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首辅家的小娇妻》山村漠漠

4、贾府

　　饭毕，陆云晏向林如海辞行，打算翌日就走，他说：“你我多年不见，原该多住些日子，好生亲近亲近，然我还有事务在身，再待下去恐误了述职的日期，只好来日再会了。”

　　“自然不能耽误你的正事。”林如海摸了摸胡子，“后日正是黄道吉日，宜出行，锦尘兄多住一日何妨？我这里打点些土仪你带着……”锦尘乃是陆云晏的字，同辈之间往往不直呼其名，而是叫字，以显示尊重。

　　林如海话还未说完陆云宴便连连摆手，说：“我不能收我不能收”。他以为林如海打点土仪是给他的，这如何能行？他在林府一住多日白吃白喝已经不好意思了，走的时候怎么还能带东西？

　　林如海却是摆着手说：“锦尘兄你误会了。这些土仪不是单给你的，还有许多是我托你带到京城，送给京中的亲友，省得我打发人跑一趟了。”

　　陆云宴恍然，忙道：“是这个理儿，如此，我们父子便多叨扰一日了。”

　　林如海笑着招待陆云晏父子，忽然瞥到总管林默在门外张望。林默打小跟着林如海，是个谨慎持重之人，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宴请贵客，若无要紧之事，是不会擅自来打扰的。既然来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不宜拖延。

　　林如海叫林默进来，问有何事。

　　林默回说：“京城荣国府派了一个管家带着四个婆子来，奴才已安排他们在偏厅吃茶。”

　　林如海道：“知道了。”

　　摆手命林默下去。

　　京城荣国府乃是林如海的岳家，老国公仙逝后长房贾赦袭了爵，如今荣国府当家的却是二房贾政。之所以出现这种奇怪现象，与他们老太太的偏心分不开，贾母喜欢小儿子，行事上自然便偏向小儿子，带着小儿子住在荣国府内，大儿子虽已袭爵，却屈居于旧花园隔断出来的一个院落内。

　　贾敏便是贾赦、贾政的胞妹。

　　当年他们老太太极疼女儿，千挑万选了书香官宦世家的探花郎做女婿。不成想女儿福薄，好容易生下一男一女，男孩未满三岁却夭折了，女孩又从小体弱，如今连女儿都没了，剩外孙女一个，孤苦伶仃。

　　半年前荣国府来人奔丧的时候，贾母便写信要接黛玉进京城照料，奈何林如海不舍得，便婉言拒绝了。

　　这短短半年的时间荣国府又派人来，林如海推测，多半也与黛玉有关。

　　林如海没有立刻去见荣国府来人，仍是笑着招呼陆云晏父子。

　　陆云晏料到林如海是怕如果这时候去见荣国府来的人，把他们父子俩撇在这里，怕他们心里不高兴，所以宁愿让远道而来岳家的人等着。林如海亦是出于好意，自己若是直接说出来，未免枉费了他一番好心。荣国府的人远道而来，不知是有什么事，若是误了他的事便不好了。

　　于是陆云晏匆匆又聊几句，便推说想带陆离去街上逛逛去，也不白来扬州城一趟。

　　林如海是个通透之人，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

　　二人心照不宣，林如海牵着黛玉的手将陆家父子送至仪门外，看着他们走远了才吩咐林默叫京城贾府之人过来。

　　“爹爹……”黛玉仰头，小嘴嘟着，眼睛瞪得圆圆的，可怜又倔强，“我不去京城，我不要和爹爹分开。”说到后面，眼眶里已闪现出水光，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黛玉才六岁多，人人都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其实错了，她聪明的紧，什么都知道。母亲的丧礼上外祖母家来了几个人，说了什么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这次他们一定又是来劝爹爹让自己去京城的，她不去！

　　娘没有了，这个世上最疼她的就是爹爹了，她不要离开爹爹。

　　“好好，不去，不去。”眼看着女儿红了鼻头、湿了眼眶，林如海心疼的不行，立刻将黛玉抱在怀里，“为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舍得你离开？乖，快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说着曲起手指在黛玉脸上刮了刮，逗得黛玉一个劲儿的躲闪。

　　过了一会，黛玉坐在林如海膝上，盯着他看，看了片刻，便伸出两手的食指，一左一右按住林如海两边的嘴角，微微向上提，嘴里道：“爹爹，笑一笑嘛。”

　　看着女儿娇俏的模样，林如海压抑许久的心结倏然放松了些。半年来，案牍劳乏，加上心思郁结，身子骨也越加不好，他已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笑了。

　　“笑一笑嘛，爹爹~”

　　在女儿的催促声中，林如海轻轻扯动嘴边的肌肉，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黛玉嘟了嘟嘴，蹙着眉尖儿不依不饶的道：“不好看，不算！”

　　父女俩正闹着，林默进来禀说人到了。

　　林如海拍拍黛玉的头，让她安生坐好。

　　在林如海示意下林默将人领进来，黛玉乖巧的坐在林如海膝上，不着痕迹将进来的五人打量了个遍儿。这几人虽是下人，穿着打扮却十分不凡，满身的绫罗绸缎，管家腰间悬着玉佩，四个婆子身上也都有价值不菲的首饰。

　　华丽虽是华丽，就是首饰和衣服颜色款式不太搭，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黛玉早听母亲说过自己外祖家与别家不同，今日一见才知道究竟如何个不同法。

　　与林家低调谦逊的家风不同，贾府行事一向张扬，尚排场，尤其是外出办事，那是怎么华丽怎么打扮，出远差的时候，主子往往还特意赏些华贵的服侍，出门前穿去给主人看，主人觉得满意才许出门。

　　这些黛玉虽未见过，多少也听母亲提过。

　　婆子们行过礼便纷纷看向黛玉，为首的一个婆子走上前，满面含笑的道：“这便是大姑娘吧，真个好模样，跟姑太太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的娘诶，都说林姑爷疼闺女疼的跟眼珠子似的，果然不假，这都多大了，还抱在怀里呢。我们家里其余三位姑娘不说，便是最得宠的大姑娘也没见老爷这样抱过啊。

　　另外一个婆子符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我们一见大姑娘便喜欢的不行，瞧大姑娘这眉眼，这细腻白嫩的肌肤，哎呦，我见的长相出挑的女孩子也多了，还没一个比得上大姑娘的。老太太若是看见了，还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