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莫念归期》早年烟雨

11、留下就好

　　姜聿满意地看着耐心给他处理肩膀上伤口的哥哥，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他轻松地想往身后的稻草上靠一靠，让自己躺得舒服一点，结果没掌握好后背到草堆的距离，惯性作用，一下子扯到了伤口。
　　.
　　“嘶……”姜聿一哆嗦，眉毛皱到了一起。
　　.
　　“我以为你不知道疼呢？生生往自己身上砍，小时候怎么教你的，都忘了？”姜侓恨铁不成钢地戳小孩儿的脑袋，成功吓得小孩儿直往后缩。
　　.
　　“记得，记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嘛，我知道啦，知道啦～”小孩儿满不在乎地嘟囔道。
　　.
　　“你别乱动，这深山野林的找不到好药，这药**就先对付着敷上，止了血再说。”姜侓看他只往后退，轻轻地拽着手腕给他拉到身前，撕了衣角给包好了伤。
　　.
　　小孩儿看着哥哥眼里明显的不再隐藏的心疼，继续跟个傻子似的乐着。
　　.
　　姜侓一抬头意外的撞到这样的表情，不禁皱眉，今天是第几次了，让他觉得莫不是时光倒流了，之前的几年针锋相对，三番四次的明争暗斗你死我活都只是假象，五年前的聿儿一直都没变过？
　　.
　　“兄长，你以后还叫我聿儿好不好，我就做你的聿儿。”
　　.
　　少年冬日暖阳般的笑靥蓦然将他哥心中那块本已渐渐开裂的坚冰融作了一江春水。
　　.
　　没有犹豫的“好”像是坚不可摧的誓言，在这样的情况下宣之于口。即使在往后的日子经历了何种，再想起今日的约定也像是古老的咒语一般，生生牵绊着两个人最后的挂念。
　　.
　　姜聿做梦一般倚靠在兄长怀中，想起白日种种，不觉又弯了嘴角，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
　　“所以你是想说你失忆了呗？”离颜不耐地撇了姜聿一眼，随即咬牙切齿道：“姜佑，你要不要脸，害得我们被追杀住山洞，你现在倒装失忆求放过了？说好的骨气呢？喂狗了？”
　　.
　　姜聿看着眼前张牙舞爪骂他就差上手揍他的人，有点想笑，这人还挺有意思，说话一套一套的，不是他哥的侍卫么？怎么看着更像是他兄弟呢。
　　.
　　“喂，你有点自觉好吗？我骂你呢！”
　　.
　　“哥，真的是聿儿害的你们住山洞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姜聿被吓得直往哥哥怀里钻，吸着鼻子，小表情委屈得不行，自动忽略了被追杀的细节，要是说起这个，之前就算是自己派人追杀的哥哥，还智障地原地爆炸被逮了个正着，那岂不是尴尬死
　　.
　　“所以你记得自己叫聿儿？”姜侓疑惑地问道，心中不免感动，伸手示意离颜不要说话：“那你还记得什么？”
　　.
　　“我还记得你是我哥啊”姜聿理所当然地回答：“还有哥哥小时候教我弹琴识字，这些我都记着呢。”
　　.
　　“姜佑，你少装蒜，殿下别再信他了，他就一口蜜腹剑的小人，之前也没少受他的骗了，不能在上当。”
　　.
　　“行了，是不是真的失忆我看的出来”姜侓突然反应过来：“我不是叫你出去吗，你怎么还在这？”
　　.
　　“殿下……”
　　.
　　“离颜，照做！”
　　.
　　“……是，殿下”离颜不满地撇撇嘴，无奈地走出去，像是说给姜侓又像自言自语般地道：“真是败给你了，迟早栽他手里”
　　.
　　姜侓转而拉出刚才钻到自己怀里的小孩儿，十七八的孩子倒是跟自己七分相像，不禁道果然是自家的孩子，莫名的自豪感更是油然而生。
　　.
　　他扶着姜聿的肩膀，郑重道：“不管是真是假，为兄相信你一回，不过你若再去做之前那样的事，我就再原谅不得你了，你听到了吗？”
　　.
　　之前的姜佑真的是伤了哥哥很深啊，姜聿撇着嘴愤愤地想，继而赶紧点头笑着爽快答复：“我知道了，哥哥。”
　　.
　　“还有，叫我兄长或者皇兄。”
　　.
　　“好的，哥哥”姜聿继续笑答。
　　.
　　“……”
　　.
　　“对了哥，你要去哪儿啊，我也跟你去好不好？”
　　.
　　“不好，父皇等着召见你呢？你跟着我算怎么回事？”
　　.
　　“我受伤呢。”姜聿撅着嘴委屈道，顿时觉得自从再次见到哥哥以来，自己就像回到了学龄前，行为比年龄还小了好多，幼稚到不行。
　　.
　　“你哪里有伤啊？”姜侓抚额无奈道。
　　.
　　姜聿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深感哥哥说的还真是个问题，思考间余光撇到腰间长剑，二话不说，抽出来就往自己肩膀上砍。
　　.
　　顿时血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