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之吻》氦

13、XI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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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后大人？神后大人？您又在发呆了。我所说的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希望您能够认真……”
　　她被礼仪师的声音唤醒，恍惚间几乎分不清回忆现实。那份遥远的记忆似乎将她带回了那个提心吊胆的年纪，她自嘲地笑了笑，回答礼仪师：
　　“抱歉，我分心了，您继续说吧。”
　　礼仪师颇为不满地看了她一样，教育她道：“打断别人的话是十分粗鲁的，淑女是不会这样做的……”
　　第一次入海所听到的呼唤或许是真的吧，看看，她现在不就是在海神殿吗？那些呼唤就是自己将会来到这里的预告吧。
　　而她想开始新生活的计划……
　　只是愚蠢的幻想而已。
　　事实是祭祀的巫师找到了躲在海边的她，宣布她是海神的新娘，并且，她将会在五年后的祭祀仪式上将会正式嫁给海神。
　　她被软禁了。
　　无论她尝试什么方法，她都无法逃出那个地方。只能在日复一日的黑暗生活中逐渐丧失了信心。
　　然后……她就来到了这里。
　　她原本以为自己入海后只有死这一条出路了，但没想到海神还愿意给她第二条生命。即使他的目的不纯，她也应该感谢他的，不是吗？
　　她的愿望终于在六年后实现了。
　　礼仪师的话在这一瞬间也美好起来，她耐着性子听下去，倒也没觉得内容像先前那么枯燥了。这些话和那几年黑暗的生活相比，显然就是天赐。
　　愿意听礼仪师讲的话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进步，她的动作很快就自然起来，虽然不够成熟，但也有了青涩的魅力。她在领悟这一方面显现出了极高的天赋，连礼仪师都不再批评她，转而夸奖起她的进步神速起来。
　　时间在这样的融洽相处之下不知不觉地流逝，转眼间就到了用餐时间。璟结束了今天的礼仪练习，跟着仆从来到大厅用餐。
　　海神其实并不需要频繁地进食，只要在适当的时候摄取一些信仰力就可以维持正常的机体状态，所以今天的餐桌上除了璟这一个海神殿的主人，就没有其他人和她共同用餐了。
　　井然有序的仆从一个接着一个进入餐厅，他们优雅地端上餐盘，让一道道精美的食物在餐桌上展现出它们最完美的一面。无论是雕花的装饰还是汤汁的颜色都经过了精心设计，让用餐的人看着就能食指大动。
　　璟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食欲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失礼地做出一些逾矩的举动，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的她看起来甚至不像是一个已经饿得头晕眼花的人。谁知道她内心究竟有多想咆哮：“所有的菜都上好了吗？！我想吃饭！！！
　　“菜上这么多有什么用？！！现在又不能吃！！！好痛苦！”
　　礼仪课，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
　　当菜终于上齐，她几乎是按捺不住地拿起筷子，飞快地她将够得着的吃的夹到碗里，满足地享用起来。
　　酒足饭饱后的她舒服地探出一口气，早先努力训练出来的端庄威严的姿态在这个时候去了大半。仆从们将一片狼藉的餐盘端走，又重新端上一些饭后甜点。
　　解决了温饱问题，她一个人坐在这巨大的餐厅中央，终于感到有些冷清。没有人气的餐厅冰冷冷的，比深海的水温还要冷上不少。她摸了摸凉透的肌肤，先前用餐时愉悦的心情也冷下来了。
　　她感到些许疑惑——难道海神殿除了海神就没有其它和海神同族的人吗？那些书里可是说海神这一脉较其他神族来说更加人丁兴旺啊，最起码也要有几百个同族的人才对。而海神的亲族至少也要有十几人吧……这个海神殿不可能只住着洛洢这个海神才对。
　　她是这样疑惑着的，开口询问带她去往海神长居的主殿的侍卫时却换了一个更为委婉的说法：
　　“海神平日里，难道不和他的族人相处的吗？”
　　被问的侍卫似乎感到很惊讶，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您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璟不太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啊……这个……我看到这座海神殿里没什么人的样子……刚巧我又看到一些关于海神一族的资料，上面说海神这一族人丁兴旺……你能为我解释一下吗？”
　　“您有一颗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究心啊。”侍卫笑了笑，带她穿过一条回廊，“偶尔也要记得收敛一下。
　　“我并无意冒犯，”璟着急地解释道：“如果不能说的话，那就不要说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照亮了侍卫有些怀念和感慨的脸庞，也柔和了他们间有些尴尬的气氛。“只是关于这个海神殿，关于海神，实在是有太多秘密了，我只是提醒您适当地收敛一下您的好奇心，否则您可能会陷入危险。”
　　“……谢谢提醒。”
　　秘密吗？
　　她早就有点隐隐约约的预感了，而且她总觉得那些秘密和她有关。
　　侍卫又接着说下去：“您应该知道海神的更替需要前代海神死亡才能交接完成吧。
　　“洛洢大人的父亲就是这样死去的。
　　“可惜前代的海神大人死亡的时间太早，在洛洢大人出生前他就已经支撑不下去，提前离世了。而前代的海后大人悲痛欲绝，在生下洛洢大人的那天就选择了殉情。
　　“然后，洛洢大人的叔父就篡位了。
　　“因为前代海神在洛洢大人尚在胚胎中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海神的传承，洛洢大人的叔父没能够得到正统的海神地位，但他是当时族中能力最强大的人，不少族人都拥护他的政权，承认他篡位的正当性。洛洢大人几乎是被全族孤立，流放到这片海域的一条深渊中，甚至差点被大人的叔父谋害。
　　“但幸运的是，追随大人的忠仆虽然数目不算多，但个个忠心耿耿，能力不弱。他们牺牲了自己，保护住了洛洢大人。
　　“大人的叔父度过了二十多年的篡位生活，当他以为危险完全解除，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的地位的时候，洛洢大人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让人依靠的强大存在。
　　“篡位的伪海神小看了海神传承的重要性，这也让他丧失了性命。而当初那些支持那个伪海神的族人也在洛洢大人成功夺回属于他的权利后被大人流放，永生不许踏入海神统治之下的任何一片海域。
　　“这也让原本人丁兴旺的海神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您现在知道为什么海神殿人会这么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