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妖疫》鹿塔塔

1、第一章 第一节 初遇知惊鸿

　　6月之末夏至未久
　　丝丝夜风带着落日的余韵吹了进来。这是一栋微旧的6层2居室的居民楼，万家灯火都已经熄灭，空留下6层的窗户里那一盏零星。书桌台正对着玻璃窗，坐在书桌前的白衣少年正在伏案写着什么。

　　“6月 23日
　　中考结束了，希望结果如预想般明朗。为自己，也为大乔。凌晨1点13分，他，还没有到家。”

　　少年放下笔，合上了日记本，把它收到了抽屉里，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拿起床头放着的手机，拨出了电话。
　　铃铃铃……
　　少年挑眉偏头，听到了从楼下传来的电话铃声，眨了眨眼，拇指轻轻在屏幕上一点，楼下的电话铃声也戛然而止。
　　熟悉的上楼脚步声由模糊逐渐清晰，“亦瑟，你怎么还没睡？”
　　乔亦瑟顺手接过门口递过来的黑色书包，皱着眉头低声问：“哥，今天怎么这么晚？”
　　不错，这名刚进门的少年名叫乔亦锦，今年19岁，是比乔亦瑟大3岁的亲哥哥，虽为兄长，胜似慈父。
　　“今天出了点儿小事儿，就有点迟了，你赶紧睡，我去洗个澡。” 乔亦锦边说着，边一扬手脱掉了有点脏的黑色T恤，进了洗手间。
　　乔亦瑟眸子暗了暗，乔亦锦的后背，青紫一片……
　　哗哗的水声和着窗口吹来的风，在乔亦瑟的身边盘旋围绕，惴惴不安的心持续了半个小时，水声停了，乔亦锦走了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倚靠在客厅冰箱旁边的乔亦瑟。
　　乔亦瑟环臂而立，脸色出奇的难看。
　　“你后背怎么回事？” 乔亦瑟的声音微微低沉，很有磁性，但语气中透出的不悦让这份低沉的声音笼罩上一层阴影。
　　乔亦锦边擦着自己的头发边往自己的卧室走，淡淡的回了句，“没什么事儿，别瞎操心。”
　　乔亦瑟立刻跟了过来，皱着眉头，音量提高了 1倍：“妈的！” 突然又意识到现在快两点了，担心隔壁大叔敲门，于是又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啊到底？”
　　乔亦锦擦着头发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了看乔亦瑟瞪着自己的眼睛，噗嗤笑了。乔亦瑟更不爽了：“你被人揍了还他妈还笑得出来？”
　　乔亦锦把刚才用的毛巾搭在了椅子上，换了条干的毛巾，又重新擦起了头发。因为现在凌晨2点的关系，不能吹头发了，只能用毛巾一遍一遍的擦。
　　“我怎么可能让人单方面揍？过程有点尴尬我就不提了，结果就是我换工作了。”
　　乔亦瑟眨了眨眼：“换哪里了？”
　　乔亦锦照着镜子拨弄着头发，头发点挡眼了呢，随口道：“戒酒吧。”
　　“啊？” 乔亦瑟有点摸不到头脑。
　　乔亦锦从镜子里看着一脸懵的乔亦锦嗤笑道：“那个酒吧就叫戒酒吧。”
　　乔亦瑟皱着鼻子回了一句：“你除了夜总会跟酒吧不能换个正经点儿的地方吗？”
　　乔亦锦甩了甩毛巾，把两条毛巾都挂在了衣架上，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了明天要穿的衣服放在了床头，才回头对着乔亦瑟说，“我又不是去做鸭子，服务生，正经工作，ok？”
　　乔亦瑟抬眼看着乔亦锦那张跟自己十分相像的脸，眯着眼睛看着乔亦锦：“你老板们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这张脸不做鸭子很可惜吗？”
　　乔亦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一个反手抓起了枕头冲着乔亦瑟砸去，乔亦瑟抬起右手一挡，左手向下一抄，把枕头顺势揽在了怀里。抱着枕头看着乔亦锦半晌，慢慢走到床边，帮他把枕头摆在了床头，低着头保持着整理的动作
　　“哥。” 低低的声音如同悠扬冗沉的大提琴。
　　“嗯。”
　　乔亦瑟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重重的呼了出去。带着点鼻音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对不起！”
　　乔亦锦叹了口气，说道： “又来。”
　　乔亦瑟依旧低着头，整理着床铺，这个枕头怎么摆都不好看，“真的……对不起。”
　　乔亦锦沉默了5秒钟，然后拉起了弯着腰的乔亦瑟，那个平时痞里痞气的混世小魔王此时正低着头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
　　“该跟我说对不起的不是你，小乔，你只需要做你该做的，哥哥无条件支持你。“ 乔亦锦边说着边拍了怕乔亦瑟的背，“去睡吧，明天跟我去看看工作的地方。”

　　6月24日晚6点戒酒吧
　　“哎？乔亦锦！对吧？名字没喊错吧，真来了啊。” 乔亦锦跟乔亦瑟两人一进酒吧，就被一个带着金链子的大汉拦住了，他边说边回头冲着里面喊道：“封哥！昨天那个小兄弟真的来了！”
　　这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很自来熟，乔亦锦跟乔亦瑟两人一进酒吧，就被他给捉住了。真的是被捉住了，他一个人两只手，一手捏着乔亦锦的胳膊，一手箍着乔亦瑟的脖子。乔亦瑟很不喜欢跟别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皱着眉，有些烦躁。
　　“徐子，松手。”听闻声音，乔亦瑟抬眼，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已经站了一位身穿西装的男人。
　　“这不小兄弟来了嘛，哈哈哈哈。”金链子大汉边爽朗的哈哈大笑，边非常听话的松了手，有些尴尬的搓了搓胳膊，说到：“那个，你们先聊，我去帮忙了。有啥需要的，叫徐哥，啊！”
　　“你弟？”西装男人指着乔亦瑟问到。
　　“嗯，我弟乔亦瑟，今天带他来玩儿的。”乔亦锦伸手揉了揉乔亦瑟的头发。
　　乔亦瑟甩了甩被乔亦锦揉乱的头发，冲着西装男人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乔亦瑟。”
　　“封黎。” 男人伸手跟乔亦瑟握了握。“亦锦，你明天再正式上班。今天我这里开张第一天，来的都是客。你俩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去拿，免单。稍微晚一点儿，我请了几个朋友过来出节目，你们找个地方坐会儿。我有几个朋友需要招待，你们自便。”说完，冲着两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乔亦瑟指了指男人的背影，“你怎么认识的他？”
　　乔亦锦抬了抬眉，“昨天夜总会认识的。”
　　“所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酒吧内厅走去，拿了些酒水跟零食，就找了个靠边的卡座坐下了。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8点。该到的客人也都到齐了，整个酒吧里喧嚣尘上，热闹非凡。比较难得的是，这么热闹的酒吧里，柔缓舒适的钢琴曲时不时的缓缓入耳。乔亦瑟微微咋舌，这跟自己想象中的酒吧好像有点出入。乔亦瑟正在出神的时候，突然大厅里播放着的音乐停止了，微弱的灯光也一下子全部熄灭，嘈杂声也适时的戛然而止，整个酒吧仿佛时间静止一般，安静，诡异。黑暗笼罩着未知的惊喜在酒吧内弥漫着，人们仿佛都很享受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任何人动作。
　　这时，一束聚光打在了酒吧舞台的钢琴上，不知何时，那里已经落座了一位少年。白色的丝绸衬衣在聚光灯下白的让人睁不开眼，黑色的修身西裤将少年修长的双腿勾勒的更加修长，黑色的头发细细碎碎，挺拔的鼻梁与微薄的双唇让人移不开眼，灯光从上面打下来，细碎的额发在少年的眼睛周围形成了一道阴影，这道阴影遮住了少年的双眸，看不清眸子里藏着怎么样的波澜。
　　台下不知道是谁先说了句，“好帅啊。” 接着整个酒吧里一下子炸开了，乔亦瑟能捕捉到的单词只有两个，好帅，仙子。台上的少年缓缓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闭着眼睛，微微抬首。
　　整个酒吧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少年放下手，抬起了钢琴盖，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走了一串音符，嘴角微微上扬。稍作停顿，钢琴的黑白在少年的双手下低唱着，曲调悠扬绵长。少年和着钢琴曲缓缓开了口。
　　如果乔亦瑟的声音被形容为大提琴的话，那台上少年的声音就是小提琴，优雅悦耳。

　　“我愿做涟漪
　　为这世界做最后一番祷告
　　明觉重生将至
　　睁开双眼
　　又是一番灯火喧嚣

　　我飘在空中
　　脚下是禁锢我的金属镣铐
　　向着太阳扇动翅膀
　　炽热的镣铐要把我皮骨噬消

　　沉默，不容反驳
　　嘶吼，恨的太多
　　虚伪是你还是我，究竟是对还是错
　　微笑转身的眼泪风干后伤痕累累
　　闭眼，触摸黎明
　　起身，不觉苏醒
　　蜷缩进钻石泪堆砌的躯壳
　　爱与束缚混淆了是非
　　皱了的衣角盖不住沧桑轮回

　　撕咬削骨断臂
　　祷告 无力忏悔
　　站起身满眼微笑，我低头守望傀儡
　　归途不觉已是黄昏破晓后沉淀黎明
　　疲惫满脸颓废
　　黑夜 身着暗灰
　　苍头白眼挣扎着不眠不休
　　浴火祈求愿以心囚同睡
　　无力抬手 遮不住丑陋后背
　　涅槃重生与我背道相离没有希冀

　　说话怪腔调
　　我眼角带笑
　　做侍奉危险的奴仆
　　束手束脚
　　我想闭上双眼
　　我想一瞬到老”

　　少年像在诉说自己的故事一般，娓娓道来。陌生的旋律，陌生的音符，颓废的曲调，消极的歌词，一位白衣少年，一架三角钢琴，那场景和谐的让人眼角不住地犯酸。如果说，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能给人带来生理跟心理的不同感受的话，那这名白衣少年对于乔亦瑟来讲就是这样一般美好的事物
　　因为，此时的乔亦瑟现在正举着手机，对着台上的少年录着像……
　　这一举动像极了那些在公园里看到了美丽的月季花，掏出手机狂拍的中年大妈们。

　　“啧啧”
　　“这歌还挺好听。”
　　“呵”
　　“你不觉得吗？”
　　“啧啧”
　　“你烦不烦”
　　“啧”
　　……

　　台上的表演结束了，少年站起身冲着台下鞠了一躬，往乔亦瑟的位置瞟了一眼，皱了皱眉，转身往后台走了。直到少年的背影完全消失，乔亦瑟才收起了手机，习惯性的备份了一份在了网盘里，转头看了一眼乔亦锦。
　　乔亦锦回看着他，同时：“啧啧。”
　　“说人话。”
　　“颜狗，肤浅。哈喇子流一地。”
　　“怎么？淹着你了？再说了，我是真觉得这首歌蛮好听......”
　　两人正说着，突然，悦耳的声音在乔亦瑟耳边响起：“您好，请问您刚才是录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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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哎呦呦，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