
大天狗身上穿的也是一套白色狩衣。
两只妖怪不说话，仅对望着互相打量。
越打量，越觉得
对方长得真tm像自己……
“你身上，”大天狗秀气的眉微皱，“有我的气息……”
“为什么”
尼尔：……
这个问题一定是当初照片融合的锅，一堆sr的遗传基因当然没有ssr的强。
隔了三十几章终于翻车。
回答不出来，就沉默以对，撒谎在活了百年的妖怪面前是不够看的。
大天狗也觉得这问题有些荒谬，他走近了端详尼尔，眼前的小妖怪除了发色瞳色，几乎和他幼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大天狗：少、少羽？？？
【可不么，尼尔建模底部图层就是你】
大天狗蹙着眉，思考自己有没有任何留下孩子的可能，将记忆全部搜刮一遍，发现他从头洁身自好到尾，别说和女妖拉手了，连男妖都近不得他的身。
中二少年有些茫然。
没有正常□□却出现了子嗣，他只能往别的方向想——万一是自己掉的羽毛成精了呢。
满脑子大义，现在突然遇上了伦理问题，不知该如何是好。
尼尔：要不，我们当做从未见过？
大天狗：不行
大妖怪凑得更近了，他抬手把握住尼尔的下颚，用仙鹤饮水的高雅姿态从疑似他子嗣的妖怪口中吃下些许对方的妖力。
妖力虽然驳杂却非常稳定，像几股细线拧成麻绳，大天狗费了很大劲才分辨出妖力组成。
除了自己的，滚烫蓬勃的疑似凤凰的，有草木气息的疑似花鸟卷的，冰冷的疑似雪女的，带了毒是鸩的，还有一些不入流小妖怪的。
咦，还有熹微神力混在里头，人类的味道也非常浓郁。
成年没多久的混血崽子，守护的神明逝去后不得不常年混迹在人类中，想必日子是很难过的。
脑补了一出年度最佳狗血剧，中二少年看尼尔的眼神瞬间带上怜悯，就像曾经尼尔看待吃咸鱼干的晴明一样。
尼尔：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你叫什么？”大天狗拍拍羽翼，平地生出凛冽妖风，乌云遮日，青年妖怪宛如魔神降世。
“鬼鸟”尼尔双脚不丁不八站那儿，与大妖散发的威亚对峙不落下风。
很有潜力，大天狗暗中点头，真不愧是拥有他血脉的子嗣。
【等等，怎么这就把亲认上了？？？】
尼尔可没觉得对方这是在认亲，她觉得对方是要开打了，她暗中蓄力，确保打不过还有命跑。
只要对方带的不是魅妖御魂……
“离开人类，来我身边，我可以教导你，”大天狗声音清越语气沉稳，“教导你成为和我一样的大妖。”
和你一样的中二病么，尼尔内心吐槽，面上不显露半分。
就算不提和晴明的约定，尼尔也不会为了力量去眼看不久会堕入黑晴明邪教的大天狗那里。
大天狗的大义是妖怪生存的大义，也就是想要灭掉人类完成妖怪一统江山的壮举。
而尼尔觉得哇塞这什么漂浮着极端中二主义气息的理想，羞耻程度简直和“我要成为新世界的卡密sama”不相伯仲。
若是妖怪来统治这片土地，当前社会无论政治经济还是生活方式肯定要倒退个几百年，直接退到茹毛饮血的地步去。
别吧大哥，你日后会被记载在历史课本上置顶批判的。
标题都给你想好了：
《爱宕山大天狗惑乱朝纲致使社会倒退究竟为哪般》
如果真变成这样就只能去隔壁后晋还是辽还是后汉过活了。
这样说来是不是要与隔壁我大种花家妖怪搭个线啥的。
跑题跑远了……
虽然中二了点，但好歹大天狗没有要她鸟命的想法，态度也很温和，所以尼尔尽量将拒绝说得委婉一些。
“容我十动然拒。”
大天狗：？？？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与人类立下誓约，并不是自由身。”
晴明，真好使。
“你，喜欢人类…？”中二少年用一种十月看到新番里骨王去书店当店员卖书一样的表情，带着惋惜以及尼尔看不懂的苦大仇深。
“只是互利互惠。”尼尔寻找到恰当词汇，表明她和晴明真的只是金钱交易关系没有任何不健康py勾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承诺所致，理所应当。”
其实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她想尽可能地表现她身为一只妖怪对人类的冷硬心肠以及所谓的忠义来投其所好。
果不其然，大天狗神色缓和不少。
大致上表达了一些自己的关心和有问题可以过来讨教，大天狗挥挥手放过尼尔。
“没有人类那么多繁文缛节，你是我的子嗣，我自然是要对你负责的。”
大妖子嗣难得，自然会对自家血脉多加爱护，大天狗自己虽然没什么带崽经验，但是对子嗣适当的庇护他还是懂的，大概就是让她不断变强要什么给她什么吧。
“给予你爱宕山大天狗的庇护。”
感动到尼尔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妈！】
送上来的大腿赶紧抱啊！！！
“不甚感激”
大天狗擼了把尼尔的鸟头，“我就在这座山，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嗯，那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在此处不要走动。
尼尔：学业繁重，告辞。
道别后半妖化离开爱宕山去寻委托人，整理好服装全须全尾站到人家面前。
委托人瞪大眼抚掌大赞：牛逼，能在大天狗手下走个来回，真不愧是安倍晴明的弟子。
尼尔：科科
互送完人交了任务，尼尔回去继续带崽。
山风不在原地她并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凤凰火特别地好带，本身就是自凤凰火种而生的妖怪，尼尔用自己的火给对方温养，等级升起来比那些个组队刷得还快上一筹，仿佛带了全天24小时的六星太阴符咒加成。
尤其是1星情况下躺了趟说是4星实际为6星的护送任务。
当晚回去，尼尔没少拿爱宕山这事虚着眼挤兑晴明。
晴明手拢在单衣里，坐在榻上任由身后妖怪给他擦拭半湿的头发。平时都是式神服侍，多少有些缺乏人气的清冷感，甚至冰凉得会有水浸入的湿润阴寒气息袭来。
安倍晴明晃了晃头，白日里朝堂上应付天皇和官僚，下午泡在图书寮翻阅书卷以防不备之需，天象有异动，不得不防。
本来想清醒一些的动作却让他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去，倒在妖怪身上。
脖颈、后背，感受到来自妖怪身上滚烫的温度，舒服熨帖。
“晚上就不要熬夜看书了，早点休息吧。”尼尔垂着头，俯视依靠在她怀中的阴阳师。
她知道雇主是为了帮她治疗一目连几天里连着熬夜，熬得眼下乌青白天出门都用妆粉扑饰。
“这不是为了小雀儿你么。”微光下青年说得含含糊糊，平添几分温柔。
感受到身后的沉默，晴明不知为何笑起来。
先是极轻的一声，随即断断续续的，再是轻快地笑了起来。
“骗骗我不行吗？”像那些憎恨着恐惧着却不得不讨好他的人一样，啊，也不对，他不知为何忘记了身后的，是个妖怪啊。
哪怕拥有这样温暖温度的，
也是个妖怪。
妖怪怎么可能会顾忌人类的感情。
笑含三分月色、三分蜜意、三分倦怠的青年单臂撑起身一使力，反身将少女妖怪按倒。
“你说过，我做什么都可以对吗？”晴明想看看这个妖怪会对他纵容至什么程度。
“是的我说过。”尼尔对上此时仍是温温和和眼神的阴阳师，像是水晶这样的眼眸，掺了水银等剧毒，华丽又伪装拙劣。
啊，明明知道将名字交给他是场生命的博弈，想要取她性命的话，易如反掌。
为了所谓的人性的坚持和底线。
活到这么久，竟然才产生了自己也是如此脆弱的想法么，一直用坚强温柔伪装自己，一直拼命地变强去保护拯救他人。
谁来，保护拯救自己……
“你想杀死我吗？”她听到她这么发问。
少女的声音很稳，哪怕晴明已经将手扼在她的咽喉上。
阴阳师半湿的银发牵牵扯扯垂下来，与妖怪的银发融在一起，雨珠坠入湖里那样自然。
“你害怕吗？”
安倍晴明大抵上觉得鬼鸟和他是一样的，一样的为了保护些什么拼尽全力，但是又不一样，鬼鸟知道她为了什么在努力，而他，突然觉得乏味。
拿捏住他半妖血脉死磕的人类，乏味。
嘲笑厌恶他半妖血脉因此被他下黑手搞死的妖怪，乏味。
谨言慎行，乏味。
高官厚爵，乏味。
能够被他称得上鲜活的，只有源博雅，现在还能再加上鬼鸟。
“害怕的”
害怕到想要懦弱哭泣的程度，但是想想自己的伙伴都在为了再次相见而不断努力，尼尔又觉得充满勇气。
但她总归没法把人类的感情一并舍弃，像矜持、孤寂这种负面情绪。
“害怕死亡？”
“是的”
“活着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吗？”哪怕是面对他这样反复无常地刻薄挑剔。
哪怕是面对大妖时常的伏低做小。
你为什么那么想活下去。
比我这个脆弱的人类还对生的渴望那么贪婪。
“晴明”
尼尔开口，他的神色实在让人不忍，手上攥住的力度对妖怪来说实在不痛不痒，明明眼眶都红了，身体颤动的力度通过指骨传到咽喉里。
“是活着才会遇到好事。”
我想要活着变得更强，我想要再次见到我的伙伴们，想要再次一起冒险。
这足够支撑尼尔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