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许愿星》踏歌千里

8、好妈妈的悔过（完）

　　不过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他从天亮等到天黑，从太阳落下到月亮升起，都没有一个人经过垃圾场。四周除了“叽叽”的虫鸣声，再无其他半点声响。

　　杨宝饥肠辘辘，饿得浑身无力。他从树上滑下来，透过月光，回家的路依稀可见，他还是走回去看看吧，没准爸妈找不到他伤心得睡不着觉呢，他想。

　　等他慢悠悠摸着路回到家门口才发现，院门紧闭，家里也是黑漆漆、静悄悄的，明显家里的人都睡下了。跟他想象中的灯火通明，父母着急睡不着，大开着门等他回家的情景完全相反。

　　杨宝悲从中来，眼泪哗啦留下了，他紧捂住嘴巴不认自己发出声音，踉踉跄跄又跑了。他肯定是天底下最凄惨的人了，他想。

　　他漫无目的地在村里走了一圈又一圈，不知走了多久，“汪呜呜呜……”身后传来细小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一只黑乎乎的东西，看不清，听声音是小狗。

　　杨宝不理，继续往前走，小狗继续跟着他，他停下，小狗也停下。他继续走小狗也继续跟着他。

　　他蹲下了，小狗挪步来到身前，蹭着他的脚。

　　杨宝这才看清，这只看着比猫还小的狗，瘦的身上只剩骨头了。一身的黑毛打了一个个结，还有不少地方是秃了的。浑身脏兮兮的，只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能看。

　　一人一狗互看了一会，杨宝开口：“你是爸妈不要你了吗？真可怜。”

　　过来半响，杨宝又说：“我爸妈也不要我了，我也没人要！”说着他瘪着嘴，又想哭了。可是他太饿，没力气哭。

　　心里一阵委屈，杨宝又说：“你别跟着我了，我没吃的给你，我也很饿。”

　　站起来有走了一段路，小狗还在后面跟着，杨宝看那狗实在太可怜，说：“好吧，你想跟就跟吧。”

　　又累又饿，他只好跑到平时跟小伙伴们玩时发现的那个泉眼旁边，蹲下了，双手接水，一捧一捧往肚子里灌，直到实在灌不下才作罢。在他后面，泉水流经过的小溪，小狗也蹲在一旁，小舌头一下一下地吞卷着，也在喝水。

　　喝完水，走了几步路，肚子一阵恍啷恍啷水声，饿是不饿了，就是肚子难受。不想走了，杨宝就停在附件一个草垛子边，把一捆捆稻草铺平，自己躺上去，又扯出几捆压在自己身上，权当被子来盖了。

　　小狗也钻进来，趴在他的头边。杨宝皱皱眉头，想说这狗实在太臭了，想赶它走，可是又实在困得不想动了，只好作罢。等他睡醒了一定要把它丢得远远的，他想。

　　可是第二天他还是没能丢掉这只小狗。

　　第二天，杨宝是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的，连忙起身，在一旁的草丛里扯下裤子，释放过后，一身舒爽。
　　第三天，
　　脚下被什么摩挲着，低头一看，不是那小狗又是啥。杨宝不理他，回到草垛躺下闭眼。

　　这时天已蒙蒙亮，村里的房子已升起一股股袅袅炊烟。不多久，太阳也出来了，金色的阳光打在杨宝呆愣愣的脸上。他睁开眼睛，已经没有了半点睡意。

　　小狗还跟在他旁边，舔着他的手指。杨宝摸摸他的头说：“你真可怜。”又把它抱起来，“我也很可怜。”把它塞自己怀里，像是要取暖，“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收留你吧，从今以后，你就叫小黑了。”

　　小黑：“汪呜……”

　　过了一会，“小黑你太臭了！”

　　忍无可忍的杨宝，抱着小黑来到小溪边，踩进去。浅浅的溪水还没到他的膝盖，也不会弄湿他的短裤。杨宝很满意，就把手里的小黑往水里放，不顾它的挣扎就是一阵搓洗。

　　搓了老半天，杨宝浑身衣服都湿透了，也出了一身汗，这才将小黑身上打结的毛发洗顺了。

　　将小黑放在溪水里，让它自己在水里刨。杨宝脱下T恤，在水里晃了晃，捞起来拧了一下，当毛巾用来擦掉自己身上的汗珠水珠。

　　走上岸，将小黑捞起来擦了擦，回到草垛上晒太阳。半睡半醒间，杨宝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一个激灵，他连忙坐起身。

　　寻声看去，是村里一个奶奶，杨宝又失望地瘫回去。

　　老奶奶挑着担走过来，明显是要去地里忙活的。“娃儿，咋躺着这里？你这是躲着不想去上学啊？不上学可不是好孩子啊。你们现在这些小娃娃实在调皮，想我们年轻时啊，想上学都没得上啊……”

　　杨宝：……

　　好像今天也还是要学校的哦，考完试今天领了试卷才算放假。昨天刘老师说过了的，但他实在没脸去学校了。

　　好饿啊，肚子咕噜咕噜叫，过了那么久了，爸妈现在应该也出门干活去了吧，要不他回家看看有什么吃的吧，他也不想待在这边听这老奶奶念叨了。

　　说干就干，他起身抱起被晒干毛茸茸的小黑，对老奶奶说：“奶，我先回去了。”

　　不等老奶奶回应，一溜烟跑远了。

　　身后的老奶奶感叹：“唉，现在的娃娃哟！”

　　回到家，院门掩着，应该是没人的。杨宝轻轻推门进去，穿过院子，走到房门前正要开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开门的正是他妈张兰。张兰看到他，没有激动也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地开口：“回来了？”

　　“嗯。”张宝应，感觉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才好，只好抱紧了小黑。

　　张兰见了，问：“这狗哪来的？”

　　“我捡的。”杨宝答。

　　“哦。厨房里还有一些粥，去吃吧。吃完去烧午饭。”

　　“哦，好。”杨宝应了，恍惚地往厨房走去。他妈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跟做梦似的。

　　转过身的他也就没看到身后的张兰满眼的复杂神色。张兰内心百转千回，他儿子居然会抱着小狗回来。以前的他哪里会喜欢小狗之类的小动物。

　　上辈子，有次杨大勇抱了一只小狗回来，说是一个工友回老家，狗带不走就送他们养，结果没几天那只狗就被杨宝弄死了，只因为张兰和杨大勇喂狗时会逗逗它笑得很开心。他不喜欢他们喜欢小狗，就把那小狗绑起来打死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而现在，他居然会抱着一只狗回来养了，张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张兰去菜地里摘菜回来，经过学校，瞄了一眼一排排教室，空无一人，四处静悄悄的。疑惑间，张兰听到有人在叫她。

　　“杨宝妈妈，等一下。”

　　张兰看过去，来人正是杨宝的班主任刘老师。只见她拿着一本红色的小本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刘老师？咋地啦？”张兰疑惑。

　　“嗨，今天杨宝怎么不来学校领手册？今天怎么着也是这学期的最后一天，学校大集合，校长还在舞台上讲话了，怎么能不来学校呢。”

　　“额……这个……”张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总不能说杨宝昨晚离家出走了吧，她也忘记了，今天是出期末成绩的日子。说到成绩，她迫不及待接过刘老师递过来的小红本子，急忙打开一看，在一年级上册那里看到：

　　语文：99

　　数学：100

　　张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刘老师，这，这是不是搞错了？”为了证实，她又把小本子翻到第一页，第一页上面写着：

　　姓名：杨宝！没错是杨宝啊。

　　刘老师看到她这表情，不解地说：“没搞错，是杨宝的啊，有什么问题吗？今天领成绩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来，真是不像话。”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她儿子杨宝啥时候考过满分了？他能及格都不错啦！张兰这么想着，也不小心说了出来：“怎么这么高分？不可能吧！”

　　刘老师无语，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杨宝虽然调皮了些，但他还是挺聪明的呀，平时作业也都很认真完成的。而且，这次考试也不难，100分的也有5、6个，甚至还有一个拿了双百分的。”

　　“很，很厉害。”

　　张兰跟刘老师又寒暄了几句，恍恍惚惚回家去了。

　　回到家，就看到厨房里热火朝天。杨大勇在大铁锅旁拿着锅铲正满头大汗地炒着，锅里炒着的，是芳香四溢的五花肉。杨宝蹲在炤旁，手里添着材火，双眼却死死盯着锅里的肉，不停咽着口水，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吃肉了。

　　看到她，杨大勇咧嘴笑：“回来啦？”

　　“嗯。”张兰点头，将手里的菜装进菜篮子里，疑惑，“今天怎么买肉了？”

　　杨大勇笑得更开心了，“今天我们完工了，房子已经建好了，工钱发了。那家人还杀了猪，我们每个工友还都得了一条五花肉，真大方啊。”说完将锅里炒好的肉铲进盘里，对杨宝道，“先熄火，去把你妈摘回来的菜洗了再炒菜。”

　　杨宝“哎”了一声，拿起菜篮子麻溜跑向院子的水龙头下，洗菜去了。

　　杨大勇又对张兰说：“之前你不是问小虎这孩子的事情吗？今天村长跟我说结果了。”

　　张兰精神一震：“哦？怎么说？”

　　杨大勇知道她一直关注这事儿，一回来马上就跟她说了，免得她挂记。

　　王小虎他们家是有田地的，加起来有5、 6亩左右，王家族人和村委商量了一下，就决定把这田地给别人种，每年给王小虎每亩地100斤米。现在没有租地种的说法了，一般情况下，这家种了那家的地，每年只要给这家送一袋米就行了，一袋米几十斤到100斤不等。

　　这样的话，王小虎每年也就有500、600斤米了，除掉他自己吃的，剩下卖掉每年也有几百块钱的收入。村里低保的名额也给王小虎一份，低保每个季度也有三四百的。这些钱他的一个比较有威望的族伯暂时帮他管着。还有就是，之前也说了，王小虎读小学是不用交学费的。

　　这样算下了，王小虎生活估计比较困难些，但是生活是没问题的，他们族人也会照顾他些，平常过节什么都会给他送些东西。

　　“他一个小孩子，自己一个人过活，这成事吗？”张兰还是忧心。

　　“我看你没必要操这份心了。小虎的族伯有个叔叔，就村尾那边的王四叔，比较艰苦那会他们家不是死了老婆孩子，现在就剩他一人了。他族伯就想让王小虎给他当孙子给他养老送终呢。”

　　“那感情好啊，都是一个族的。”张兰也替他们高兴。

　　“是挺好，最近小虎他族伯经常过来看他，就为这事儿呢。”

　　听到这消息，张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整个人都觉得轻松起来。看看远处院子里正在洗菜，时不时逗弄脚边小狗的杨宝，她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这辈子，终归是跟上辈子不一样了，很多事情都在悄悄在改变，她相信，以后会变得越来越好的。张兰笑着擦掉眼角的泪水，“谢谢你，阿北姑娘。”

　　任务完成，阿北脱离张兰的身体。

　　有些不可思议，任务就这样完成了。她还以为要走出农村，赚大钱变得富裕等等之后才会完成任务呢，没想到，才一个多月任务就完成了，这个任务对象的愿望真小啊。

　　很久很久之后，王小虎长大了一些，还变胖了不少，更是开朗了不少，据说这都是王四叔那个话痨的汉子的功劳。

　　有天经过他们家，张兰还看到了正在水井旁边打水的大男孩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晶莹剔透，跟大勇送她的那块简直一模一样，不过她知道那不是同一块。

　　据说，那是小虎7岁生日时，王四叔送他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