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斗罗]策苍秀的秀》池中鹤

4、第四章

　　在大斗魂场，一人一天只能参加一次同类型的比赛，于是趁着燕洵送宁荣荣回学校的时候，叶娉婷和秦玄又去单排了两把。一把赌斗，一把生死斗。
　　生死斗和赌斗最不同的就是生死斗可以选择杀死对手。而且在这个擂台上的多数都是亡命之徒，或是权贵们豢养的斗兽。
　　没了不准杀人的约束，叶娉婷先是感觉到了不被约束的自由，反应过来又觉得有些许棘手。
　　她的情况还好，只是被打晕了摔下台子，毕竟叶娉婷脱离战场，治疗应激性心理创伤的时长比兄长们加起来还多。
　　一直有意识在小妹面前控制自己力道的秦玄，也发现他的自我控制能力稍微提高了些。至少他现在只卸了对手的关节，而不是像以往直接打骨折，或是直接捅个对穿再把人摔下台子。
　　而燕洵，在他堪称残暴的夺走了一人的性命以后，反应过来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秦玄的死法。此后，他就不怎么愿意再去生死斗的擂台做暴露治疗了。
　　他送完宁荣荣回来，就在门口抱臂等着两人出来。
　　秦玄习惯性的把一袋金币交给燕洵——在情不自禁为莎莎高价打造了黛蓝马具，几乎掏空了他靠斗魂场比赛赚来的货币后，燕洵就逼着他把工资上缴，由他分配保管了。
　　至少燕洵没什么用钱的地方，不赌不嫖还不养马，他手上的钱，不包括从秦玄那里收来的，也不包括从昊天宗出来时带的，已经快有三万金魂币了。
　　事实上，他如果把这钱拿去压秦玄胜，钱滚钱利滚利早就不知道翻多少番了。为了不给秦玄压力，他也就没做这事儿。
　　虽然万金听起来很多，但还要想想日后长高了要去庚辛城打新盔甲的高昂费用……他们现有的几套玄甲还能穿很久，可等他们跨过一米八大关后，就不得不重新去做一身了。如果跟上辈子一样，那秦玄至少能长到一米九，而燕洵也至少一米八八，到时候，可就不得不换盔甲了。
　　那都是钱啊！
　　还有，天知道为什么在大唐一两银子就能买一大箩筐的皇竹草，在这里会要五块银魂币？物价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将军当久了，习惯性操心粮草和军备的燕洵，对日常用品的物价也非常敏感。
　　苍云军并不富裕，在被朝廷抛弃后就更是一块银子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和备受重用、不缺军饷的天策军堪称两个极端——他们宁愿去买也不亲自去太原的草场挖，明明也费不了多少体力。可能跟天策府军人每人都是世家、名将子弟的出身有关吧。
　　总之秦玄作为天策府副统领秦颐岩的心肝宝贝大侄子，里飞沙身上穿的马具那可是一天一换，吃的精品皇竹草，炒的黑豆更是个大滚圆有光泽，住的马厩都干净的不得了……有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燕洵其实也能理解。但他并不打算惯着他。
　　秦玄可能也习惯了上交工资这事儿，动作非常自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行为有多越界——或者他根本在装傻。
　　而拿到了自己挣来的第一桶金，叶娉婷兴奋的不得了，她看了看周围，欢呼道：“索托城有夜市吗？真好！陪我去逛逛！”
　　叶娉婷兴致高昂，她不顾秦玄和燕洵的抱怨，强行拉着他们去夜市逛街。而一向不擅长此道的两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又一次不那么铁骨铮铮的拜倒在女人在逛街时、仿佛生来就不知疲倦的双腿下。
　　秦玄和叶娉婷还好，卯时起亥时息的生活习惯让他们暂无睡意，而燕洵习惯了寅时起戌时息，现在都快亥时了，他枯燥的陪叶娉婷走了好久，在斗魂场燃起的战意熄灭后，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回学院的路上，秦玄趁着燕洵有些困迷糊了，把右手的购物袋换到左手，又悄悄勾起燕洵的左手十指相扣牵了起来。燕洵奇怪的低头看了一眼，可他确实太困了，眼睛都没睁开，就由着秦玄去。甚至有他这么个导盲犬，燕洵还彻底放心的闭了眼，被秦玄牵着走，恍惚的睡了过去。
　　叶娉婷走在最左边吃着糖葫芦，并没有发现秦玄的小动作。
　　他们踩着宵禁回了宿舍，秦玄刚一进门就差点被带着扑倒在地，叶娉婷嬉笑着调侃两人感情一如既往地好，拿上自己的东西就回了宿舍。
　　朱竹清已经睡熟，叶娉婷放轻了脚步声，拿上衣服去外面澡房洗过身子，带着一身水汽躺在了柔软的被褥间。
　　朱竹清感觉到了室友的气息，朦朦胧胧的睁眼，又放心的再度睡过去。
　　……
　　秦玄安顿好燕洵后，换了身白衣，顺着空气中飘来的血气，走到了某位正在施暴的封号斗罗面前，行礼：“昊天斗罗。”
　　“哦？”唐昊收拳，颇有兴味的转身去看那小辈，“你认识我？”
　　“非也，”秦玄冷笑，“只是晚辈的结拜兄弟，不巧正是昊天宗宗主养子，他认出了令郎的双生武魂，联想到了令郎可能的身世罢了。”
　　“所以？”唐昊一听那昊天宗宗主五个字，就心如刀绞。而那养子一出，唐昊也就知道，他大哥这些年一直独身一人，不曾娶妻不曾生子。他对不起他的大哥啊！
　　“就当是晚辈的小人之心罢！晚辈想问问昊天斗罗，放任令郎在外行走，是不是根本肆无忌惮，不怕给如今的昊天宗，再添一把稻草？”秦玄身形笔挺，丝毫不惧唐昊陡然危险起来的气势，他昂首挺胸，嘴角还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眼底却闪烁着极度的不满。
　　他其实更想问问唐昊，既然都打算隐居避世，现在又为什么要放他儿子进入魂师的世界，这岂不是在将武魂殿的目光引向昊天宗，为昊天宗雪上加霜？一旦武魂殿想绝昊天宗的户，届时实力不济、又独自在外的昊天宗少宗主，不就是个活靶子？！
　　“……”昊天斗罗无语了一会儿，仿佛在反省，最后他深沉叹息了一声，一甩披风，离开了史莱克学院。
　　这就是所谓的，逃避可耻但有用。
　　秦玄咬着牙根忍住火气，冷哼一声也甩手回了校舍。
　　一夜无话。
　　第二天叶娉婷和秦玄自然是起晚了。
　　事实上，刚开学的这段时间，上课安排是比较早的，卯时再起就太迟了，太阳都已经高升了。
　　好在两人的舍友都很靠谱。寅时正自然醒了的燕洵好容易把秦玄的银甲红袍给他穿好，打湿了毛巾，给他用力洗了把脸，才把赖床的定远将军弄醒。
　　而朱竹清虽然没有那么亲近，但也温柔的拿湿毛巾给叶娉婷擦了擦脸。凉水浸入毛孔，叶娉婷一下就清醒了。
　　“你醒了，我们去食堂吧。”朱竹清见她醒了也就把毛巾放回水盆中。她拿的是叶娉婷自己挂在床头架上的毛巾，水盆也是，叶娉婷睁开眼睛还没坐起来，但还是感谢了舍友。
　　“抱歉，下次我会早点醒的……”叶娉婷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后，就抖擞精神跟着朱竹清往食堂走去。
　　路上她们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朱竹清忽然眼角余光看见有些许狼狈的小舞、唐三，有些讶异。
　　毕竟是合作过的搭档，以后也是同学，朱竹清虽然冷着脸，但还是友好的朝两人点了点头算是问好。
　　“早上好，你们去哪儿了，玩火了？”叶娉婷可没有那么体贴，或者说，她是故意问的，好在小舞和唐三心机不深，听她这么问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就老实的回答了刚刚的乌龙。
　　戴沐白也就趁机跟学弟学妹们介绍他们学院最后一个学员：“这位是马红俊，变异武魂凤凰，他的武魂比较邪气，你们这些小姑娘要是被胖子不小心冒犯到了，高抬贵手教训他两下就当泄愤，别怪他。”
　　说着，戴沐白又跟朱竹清两人解释了一下马红俊那管不住的邪火的来历。
　　毕竟变异武魂这事儿是没有办法由魂师自己控制的，朱竹清和叶娉婷表示理解，但她们作为女生，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马红俊想来也是习惯了这种奇怪的目光，心宽体胖的忽略了过去，他刚刚开嗓揉着肚子喊饿，就见食堂里走出一身玄衣围着围裙的燕洵。马红俊盯着燕洵手上的篮子眼睛冒光，大喊着就扑了上去：“燕哥你真好！这是肉馅儿的吗！”
　　燕洵没跟昨天似的全副武装穿玄甲，单调利落的玄色长袍给他平添了几分儒雅的气质。再套上一件围裙，看上去还有几分温和贤惠的味道。
　　燕洵没说话，稳稳当当的接住了炮弹似的马红俊，掀开篮子上盖着的蓝布，露出里面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皮厚馅也多，分量十足。
　　“这是羽书包的？我也想吃！”叶娉婷看了看篮子里的至少十个包子，抬头对着隐隐含笑的燕洵撒娇。
　　“厨房还有。”燕洵和声道。
　　“这下我可是真的信她是老秦和小燕的结拜妹妹了，小燕刚刚居然笑了！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戴沐白故意大声感慨道，可惜燕洵理都不理他，掀开门帘又到后厨去了。
　　戴沐白被无视了不恼，笑着摇摇头，一副受不了他的样子。
　　“可是叶姐姐在此之前都没离开过天斗皇城。他们是怎么认识，还结拜为兄妹的啊？”宁荣荣有些奇怪。
　　这个问题戴沐白还是知道答案的：“秦玄和燕洵两人来这儿上学前，就是从天斗皇城过来的啊。大概是那时候认识的吧？”
　　这个答案很有说服力，宁荣荣不纠结了。
　　“我们的早餐，全是燕洵做的吗？”唐三想了想，问道。
　　“是啊，原本有村民给我们做饭，自从去年小燕来了学院后，胖子就开始挑剔起来了。不过小燕的手艺真不错，至少包子豆浆量大又好吃，很适合我们这些还在长身体的学生。没想到吧，小燕居然这么贤惠。”戴沐白抬脚往食堂走去，果然看见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秦玄已经吃上了。
　　“哦？今天是南瓜粥？”
　　马红俊早就坐好自己盛粥开吃了，见戴沐白还有闲心说话，点点头算回答他的问题，然后赶紧埋头争取多吃几碗。南瓜粥就这么多，先来后到，再晚可就没了。
　　戴沐白见状也不恼，招呼其他人赶紧吃：“一会儿还要上课。”
　　餐桌上有一盘鸡蛋、各有一碗豆浆、三盘包子和一锅粥。考虑到学生多了起来，也许不够吃，燕洵还在后厨蒸新的包子。
　　马红俊是典型的爱吃会吃的吃货，刚刚燕洵给他的，是他单独份的包子，这样留给其他同学的包子就不会不够了。马红俊一手鸡蛋一手包子，美滋滋得很。
　　唐三等人就座后也纷纷开始动筷子，燕洵忙活了一会儿就端着两盘新鲜出炉的素馅包子出来了。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也不管自己被烫红的指尖，伸手拿了一个肉馅包子。
　　秦玄已经快吃完了，把自己的豆浆喝完后，拿了个鸡蛋开始帮燕洵剥。要是燕洵没手去接，他还会直接把鸡蛋喂到燕洵嘴边。
　　两人的亲密有些过头了，但唐三一看戴沐白他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就把疑问咽了下去，抬手帮够不到的小舞拿了一个素包子给她，顺手给吃粥吃到脸上的小舞擦了擦脸。
　　燕洵的手艺确实不错——对比之前给他们做饭的村民而言。但是他也知道，在烹饪一道上，还是叶娉婷比较专业，他只能算凑活。
　　“梦瑶明天早起来帮我。”燕洵吃完了最后一个包子后提议道。
　　叶娉婷舀了一勺甜糯的南瓜粥，含糊的嗯了一声。
　　秦玄撑着头消食，听见这对话忽然笑了，“那梦瑶可要小心了，羽书他肯定要你接勺了。”
　　燕洵动作顿了一下，脸几乎埋进碗里，有些恼羞秦玄把他的小心思挑明。
　　叶娉婷笑眯了眼，豪迈的仰头喝完了豆浆，拿手帕抹了抹嘴角，往后一靠，学着秦玄静坐消食。
　　她进食的速度很快，同样迅速的还有朱竹清。两人坐了一会儿就想去洗碗，谁知秦玄先一步站了起来，接过了叶娉婷和朱竹清手里的餐具，体贴地说道：“新生还是不要迟到为好，你们再坐一会儿，等铃响了赶紧去操场集合。”
　　叶娉婷“好”了一声，很干脆的坐下了。朱竹清倒是礼貌的低声道了声谢谢。
　　年轻人本来就食欲旺盛，虽然早餐看着很多，但九个人解决起来也很快。不一会儿，就吃的差不多了。
　　秦玄和燕洵把盘子碗筷收好端进厨房，而戴沐白踩着铃声带新生们去操场。
　　两个人合作，餐具很快就洗干净了。趁着燕洵要把餐具按类摞好晾干，秦玄从腰带里拿出一盒油膏打开来。
　　淡淡的兰花香从盒子里散发出来，秦玄挖了一坨放在手心抹开，用体温加热，拉起燕洵刚刚擦干还有些抻皮的双手仔细涂抹，连指缝也不放过。
　　燕洵愣愣的看着秦玄纤长细密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有些难为情的侧头抿嘴，露出了有些晕红的耳垂，但是没有把手抽回来。
　　他觉得心脏有些不好，在秦玄又一次有意无意十指相交抚摸他手心的时候，燕洵抖了抖肩膀，终于把手从不怀好心的东都狼手里抽了回来。
　　“……不害臊！”燕洵轻骂道。
　　秦玄低头微笑，也不回嘴，把油膏盒子盖好，拉开了燕洵的玄色外袍，露出一截雪白的里衣，甚至能通过那层贴身布料，窥见燕洵线条优美流畅的肌肉。
　　他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平静的把昨晚用私房钱买的那盒滋润肌肤的油膏放进了燕洵衣襟里，被腰带卡在腹肌前。
　　“难受……”燕洵低声抱怨道，什么冰块脸面瘫脸都融化了，脸红红的像是秦玄喜欢吃的草莓奶昔，又软又甜。
　　燕洵很少放东西进衣襟里，也很少不穿玄甲就穿着玄袍走出来。身上轻飘飘的，让他有些不适应。现在腹前那一小盒油膏也是，有些硌人。
　　“忍着。”秦玄勾起薄唇，恶劣的靠近燕洵的耳朵呼气，却没有下嘴亲一口。
　　“咳咳！该走了吧？”叶娉婷扒着门帘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高高的挑起一边眉毛。秦玄和燕洵两人有些讶然地回头看了看她，而后相视一笑，并肩一起往操场走去。
　　叶娉婷对着走在中间的秦玄一阵挤眉弄眼，秦玄耷拉着眉毛瘪瘪嘴一副委屈的样子，抬手捏了捏叶娉婷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
　　他们这番眉眼交流讨论的正主，燕洵，则是放空了大脑在发呆。
　　他昨天晚上并没有睡得那么熟，秦玄后来出去的动静虽然小，但他还是醒了。他出去做了什么，为什么身上带了一股夜露的清凉，燕洵不去追究，只是有些难受，一向对他毫无保留的秦玄有了自己的秘密。
　　这本应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可燕洵心里却仿佛漏了个空，难受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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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师的身体生长发育会比普通人快些，虽然最大的不过十五岁，但他们已经比同龄的普通人高很多了。一群长相不错、身材高挑的年轻人站成一排亮丽的风景线，老实说还有不少要去田里劳作的村民，还会刻意路过这里围观他们呢。
　　奥斯卡还在说院长弗兰德的小话，秦玄有意提醒他，却好几次没能插上话。
　　“嗯哼！”弗兰德清了清嗓子，满意的看见奥斯卡猛地一抖的背影。
　　奥斯卡谄媚的奉承了几句，希望能逃过一劫，但想想弗兰德院长的记仇程度，他自己也没什么信心，耸着双肩躲到了戴沐白身后。
　　弗兰德没有多计较，但他很快就宣布了今天晚上的进行教学的消息。宁荣荣和奥斯卡单独留下，其他人现在可以回去养精蓄锐了。
　　堂而皇之的说了一堆辅助系魂师生存守则，弗兰德想了想，又叫住了秦玄兄妹三人。叶娉婷本来就打算留下看好宁荣荣，被点名了也没怎么意外。
　　“你们也跟着跑跑，记得不能用那什么大轻功，也不能得到奥斯卡和宁荣荣的辅助。”弗兰德扶了扶眼镜，又道：“原本只有秦玄和燕洵是这个待遇，但我听说叶娉婷你是他俩的义妹，那就一起同甘共苦吧。奥斯卡你带路 ”
　　“好的。”叶娉婷应了一声，就跟着奥斯卡和两位兄长往校外跑去。
　　“等等我，叶姐姐！”宁荣荣也赶紧跟上。
　　弗兰德摸了摸怀里的信，笑得奸诈。
　　七宝琉璃宗宗主和叶无心那难招惹的女人都同意他放开手脚训练他们的心肝宝贝了，不还回去一个更好的宝贝，怎么对得起富可敌国一宗之主，和心狠手辣叶毒蛇的信任呢？
　　年轻人嘛！又有潜力可挖掘，那当然是往狠里练着练着就练出来了啊！
　　然后他看了一眼还在围观的唐三，指了指他，“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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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