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晓长安》十巷

13、13

　　顾晓回府后，给沈予安磨墨，看着沈予安写的字，想着温珥的肚子，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沈予安看着突然傻笑的顾晓，无奈的揉了揉额角。
　　“怎么了？笑得这样傻气？”
　　“啊！公子！温姐姐怀孕了！”
　　“怎么了？”沈予安看着账本漫不经心地说道。
　　顾晓毫不在意沈予安说话的语气，好像沈予安的不在意，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不过，他还真的没放在心上，完完全全的沉浸自己的兴奋中。
　　沈予安对于顾晓在别人的事情上这么操心，很是无奈，但又不阻止，顾晓有自己喜欢的事情，沈予安还是很赞同的，何况，沈予安对顾晓口中的温姐姐知之甚少。
　　“温姐姐成亲，我也有份的，温姐姐的孩子......”
　　“你也有份？”沈予安觉得顾晓放在自己身上的关心太少，吃醋道。
　　“公子！”
　　顾晓严肃的看着沈予安，生气道。
　　沈予安看着顾晓真的生气了，赶忙抱着顾晓，顺着小猫咪的毛慢慢摸着。
　　“别生气了，好不好？”
　　“公子不许再开这种玩笑，我不开心！”
　　沈予安看着顾晓使劲的点了点头，顾晓看着沈予安与平时不一样的样子，突然又破涕而笑。
　　顾晓又哭又笑的样子让沈予安心想，自己怎么捡了这么折磨人的小东西呢？
　　“她怀孕和你又什么关系，你总是想着她？”
　　顾晓一听这话，直直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予安，呢喃道“公子是吃醋了吗？”
　　沈予安“......”
　　顾晓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
　　沈予安看着顾晓笑得天昏地暗，很是苦恼，自己辛辛苦苦养的家猫什么时候变成小野猫了？
　　“难不成你也想怀孕？”
　　沈予安看着顾晓笑出了泪花，停住了笑，开口说道。
　　“啊？什么？”
　　顾晓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摸到沈予安的刺毛，又不明白沈予安为什么这么问。睁着大大的眼睛傻楞楞地看着沈予安。
　　“你这么羡慕别人，不如自己也怀一个？”
　　“可是......唔”
　　顾晓还没想明白沈予安为什么这样问的时候，沈予安已经身体力行的把解释都埋在顾晓的口中。
　　顾晓不知道自己怎么这样没用，总是被沈予安逗，但是总是无可奈何，心甘情愿的被他逗，大概是因为很喜欢他吧！
　　顾晓想着上次沈予安给自己买的点心，碎了一地，很是可惜，想着顺便赔罪了，给他也买一次，便上街给他买点他喜欢的。
　　街上的小孩子唱着歌谣到处跑，顾晓看着心里羡慕的很。
　　“好你个臭婆娘，欠钱不还！找死！”
　　几个男人却在殴打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衣着褴褛的老婆婆，顾晓冲了上去。
　　“你们干什么！”
　　顾晓护在那个老婆婆身前，给自己装气势般的吼道。其实，他自己也是怕的不行，只是心里觉得要护着这位老婆婆。
　　“哟！公子这细皮嫩肉的，我怕把你打坏了，小公子还是快快让开吧。”
　　带头打人的嬉皮笑脸的说着。
　　“这个臭婆娘的丈夫欠了钱，想走是不可能的了！不然，小公子替她还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群人一阵哄笑。
　　顾晓咬了咬牙。“好，我替她还。”
　　顾晓拿出钱袋一一还了，才使得这些人离去。
　　“便宜你了！老太婆！走！喝酒去！”
　　“小公子！”本来低头的老婆婆抬头说了这么一句，顾晓眼睛睁得大大的，身子立刻僵了，他不敢回头，浑身感觉自己在寒冷的冬日里。
　　老婆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地说着“小公子，我是董娘啊！我是你的奶娘啊！你不记得了吗？”
　　董娘边说边哭，走到顾晓面前，董娘怕碰脏了顾晓的衣服，两只手乱比划的指着自己。
　　“奶娘！”顾晓看着董娘，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董娘点了点头，什么也不顾了，拉着顾晓就往自己
　　家里去。
　　“这么久没见哥儿，哥儿长得越发俊俏了，和老爷当年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董娘笑眯眯地边拉着顾晓的手边自顾自说的。
　　顾晓像是一个木头人似的跟着董娘走，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僻，终于走到了巷子的尽头，看着破旧的门口，顾晓脑海中的恐惧回忆又涌上了心头，站在门口，害怕的不肯进去。
　　董娘看在眼里安慰道“哥儿，别怕！我相公他......他......不在了！”
　　顾晓睁大眼睛不相信“他......”
　　话临到口时，却又梗在喉间，想问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董娘叹息木讷道“当年你一逃走，没半个月，他就喝醉掉进河里，死了！”
　　董娘看着顾晓冷漠下来，便拉着顾晓踏入门去。
　　“阿康，来看看这是谁来了！”
　　董娘招呼着顾晓走进来，并叫着自己的儿子。
　　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走了出来，顾晓呆呆看着当年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孩童长成少年。
　　“哥哥......哥哥！”王康看见顾晓后很是开心，直直跑过来照顾着顾晓。
　　“母亲......他们又......”王康看着站在顾晓旁边的董娘身上的伤痕，气愤又心疼的说道。
　　“没事，今你哥儿来，你好好和哥儿聊聊。”董娘说着就迈开腿去厨房了。
　　“奶娘......你......”
　　顾晓看着王康哽咽的说不出来话。
　　“父亲走后，他欠的那些债压在母亲的身上，时至今日......还是没还完。”
　　王康说完，眼圈渐渐也红了。
　　顾晓把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还把自己钱袋拿了出来。
　　“哥哥！”
　　王康看着顾晓的动作赶忙拦着。
　　“哥哥不可！五年前就已经对不起你了，如今如何要你的东西！”
　　“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奶娘太辛苦了，我的力量也是十分微薄，帮不了多少，你也不想看着奶娘过这么辛苦的日子，是不是？”
　　王康彻底哭出了声音，以前都是强装着坚强，不想董娘担心，现在，哥哥回来了，感觉自己身上的重担都放松下来了。
　　王康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董娘端着饭菜进来。
　　顾晓看着桌子上的清汤寡水，停顿了一下，心中想着把自己每个月的月银都拿过来。
　　董娘看着顾晓的反应说道“哥儿别嫌弃，家中简陋，也没有什么好的。”
　　顾晓摇了摇头。
　　董娘也没有勉强，又不知道顾晓现在的境况，就问了顾晓道。
　　“哥儿这五年去了何处？是一直在覃州吗？看着哥儿身上穿的，也不是普通料子，哥儿现在在哪呢？”
　　董娘一着急，心里本来就对顾晓有愧疚，这下更是像吐豆子一般把心里想问的都问了出来。
　　“娘！”王康看着董娘脱口而出，怒目而视。
　　“失礼失礼，哥儿别见怪！”董娘一下闭住了嘴，面色灰白的低下头。
　　“无事。”顾晓安慰道。
　　“过去的揭开不必再提，现在我在沈府当书童。”
　　“是那个商铺布满覃州的沈府吗？”王康惊讶地说道。
　　顾晓点了点头，看着王康的吃惊神态，心里想着公子好厉害啊！可是面上没有任何表示。
　　董娘什么都不懂，但是对沈府还是有所了解的，看着自己儿子的语气，知道少爷到了好人家里当值，心里也就放心了许多。
　　顾晓在董娘家呆了许久，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