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莫念归期》早年烟雨

8、经年

　　“你记住了，我叫元奕，我还会再来的。”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耳畔，听声音最多不超过三十岁，姜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他蓦然攥紧手中的瓷瓶，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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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年，在姜聿眼前有如走马灯般一一闪过，仿佛铺展的史册去看历史车辙的痕迹，又像是走过自己的前世缘孽，却无力阻止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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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数年，姜佑学有所成，在漠北大营屡立奇功，大败突厥，于潼京里斩杀突厥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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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姜穆林重病卧床数月，太子监国把一应事务处理的井然有序，俨然有超出治国把政多年的父亲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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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穆林重病期间，六殿下姜佑被允回衡州探望，多年塞外战场上的磨砺下，当年的孩子早已退去一身稚气，初现棱角的脸庞依旧俊俏却添了丝冷冽。他面无表情地端起托盘上掺着毒药的药碗走向父皇的寝殿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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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两步，三步……“啪”狠厉的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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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姜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有点想笑。
　　“我一直在给你机会，等你回头。父皇一向待你最好，你怎么狠毒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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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佑看着翻到在地的琉璃碗，和里面褐色的药汁溅了一地，瞬间有些失神，却只转瞬即逝：“呵，太子殿下问得好。”姜佑抬起头不甘示弱地盯着眼前这个曾经敬若神明，也曾经把他捧在手心的兄长：“还不是拜您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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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佑以手撑地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兄长一眼，决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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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姜穆林缠绵数月的病不治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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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两年，年仅十七岁的姜佑战无不胜，早年屡次三番前来骚扰的匈奴和柔然亦遵着突厥的前车之鉴少敢来犯，姜佑带领的漠北铁军简直成为东岳帝国北方最坚固的防线，将侵略者尽数斩于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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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间，发生了一件举国关注的大事：国师死了，在自己的卧房中离奇身亡，而种种迹象表明，他是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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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之间，北方诸小国派出使臣，送来丰厚的贡品，俯首称臣。皇帝陛下龙颜大悦，封这从前最会讨喜的小儿子“镇北大将军”，召其赴京受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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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年三月，五皇子姜楠被发现谋反罪证，移交大理寺查办，其母刘氏多次哭诉面圣皆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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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后，太子前往大理寺探望，许久未出，期间交谈内容无人知晓。太子走后不久，姜楠于狱中凭空消失，又是半月，其尸体从护城河上打捞而出，胸前插着的正是太子姜侓的贴身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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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侓矢口否认其罪行，并声称其匕首早间便无故失踪。鉴于除了匕首实在查无证据，五皇子罪证确凿又该当诛杀，姜穆林并没有治姜侓什么罪，只是罚他去守皇陵，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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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料去往皇陵的路上，太子遭遇埋伏，正当太子一行接近穷途末路，只余下他和他的贴身侍卫离颜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而出：“兄长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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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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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啊，你的好聿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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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侓看着眼中满是怨恨的弟弟，内心不禁问自己当年是不是做错了，眼下他的弟弟如今的能力是他未能预见的，只是眼前的他他已经看不明白了：“那你要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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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好兄长，你猜呢？”姜佑言语轻佻，眯着双与大将军身份不太相称的桃花眼，右手抽出长剑，一缕青光于剑身来回攒动，迎面而来的寒意恍入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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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二人从未想过今日的兵戎相见，昔日的温存，昔日的关怀通通消散，化为往事烟尘再不堪回首。正当离颜同样拔出腰间长剑准备进行一番殊死搏斗时，姜佑突然捂着胸口面露痛苦地倒了下去，离颜趁此机会劫了姜佑，突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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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与自己相貌别无二致的少年多年来所作所为，姜聿的心中有震惊亦有茫然。兄弟阋墙是他从未想到的结果，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若是他的话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了，尽管他也够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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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梦好长啊，长到好像又走了十数年光阴，画面定格，姜聿一阵眩晕，随即两眼一黑，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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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姜佑下线，一路旁观的现代聿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