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气东来》彩虹桥以西

5、第5章 智取软木甲

　　佣兵营地有专门为牛羊设置的牧区，阵阵牛羊粪便的臭味随风飘来，营地中人习以为常，不以为怪。

　　一顶顶简陋的四方顶帐篷间，鸡犬相闻，石头隆起的篝火灶彻夜不息，是每家每户的光源和取暖设施。不愿早睡的孩子穿梭其间，欢声笑语一片，丝毫不受血月的影响。

　　血月的灾难一般记在史书当中，民间不过故老相传，所以并不放在心上。无论东西陆，知识和书籍都算是奢侈品，可望不可及，所以文盲遍地。

　　女佣兵麦夏的儿子随她姓，叫做麦雄。麦雄一边跑着，一边说着顺口溜：“血月现，群魔见，要把人类屠个遍……”

　　麦夏拿着前端已经燃成碳的烧火棍，照麦雄屁股抽了过去：“让你胡说，再不许唱这个了！”

　　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即便是只言片语，也生怕召来邪恶的东西。

　　营地的孩子普遍皮实，挨打后依然没脸没皮的做着鬼脸，麦雄换了辞继续唱：“麦芽糖，大块糖，一抻就抻那老长……”

　　当紫玄机带着一个与她身高相仿，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形生物经过，麦雄好奇的观望着，突然指着她问：“你是小傻子吗？你怎么没被沉沦魔吃掉？”

　　此时的紫玄机将上下洗个干净，皮肤晶莹剔透，无以复加，五官精致，整个人改头换面一番，眼睛灵动异常，再不是原来那个脏兮兮傻乎乎的女孩了，难怪麦雄不敢相认！

　　童言无忌，这麦雄不坏，之前还偷偷塞给紫玄机面包吃。

　　紫玄机站定对麦雄说：“我叫紫玄机，以后不能叫我小傻子了！”

　　麦雄疑惑，不由自主把手指伸进嘴里咬指甲。小孩子尤其敏感，他能感受到“小傻子”身上发生的变化，却一时间理不清头绪。

　　他问道：“你旁边的是谁？穿的可真严实！”

　　死灵巫师在古代很常见，后来因为历史原因，退出舞台，广受忌讳。故此，紫玄机并未说实话，含糊道：“是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你们那天真混蛋，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野外不管！”

　　麦雄不过十岁而已，却生的像个小牛犊子一样强壮，此时正是兜里揣十个铜板必振衣作响的爱逞能年纪，闻言脸红脖子粗：“那天我没带武器，不然肯定杀的那些沉沦魔片甲不留！”

　　麦雄拥有天生的战斗基因，母亲麦夏是东陆南方卡玛河沿岸真女族人，弓马娴熟，那里的女人天生就是战士。父亲是出自于西陆圣骑士之家，曾去东陆避难，结识麦夏生下了麦雄，事情摆平后，回到西陆继承家族遗志，遂抛弃这母子二人。

　　他倒是真的杀过沉沦魔，并且是在他九岁的时候，只是这小子头脑未免有些简单，经常被一些精明的孩子撮断干些傻事儿。

　　紫玄机即将要做的事正缺帮手，眼珠一转，言道：“麦雄，我请你去喝酒吃肉，过些天你能帮我一个忙么？我要做一件大事，事成之后，咱们二人都能大发一笔！”

　　麦雄经常和小伙伴吹嘘一些从母亲那里听来的英雄的事迹，拆分豪杰的见解，加上胆大妄为，再被紫玄机这么一激，哪里会不敢？

　　他把胸脯子拍的叮当响：“放心，打打杀杀的事不在话下，将来我也是要做圣骑士的人！”

　　那架势，当真是“生死分左右，义字摆中间”，好像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似的！

　　带着麦雄，先去营地的大车店，花费十五个铜币租了一个单间，将骷髅战士放在大车店旅馆里，旋即去了基德酒馆。

　　基德酒馆是营地罕见的木质结构建筑，门楣还雕刻西陆风格的橄榄枝的花纹。里面热火朝天，到处是男人粗鲁而放肆的大笑和女人妩媚的讨好声。佣兵营地没有其它娱乐，到了晚上，这群武夫也就是喝酒和寻男女之事找乐子。

　　穿过乌烟瘴气的人群，带着麦雄坐在提琴手旁边的实木柜台，紫玄机掏出三枚银币放在柜台上，明显是西陆白人的大胡子酒保用木质漏斗，在橡木桶里给沽了两杯颜色橙黄带着沫子的啤酒，又让小厮拿来两块烤羊边肋，出言调笑道：“麦雄，你是不是偷你妈的钱来泡妞喝酒？”

　　虽然钱是紫玄机掏出来的，酒保还是以为钱是麦雄给紫玄机的。

　　麦夏平日那点钱，都是脑袋别裤腰带上挣来的，当然不会给麦雄几十铜币来酒馆大手大脚的花。

　　麦雄有些紧张：“基德叔，你可不能胡说八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紫玄机，酒是她请的！等过些天，我们发财……”

　　紫玄机赶忙把羊边肋往麦雄嘴上一塞，堵住他的话头。这小子狗肚子里装不下二两香油，此事机密，容不得他到处宣扬。

　　看紫玄机脸色不善，麦雄自知理亏，也就顺势闭嘴。

　　基德只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没放在心上。

　　将烤肋骨吃完，喝了两口啤酒，紫玄机从鼠皮包里掏出三根豪鼠刺，又拿出五个铜币，一起推到基德面前说：“基德大叔，这三根豪鼠刺，能不能帮我吆喝着卖掉，五个铜币是你的劳务费，价钱卖的高，下次还找你。”

　　基德虽不把五个铜币放在眼里，但蚊子小也是肉，权当逗小孩子玩闹了。于是接过铜币，把豪鼠刺摆在柜台上，扯起粗豪的嗓门吆喝道：“三根上好荒地豪鼠头刺，快来出价……”

　　三根豪鼠头刺也不过卖了六个银币而已，但也足够紫玄机高兴，这些年来，还第一次赚钱，那种感觉当真微妙的紧。

　　麦雄更加激动，别人都拿他当个孩子看，再瞧紫玄机，人家都能自己赚钱了！钱虽少，意义不凡，对过些日子的那件大事更加期待。

　　当夜，紫玄机就住在大车店的旅馆内，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她先去营地的杂铺货子，这里的老板是个瞎了双目的老太婆，头上罩着一个紫色头巾，曾以药剂师身份起家，后来眼睛瞎了就开起了杂货铺，从药剂到一些普通品质的法杖等物，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乱七八糟什么都卖。

　　紫玄机询问老太太自己的情况是否有药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