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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何必 ...

  •   周子修开门的时候,严晟明正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交叠着双腿,深沉地抽着烟。听见开门的声响,他抬眼看了一样周子修站着的方向,朝着空气中慢慢吐了个烟圈,也不理他。
      周子修知道他心里有气,也不在意,关了门,目不斜视地往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走过去。
      严晟明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低低地笑出了声,他拿着烟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抖了抖,开口调侃着周子修,“你玩真的啊?”
      周子修没理他,坐在椅子上,冷着一张脸看他。
      严晟明笑着叼着烟,抬头看看天花板,若有所思地嘟囔着,“和着今天你俩是商量好了玩我的啊……”
      周子修冷冷开口,语气里透着点恼怒,“谁让你瞒着我,去招惹姓宋那小子呢?”
      严晟明听了他这话愣了一下,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把手里的烟重重地暗灭在了烟灰缸里,他皱着眉头,摆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模样开口,“姓宋的啊……那不就是宋家那个宋轶吗?枕边人太多,记不住了……”
      周子修听了他这话,冷笑一声,“严晟明,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严晟明看着周子修那双透着寒意的眸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身子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也不再言语。
      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严晟明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疲惫地开口,“宋轶,回来了,你知道吗?”
      周子修表情不变,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知道。”
      严晟明抬起手臂看了眼自己的腕表,“差不多应该在飞机上了。”
      周子修没有说话,像是他说的是极其不紧要的事情一样。
      “那你家小金丝雀知道吗?”严晟明问他。
      严晟明没有听见周子修的回答,他想了想笑了。也对,周子修不可能会让余容知道这事的。
      静默了有个尴尬的几分钟,周子修缓缓开口,“他怎么样?”
      严晟明听见他这突兀的一句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了然了他话里的他是谁,他笑着用手磨蹭着自己的下巴,“不怎么样,整个一神经病。”
      周子修看着他的目光里的寒意又加深了几分,他冷着声音说,“别开玩笑。”
      他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但他自己清楚那句话结尾时,他的声音有些抖。周子修觉得自己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可他不确定,他需要确认。
      严晟明迎着他的目光,收了笑,用一种很严肃的口吻道,“我没开玩笑。”
      周子修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开始有些不稳,他嘴唇紧抿着,目光深沉地看着严晟明。
      “基本上就是自我封闭症中期吧,这玩意不好说,跟抑郁症界限不太明显,时间短倒是没太能确定,我建议你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
      严晟明说的有条不紊,一个个音节落到周子修的耳朵里,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太能接受这句话里的信息量,他微微皱起了眉。
      严晟明察觉到周子修的表情变化,摇了摇头,补充道,“不过这会子,他有功夫捉弄我应该不是抑郁症,要是单纯的自我封闭症还是比较好治的,药物治疗会有一定帮助。”
      周子修还是不说话,只是默默收回了视线,盯着自己的办公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严晟明看着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或许,让他见见宋轶会好些。”
      周子修听了他这话,缓缓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神阴沉的有些吓人。
      严晟明看着一脸阴鸷的周子修,倒也没有什么畏惧,还是继续不怕死地阐述自己这个说法的可行性,“他的自我封闭症属于是逃避性。一般和生活挫折有关,在经历了生活和事业的双重挫折之后才会开始出现这种逃避社交的行为。让他和以前的人和事接触还是好一些的。”
      严晟明边说边观察着周子修表情的变化,他说完停了有个几秒,见周子修表情还算平静。于是便咬咬牙,吐出了最后的重击,“不管你承不承认,宋轶在他人生里的地位,是很重要的。”
      他说话时,着重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了重音。
      宋轶很重要,比你还重要。
      但严晟明,很客气的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因为他感觉周子修对这句话的认可程度基本为零。
      但是,他不承认,不代表不存在。
      这点严晟明清楚,他知道周子修自己也很清楚。
      周子修听着他把话说完,眉头锁的更紧,他看了眼严晟明,然后自顾自地又思量了一会,才开口让严晟明先回去。
      严晟明倒是无所谓,起身往问外走,走了一会,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停下来,背对着周子修开口道,“你能查我,我自然也能查你,事情到这一步,真的有必要吗?”
      他背对着周子修,看不见出周子修的表情,只感觉自己背后的那股子阴冷气息更胜了几分。
      严晟明见他不说话,发出了一声轻笑,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无可奈何,“何必呢?”
      何必呢?周子修。
      为了一个余容,你何必呢?
      周子修没回答,严晟明也压根没指望他回答,跨着步子,往外走,出门的时候,他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话。
      他说的声音不大,不知道是说给周子修听的,还是说过自己听的。
      他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周子修听着这句话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将所有的静谧锁在了这个书房里。他有些痛苦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海里,反复回旋着严晟明的那句“何必呢?”
      “呵。”
      周子修扯了扯嘴角,轻笑出声。
      “我偏要强求。”

      ……
      余容今天心情好,吃完饭了就顺便把碗给洗了,其实也不算洗,就是把碗盘收拾好了,放到洗碗机里面。
      不过就连这么微小的活,平常也是周子修干的。
      说来也奇怪,都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富二代,而且周子修还属于比较高一个等级的优等富二代,但是周子修却对家务劳动有一种谜一样的执着。
      想到这儿,余容忽然想起来周子修还没下来。
      严晟明都走了好一会了,余容觉得有点奇怪,他随意地洗了下手,然后站在楼梯口思考自己要不要上去叫一下周子修。
      周子修有可能在工作,余容这么说服自己,然后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心安理得地跑去看电视了。
      他刚坐到沙发上,他的手机响了。
      余容刚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这几个月以来,他基本已经抛弃手机这个物什的。但那电话铃锲而不舍地响了好几次,余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一连串陌生数字,他感觉自己拿着手机的手心隐隐有汗渗出。
      一直到屏幕再次变为漆黑,他的手指也没能滑动那个接听键,这个动作有点难。
      余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冰凉的棱角硌的他手心有些疼,他就那么握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屏幕上的钢化膜在灯光下印出他的表情,余容定睛看着那里面的人,那熟悉的面孔上爬着胆怯和恐惧。
      他不喜欢自己这样的模样。难看极了。
      余容皱着眉,烦躁地把手机扔到沙发的另一头,拿起遥控器准备看场球赛转移情绪。但是那手机好像知道他想法似的,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唱起了歌。余容气急,那呱噪的铃声震得他耳膜发胀,随便换了几个台,可是电话的嗡嗡响声一遍一遍地往他耳里钻。
      “操。”余容下意识地骂了一声,侧身去够躺在沙发另一头的手机。他的手刚碰触到冰凉的机身,一只修长的手就先他一步,挂了电话。余容顺着那只手,抬头去看它的主人,周子修半弯着腰,笑眯眯地望着他,“我看你嫌吵,就想着帮你关了。”
      余容保持着半趴在沙发上的姿势,看着周子修黑亮的眼睛发呆,他的眼睛由于他笑得动作微微眯起来,内双的眼睛此时显得格外有韵味。
      但这都不是重点,余容这么想着,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双黑亮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笑意。
      这种诡异感激地余容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伸在半空中的手,眼睛依旧打量着周子修,那目光专注地像是想从周子修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周子修直起身子,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是我理解错了吗?你想回电话,我可以把手机还给你的。”周子修这么说着,拿着余容手机的手,极其自然地背到了身后。他笑得更加温柔,连带着抚摸余容头发的动作也轻柔的带着点宠溺。
      余容被他这么一揉,思绪猛地被打断,他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热触感,快速地抬手打掉了那只扰乱他心神的始作俑者,然后极不自然地偏过了头,静了半天,别扭地突出一句:“别乱碰我头发,你当养狗呢。”
      周子修在他偏过头的那一刻,笑容微微收敛,拿着余容手机的手默默摁下了机身上的关机键,动作自然地没有半分停留。然后他眯着一双眼睛看着余容,明亮的眸子在灯光下,隐隐泛着冷光,但这冷光持续时间不长。几乎在他观察到余容的耳轮微微发红以后,就转瞬即逝。
      周子修觉得心情大好,他挨着余容坐下,好笑地说道:“不让碰啊,好,那不碰了。”
      余容烦躁地往旁边移了移,不理会周子修,瘫着一张脸,专注地看着电视屏幕。不过他也只是看着,电视里什么节目他压根就没在意。他感受着自己脸颊微烫的温度,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余容你他妈真没出息,一大老爷们脸红个屁啊卧槽。”余容这么在心里吼着,下意识地攥紧双手,“还有周子修你他妈有毛病吧,大晚上的腻歪个头啊卧槽。”
      余容在心里骂的专注忘我,面上也情不自禁地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周子修看着他小孩子气的模样,越看越喜欢,趁他慌神的劲,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神炙热地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他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摸余容的脸,可是手里面硬邦邦的触感,将他的注意力又移到了余容的手机上。周子修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蹙着眉头,眼神里充斥着掩都掩不住的厌恶。
      差点把大麻烦给忘了。
      他回头看着余容,思索了一会开口道,“阿容,我们出国玩几天好吗?”
      余容被他的突发奇想,弄得有些懵逼,他偏头迎上周子修的目光,半挑着眉毛,打量了周子修一会儿,下了结论,“周子修,你今天是不是抽风了”他说的一本正经,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关切,那表情活脱脱地像在看一个智障。
      周子修听了他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嘴角闲着笑,有条不紊地解释道,“我最近要出差,一出国就要好几个月,我怕你一个人无聊。”
      余容听着他这么说,下意识地张嘴要反驳,周子修又开口继续加强自己的说服力,“而且马上过年了,阿姨们也要回家了,我出国时间一久,做饭家务什么的都得你自己来。”
      不得不说周子修拿人命脉这是干的倒是相当精准,只言片语间,就将余容犹豫的理抹灭的干干净净。
      享了几个月清福的余少爷,一想起来未来一个多月要自己洗衣做饭,还得上街买菜。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便重重地点了点头,“去国外吧,我刚好也想出去跑跑。”
      周子修眼里含着笑意,他站起身,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皱的衬衣,漫不经心地开口道,“那走吧。”
      “啊?”余容下意识地发了一个单音,快速理清思路后,余容忽然觉得有种诡异的感觉。
      怎么感觉他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宋轶:“我说,你什么时候让我出场【一脸傲娇】”
    导演:“马上!马上!你想咋样就咋样。【沉迷美色无法自拔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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