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民所止》南岭居士

8、危机四伏

　　“狂妄！”领头衙役大声喝道，随即将手一挥，几十号人纷纷将刀抽出，冲来场台。

　　“来再多也只是送死。”李承欢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长剑凌空一挥，无形的剑气应势而动向前暴掠，抹过几个衙役的喉间，那几人顿时生死不知地瘫倒在地。

　　围着李承欢的衙役们无暇顾及自己的同伴，都上前一步你一刀我一刀地朝李承欢砍去。李承欢左闪右避，瞅见机会就往别人心口上刺一剑，不一会儿，原先挤满场台的人影顿时少了一小半。

　　“不必担心，他已力竭！”领头衙役看见自己手下的攻势已经带有几分迟疑，不由得大声说道。此时李承欢衣服上已有多处破损，原先一袭不染俗尘的白袍变作血衣，倒是好不狼狈。

　　见得领头衙役开腔，李承欢立马定住了他的方位，体内真气一转，手中的长剑疯狂的震鸣着，无形剑气逼开周围的衙役。

　　“去！”随着李承欢一声大喊，长剑仿佛受到了指令一般向领头衙役的方向飞去，贯穿领头衙役的身躯。

　　李承欢原地跃起，在领头衙役身旁落下将长剑抽回，领头衙役应声而倒。还在场台上楞着的衙役们见得自家长官身死，纷纷作鸟兽散，丢下笨重的刀剑向场院后门跑去。

　　“我看今日谁能走得！”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场院的时候，萧尹德的声音适时传来，一群府军从后门涌入将他们围住。

　　“死！”李承欢一声暴喝，咬着牙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又是一道无形剑气向衙役们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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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言平的伤势……”灵壶堂偏间内，萧尹德一见得为林言平料理伤口的郎中从里屋走出，连忙迎上前去关切地询问道。

　　“我已行尽人事，亏得他平日里有些武学底子，保住一条命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萧尹德听到大夫前面说的性命无虞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听到后面大夫话锋一转的时候，心里那块原本放着的石头再次悬上。

　　“只是什么您倒是快说呀！”萧尹德最受不了医家人吊人胃口，听见大夫话说一半，急忙追问道。

　　“先生但说无妨。”李承欢转头看向郎中，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

　　见得二人如此姿态，郎中也只能点了点头，将先前不肯直说的话说出来。

　　“他周身经脉被人打断，全靠着气血旺盛这才勉强吊住了一口气。只是这辈子想在下床行走，怕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了。”

　　“这……”萧尹德听到大夫如此定论，如遭雷劈楞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连忙抓住郎中的胳膊摇晃道。“大夫，请您一定要帮帮言平，他这性子您也知道，若是让他下半辈子下不来床，这次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能想的法子我都想过了，可他的病情实在是让我无从下手。还请萧二公子不要为难在下。”那郎中说完这话，也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出灵壶堂的偏间。

　　“大夫……”萧尹德还想去追，却被站在一旁的李承欢拦下。萧尹德眼里闪着泪花，满是恳求地注视着李承欢，要让李承欢给自己让个道儿。

　　李承欢自和萧尹德接触以来，从未见过这好强的孩子因为什么事情在外人面前放下姿态，此刻看得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意。

　　“尹德你别这样子，我有办法救言平。”李承欢叹了一口气，将手搭在萧尹德的肩膀上。

　　“此话当真？”萧尹德屏住呼吸，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

　　“当真。”李承欢点头说道，只听得“砰”的一声，那萧尹德竟然直接跪在地上，用带着几分激动的语气说道。

　　“李大哥若是能施手救回言平，尹德日后但凭差使，绝无二话！”

　　“行了，我这还没死你就给我拜丧，趁这里没人赶紧给我滚起来。”李承欢笑骂道，随后一把将萧尹德扶起来。“你先去给你家里人报个平安，顺带着吩咐外边的人抓六钱五加皮，四钱桑寄生，再从你家拿几块寒谭茯苓和临川断续，包在一块明日一起送到我家里去。”

　　“好。”萧尹德手头上没有纸笔，生怕自己把李承欢吩咐报备的药材名字给忘了，连忙走出门外，着手去做李承欢交代要做的事。

　　“你想度换气血，就这林言平？”还不等李承欢坐回位子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那身影走到李承欢跟前，直勾勾地看着他。

　　李承欢定睛一看，原来是这吴瑾吴公明，不由得苦笑道。

　　“先生在外边多久了？”

　　“我这几日旧疾复发，一直在灵壶堂里养着。”吴瑾板着脸回答了李承欢的问题，却是端不住性子对着李承欢训斥道。“不是我说你，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自然是清楚不过。”

　　“那你还敢冒着一身武功尽废的险去救他？”吴瑾气结，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李承欢，只能用些另有所指的话来试图说动李承欢。“你要知道，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不一样。”
　　“这些道理承欢心里都知道。”李承欢对这吴瑾有着旁人难以理解的恭敬，在受了吴瑾几句说教以后，却是拱了拱手施礼道。“只不过承欢是个浅薄人，只看得见眼下要救的人，其他一概不知。还请先生不要再说了。”
　　“我不是要劝你别救林言平。”吴瑾兜里鼓捣着些什么，鼓捣完后黑着脸对李承欢冷冷地说道。“我是要救你。”
　　“此话怎讲？”倒是轮到李承欢不解了。
　　“你看。”吴瑾取出先前摆弄的东西，霞光顿时充斥着这小小的偏间。那东西好似活物般在吴瑾的掌里跳动，随着它每一次跳动偏间里的霞光都黯淡几分。数息过后，那耀眼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全然消失不见，化作一个精致的红色果子静静地躺在吴瑾手里。
　　“这是……血菩提？”李承欢难以置信地看着吴瑾。
　　“不错。”吴瑾轻笑道，将手轻轻一挥，那血菩提便轻轻移到李承欢手中。“你在给林言平洗筋伐髓、度换气血的时候先行服下，如此，度换给林言平的气血便是血菩提的气血，不会有损你分毫。”
　　“言平倒是因祸得福。”李承欢此事也是笑颜尽绽，一改方才的沉重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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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库房里各拿三块寒潭茯苓和临川断续，和我刚才带过来的东西包在一起，放在我房里的桌子上。”
　　萧府内殿上，萧尹德吩咐一个小厮把要用到的东西做番打点，便一个转身往自家大哥的书房走去。穿过殿院和花园，还不等他上前敲门，身着一袭青衣的大哥便打开房门，匆匆地走到萧尹德跟前。
　　“大哥……”萧尹德半是愧疚半是怕自家大哥责怪，一见面就低着头像个在外边闯祸的孩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萧尹煜拍着萧尹德的肩膀，眼里闪着泪花。许久，他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一般拉过萧尹德的手。“先别说了，爹娘现在不在府内，大哥带你去见个客人。”
　　“不必了。”萧尹德还以为是哪个贵客光临，竟使得大哥和他刚重逢便引着他去礼见。不料他这疑惑还没放下，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萧尹煜的书房里传来。
　　只见萧成道从书房走出，慢悠悠地腾到二人面前。在萧尹德身旁停下来的时候，对他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尹德，近来可好？”
　　“托叔公的福，身体倒是不成大碍。”萧尹德暗自将拳头握紧，咬着牙回应萧成道。
　　“叔公和尹德几年没见，想来是不知道尹德现在都长这么高了吧？”萧尹煜不知内情，自顾自地打了个哈哈。
　　“是啊，我那天路过浔阳湖的时候看到一个孩子挺像是尹德的，却是因为不大确定再加上有公务缠身，不敢上前相认。”萧成道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过头来应付萧尹煜。“早知道那孩子就是尹德的话，我就该在府军和浔阳湖那一伙盗贼火并之前，把尹德带到跟前。不曾想一时疏忽，竟害得这孩子罹遭此难。”
　　“叔公不必如此介怀，这事无论如何也怨不到您头上去。怪只怪这臭小子天天没个正形到处乱跑。”
　　“纵然如此，老夫……也是心里有愧啊。”
　　“……”
　　萧尹煜和萧成道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谈论着，把所有过错都推到萧尹德身上。萧尹德见得不知内情的自家大哥受贼人蒙蔽，气得将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