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负》sssuyyyu

1、壹

　　手臂碰上灼烫的锅壁，殷汐休发出“嘶”的声音以表疼痛，绵长而无力。殷汐休拿水迅速冲洗，望着发红而肿胀的一块肌肤，揉了揉。

　　又在发什么呆啊。

　　看着锅里解酒汤咕嘟咕嘟的煮着，又瞄了眼时间 。她关掉闸门，用毛巾抓住锅边倒进碗里。用手蘸着尝了尝味道，端起，走向卧室。
　　听戴格伊说给重要的人煮汤是件幸福的事。殷汐休虽多次做此事，却从无这种感觉。

　　自那年以后，父亲酒量减退，每次出去应酬倒是喝得不少。
　　还是叔叔帮她把死沉的某人抬回来的。半梦半醒，嘴里在嘟囔着什么。
　　她轻手轻脚地扶起父亲，把碗递到他嘴边：“喂，老头子，喝汤呢！”
　　父亲唇齿微张，沿着碗边喝了几口，撇了撇嘴说没盐。
　　殷汐休眉间上挑，轻骂道：“嫌弃什么，再说没你喝的了！”

　　待父亲把汤喝完，她收拾了下东西，把父亲不规矩的手脚放进被子里，向内掖了掖被子，去洗碗。
　　有时候这关系倒是反过来了，殷汐休还要悉心照顾父亲。也难怪，他忙着赚钱养家，还一个人操持家中事，太累了。
　　殷汐休有时想，其实这样也挺好，虽然有点累，但很充实。

　　她凝视自己的手，有着太多岁月留下的痕迹。回忆一下，有切水果切菜时的刀印，有如今这边被烫伤的红肿，有骑自行车摔跤留下的大块擦伤痕迹......不错，勤劳过日子的痕迹，点点滴滴都在上面，殷汐休乐观地想。
　　只怕再多再痛的伤，也不如那年来的刻苦铭心。

　　她搓了搓被冷水冲刷红肿的手，再次去父亲卧室看一看。如她所料，被子早被挤下了床。
　　她轻轻叹息，替他掖好被子，只见父亲翻了个身，嘴里含糊不清：“殷汐休，快去睡觉。”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殷汐休眯了眯眼睛，的确泛起些睡意。刚转身，又听见父亲的话语：
　　“明天是你妈妈的生日，不知道她会不会记得。”

　　殷汐休怔了一下，似乎妈妈的生日，自己都忙碌地无暇顾及。
　　父亲是个生性严肃的人，一辈子勤勤恳恳、不断付出，不懂什么浪漫，不会花言巧语，永远只是无言的付出。

　　可他连那个女人的生日都记得一清二楚......

　　哪怕她不在身边......

　　哪怕她，也许，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生命里......

　　思绪在父亲微微鼾声中打断，殷汐休扶住自己颤抖的臂膀，缓缓回到自己房间，卧在一片黑暗中。
　　深夜的寂静里，只剩微弱的呼吸，多少个日日夜夜，让她学会独立和生活。多少次束手无策，已令她心灰意冷。多少声嘲讽和不解，她已无力再去辩解。
　　她回忆起当年年少无知的小女生，回忆起那年所有的变故脑海如被撕碎般疼痛，痛不欲生。

　　像一只手在结痂的伤口上摩挲，忽然狰狞地撕开伤疤，赤裸裸的血肉暴露在外，一寸寸疼痛袭击着神经，漫长的，不尽天日。

　　打开窗前的台灯，无所事事地翻着初中的同学录，眼帘里落入一段熟悉的字迹。虽有些潦草，却清晰而有力；墨蓝色的笔色，也只有他能写出如此的风格。
　　少年棱角分明的面孔浮现在眼前。

　　“ 曾经很多同学一起上课一起逃课，曾经一起吃饭一起抢零食，一起挨批一起受罚，一起谈天说地。初中三年，感谢陪伴。初心不变，诸事如意。中考顺利，毕业快乐。”

　　闲来无事，又难以入眠，竟不自觉地拿起手机，拨起同学录上那串电话，耳边是一首欢快的钢琴曲——《土耳其进行曲》。
　　曾经很偶然听他弹完一整首，不得不佩服他的琴技。

　　望向窗外有些凄清的街景，已是无了行人，唯有几盏路灯孤零零地立着，惨白的光影打在水泥地面上。对面店铺的招牌有些松动，吱吱呀呀地摇晃，风吹下一地的树叶儿，才为冰冷的地面铺上层缓和的颜色。

　　“您好。”手机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

　　“啊，你好、你好......”
　　腿重重地撞在桌壁上，疼的咬牙切齿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明明只是一是冲动，不想对方真的接了电话。

　　“你是......”对方明显迟疑了一下。
　　“哦哦，我是殷汐......”话还未说完，手机竟摔在地板上。
　　很清脆的一声响。

　　殷汐休用两指捏着手机提起来，再等手机正常开机时，不由轻叹一口气。看着通话记录里那串号码，想要回拨怕是不敢了，对方也没有再打过来。
　　把号码存进通讯录，犹豫不定地换了几次称呼，最后按了保存键，屏幕上的“名称”那一栏是四个字母——Seas.

　　这是对你，独一无二的称呼。

　　浑然不知，在漫无目的的等待中，疲惫的殷汐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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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出了点意外 乱码了(⊙o⊙) 所谓第一章 回头看去 竟是2015.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