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几度误心期》隐蔽

10、第十章

　　林锐带着言心回到他的家。三粒院8号楼3单元902室。学校旁边的家。是他自己买的。房产可能是最稳定的投资。

　　林锐戴的头套太小，鼻子嘴巴都变形了。他摘了好久都摘不下来。

　　“言心，帮一下我。”林锐走向沙发。

　　这是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林锐的声音有一种魔力，好像能够透过她的层层防护直击她的灵魂。言心自觉自己也不是什么声控，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被他吸引。她的欲望又被他勾引了出来。言心看着走过来的那个人，她的脑海噼里啪啦地炸开了锅。

　　言心脱了鞋站在沙发上帮林锐摘头套。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帮他脱衣服。她能够感觉到他的皮肤。她想要牵他的手，想要抱着他。就是要想接触，想要触碰。她的脑海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说，“言心怕什么？反正他也不可能喜欢你，不要顾及他是怎么想你的！”

　　言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摧残了林锐的脸无数遍才把头套摘下来。

　　林锐的头发一半翘了起来，滑稽可笑。他脸上白净，轮廓分明。眼睛弯着，像是月牙。睫毛弯弯配上那清澈如静泊的眼睛更是蛊惑人心。他的深呼吸像是邀请。

　　言心的胳膊放在林锐的肩膀上，手里的头套掉在了地上。言心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欲望，直直地看着林锐。

　　林锐刚刚从那个紧到让人无法呼吸头套中挣脱出来。赶紧吸了两口空气。他看到言心对他的欲望，这么赤裸裸地展示着。

　　林锐向后退了一步。

　　言心的身体随着林锐的身体前倾，她就这样吻在他的唇上。林锐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他并没有这一方面的需求也没有什么渴望。

　　言心发了誓一样一定要吻个够。

　　她的小舌头挑逗地林锐不得不张开嘴巴让她进入。

　　他拒绝言心。

　　言心不肯放手。

　　林锐没有拍过吻戏。出道一年还没有开始拍爱情剧。但是他好像知道该怎么接吻。

　　两个人不知怎么，言心把林锐压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亲。林锐也逐渐回应言心。男孩子的欲望就这样被挑起，林锐却不得不保持着理性不去碰她。

　　言心充满占有欲地在他身上为所欲为。她从来没有停止过吻他。林锐回应那个吻，却不敢再逾越一步。

　　一个放纵，一个克制。

　　过了一个小时，言心才放开林锐。她看着他被她亲吻地微微肿起的唇，又看看他的眼睛。林锐真的很适合做一个演员。刚刚热烈地回应，像是沉溺其中。现在的他却拥有波澜不惊的眼神。

　　“对不起。我想，你也知道男女之间的欲望。你确实很吸引我。我这样做只是把这样的欲望都释放掉。我害怕我会爱上你，做出让你厌烦的事情，或者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言心拿了外套往门外走，“今天的两个小时，明天补吧。”

　　“还有，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林锐看着门，忽然就笑了。

　　喜欢就喜欢。骄傲的喜欢也是喜欢。能够把强吻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同学你是狮子座的吧？

　　青春隐匿的喜欢哪有这样大方展示的？林锐的心思被言心的冲动击溃。连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言心或许本来就没有对他的谋划。她的自卑让她不敢谋划，她的骄傲让她不屑谋划。

　　他是要走自己的节奏，还是顺着她的喜好？林锐还需好好想想。

　　言心加快步子，走过一条街，转了角之后才停下来。

　　她蹲在地上喘息。急促地、紧张地、不知所措地。

　　她的脑子很乱，她不理解自己的行为。也想不出自己这样的原因。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好看的男孩子。纪安就很好看。但是她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什么冲动。

　　刚刚为什么没有克制呢？这样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浪荡？或者跟玫诗一样，交很多男朋友，每一周都会出去住几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自己的失控后悔，可是因为做了那样的事情又会感觉很开心。她觉得自己在放纵。

　　言心拿出手机给玫诗打电话，“玫诗，我想跟你说。”

　　“嗯？”那边的声音十分慵懒。

　　“你喜欢那样放纵自己的感觉吗？你可以同时喜欢很多人吗？那样对吗？”

　　“我可以同时不喜欢很多人。”

　　“为什么要放纵自己？”

　　“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喜欢过这样的生活。”

　　“你不怕未来遇到真正爱的人会对不起他吗？”

　　“你今天怎么忽然关心起我了呢？”转移话题，玫诗会害怕。言心心想。

　　“没事。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了。”

　　“我是秉持一种欲望不可压抑而要满足的态度。压抑的欲望一旦爆发会很恐怖。”

　　言心想起自己给林锐今晚吻他的理由。“我受你影响深远。”

　　爱情是什么。放纵即如烟火，稍纵即逝。克制即如河湾，细水流长。她的骄傲让她给自己设定了一个角色，林锐不可能会喜欢的女孩子的角色。所以她没有要爱情，她选择放纵。

　　她喜欢上林锐了她不想承认自己会爱他，她认为自己不过是被他的皮囊和表现出来的思想诱惑。她放纵自己之后就会不喜欢。更别提爱。

　　为什么自卑？因为贫。因为怕不被瞧得起，因为怕他不喜欢她。

　　言心讪笑。她觉得自己的心理十分可笑。

　　可是她又不得不维护自己最后一点儿尊严。明知故犯。

　　“对不起。刚刚有些失控。明天给你赔礼道歉。希望你今日可以放宽心。抱歉。”言心给林锐发邮件。

　　伪装。只能伪装。不骗自己也要骗别人。

　　“没关系。”

　　之后，言心跟没事儿人一样到林锐家帮他做练习。

　　林锐的演技精湛，不见丝毫破绽。两个人十分默契，不提旧事。

　　“明天就要补考了。今天再跟你说最后一个注意点。”言心拿出一张试卷，“中国事件学的每一个大题都会先给一个应用实例。应用实例都是之前学过的，目的在于迷惑学生。解每一道题的时候，你都不要去看实例，直接解题。”

　　“嗯。”

　　“这也是一种思维方式。”

　　“嗯。”

　　言心站起身来，“差不多了。这个程度的话应该可以过的。我先回去了。”

　　“我们以后应该很少有机会再见了。”林锐把一条项链拿出来，“送给你。”

　　“你直接支付工资就可以了。”言心回绝，她不太想跟他再有任何关系。自卑感会吞噬她。

　　林锐走过去，把项链给言心带上。“工资会支付的。项链是礼物。”

　　言心觉得自己再拒绝有一些矫情，就这样带着好了。“谢谢。”

　　“嗯。”

　　言心出了门。她摘下项链，扔进了垃圾箱。

　　直走，转角。

　　然后转角，直走回来。从垃圾箱里捡起项链。

　　她把项链拿在手里瞧，灯光下，昏黄的灯光照在项链上。

　　一条银质的项链，吊坠是一个镂空的心，镶了钻石边。心的上方刻了两个小小的字，一个是言，一个是心。

　　“卖了还能换钱。”言心自言自语。

　　言心呀，不是说好了不骗自己？

　　林锐看着言心的身影渐渐拉长，不见。

　　突然就起了讨厌她的心。

　　他讨厌她骄傲的样子，讨厌她死要面子不服软的样子。他想看这个姑娘丢心丢身一无所有的样子，他想看她痛的样子。

　　林锐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喃喃，“言心，言心。”

　　我喜欢上你的时候，我也恰好讨厌你。好巧啊。言心。

　　林锐对言心的不适感也是那种占有。言心是什么样子的？聪明，愚笨；单纯，心机；漂亮，不漂亮；青涩，成熟；神经大条，细腻敏感；都有。她很复杂。复杂到难以让人理解。可是这么巧，他轻而易举就可以理解到。

　　林锐对言心的喜欢是把握。他没有自卑。他的爱可以蓄谋很久，一点点攻破，一点点占有。所以他克制。而其实他什么都不用做，他只需要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