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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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行至何处，窗外漆黑一片，马车内也是人影跌晃。
沈静言正靠在软垫闭目养神，为了保持平衡，两只手撑在身侧，林初音看着这样的孱弱的沈静言，心里划过一丝愧疚。
两个人看见前边有一间破庙，便决定今夜在这里留宿。
她帮沈静言把轮椅搬下马车，又看了眼坐在窗口的沈静言，“要我帮你？”
沈静言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冷冷地说道：“不用。”
林初音曾经见过赵子南帮助沈静言下马车，记忆中沈静言两条纤细的腿根本使不上力，也没法支撑，所以当时全靠赵子南的协助，否则沈教主怕是很难上下马车的。
“你站着做什么？去里头生火。”
沈静言一边面无表情地给林初音派任务，一边完全没有下马车的迹象。
“我想看着你坐上轮椅，我才放心。”
“不用。”
见林初音还是不依不饶，沈静言脸色更沉。
“我不是废人。”说罢，他放下了帘子。
林初音吐吐舌头，看来是伤害到沈教主高傲的自尊心了，兔子惹毛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是魔教头头。如此一想，林初音赶紧掉头去找柴火，一路向破庙走去。
林初音以前做广告，工作讲究效率，可是家务劳动方面，她的能力几乎存零，更别提野外生存了。
在她第八次划过火折子，小心翼翼地护住小火苗，她终于忍不住看向沈静言的方向了。
没有动静。
恩？没有动静？
“沈教主！”林初音有些急了，也不顾自己刚刚点着的火，急急忙忙跑到外头去。
“沈静言……”她面前的沈静言正有些狼狈地想从地上爬上轮椅。虽说他的上身强壮有力，但是腰后头的两条病腿仍旧毫无生气地瘫在地上，诡异地交叠着，任上半身如何拖拉，无法响应他主人的命令。
“静言……”林初音实在看不了沈静言这样折腾自己，立马上前，“我来帮你吧。”
“不用。”
月光冰冷，沈静言的话语更冷。
林初音也不顾，直接上去绕过他的胳膊，见他仍有些抗拒，“靠着点。”
终于帮沈静言安置上轮椅，又帮他把两条无力的腿摆好，林初音看着这个有洁癖的沈教主，一身青衣的衣摆已经被尘土弄脏了，乱糟糟的褶皱遮盖着他的缺陷。
这样的他，狼狈至极的沈静言，竟让林初音有些愧疚，有些自责，还有些说不清的，悸动。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低着头，不敢看轮椅上一脸铁黑的沈静言。
“哼。知错了？”
“恩。”
“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什么条件。”林初音心里哀叹，这沈静言这教主头头还真不是徒有虚名。
“以后不准独自离开。”
“那不行。我的人生自由为什么要绑在你身上。”
“就因为你是魔教夫人。”
“……”
他神色正常地摇着轮椅向前，留着林初音一阵苦恼。
“林初音，你愈是要逃，本座愈要牢牢地捆你一生。无论你跑去哪，我都能找到。”
高傲的沈静言，即便是受了挫，被人看了笑话，依旧是高傲的。
与一个陌生男人深夜窝在一间小破庙，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而且还是所谓的“未婚夫”。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夏日的深夜，依旧让冷得让林初音不自觉地往火堆靠近了些。
“你觉得翰林书局牌坊上的字怎么样？”
“啊？”
“吃了本座这么多份糖醋排骨，怎么也不长点记性？”
“你是说翰林书局幕后老板是…...？”
“不过是收集江湖情报的站点罢了。你说要吃糖排，郁箐父亲还特意换了厨子。“
“什么？！”林初音有些跳脚，“难道郁箐也是你的人？”
沈静言拍拍衣服的皱褶，不疾不徐：“他知不知道这件事原委和你有关系吗？别忘了，你是我的人。”
林初音气恼自己如同被猴耍了一般，蠢的要命，索性扔了手中的树枝，躲到角落里生气闷气来。
沈静言一抬眉，转过轮椅笑道：“生气了？”
“……”
“我陪在你身边，这还不够么。”他固定好轮椅的位置，伸手过去抱住林初音的背脊。
“放开。”她摆开他的手，挣扎地起身。
“留在我身边，好么。”此刻的沈静言，已然没有白天的傲气，他说得小心翼翼，似乎从未如此卑微地哀求过。
“沈静言，你还是不懂，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愚笨又固执。喜欢一个人，可以喜欢好久好久。所以让他忘掉，很难。沈静言，你很好。问题是，我这个死脑筋，并不想退出原来的世界。”
林初音背对着他，火堆烧的树枝哔哔地响。两个人的背影打在墙上，被拉得有点变形。
“没关系，你不用忘记，不用改变自己，只要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等，这样就好。”沈静言伸过去握了握她的手。“初音，只希望你快乐。”
是的，如果可以让你快乐，那么我再痛一点，那又有什么所谓。
“对不起。”
沈静言低头紧闭双目，他最不愿听到的就是他的女人老是和他道什么歉。他一手按着自己颤抖的大腿，不愿林初音察觉。
“沈教主，我们以前真的是敌人么？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很了解我，我们，好像很熟。”
“......”
许久，林初音听不到沈静言的动静，转过身已经看见他惨白的脸上，没有血色的下半唇已经被咬出了血。
“喂，你怎么了。”初音心里突然闪过不好的前兆。
“你是不是发病了？”赵子南曾和她讲过一些魔教的江湖事迹，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沈静言经常复发令人担忧的旧疾。
“不碍事的……”话未说完，他全身开始颤抖，两条残腿如同木偶般没有规律地摆动“跳舞”，不久便湿透了一身衣衫。
初音因之前见过他的腿疾复发，连忙按住两条绷直的废腿。按照以前赵子南教她的手法，细心地按摩着。
“沈静言，我错了，你别吓我。”
“你……错在......何处。”
这个人，永远都爱逞能。明明已经痛得说不清整句话，却还是缄默不言，只知道教训她。
“痛的话，就叫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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