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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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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追着泰坦巨猿跑的秦玄和燕洵。
他们的轻功飞的高又快，还抢跑，将被人面魔蛛拦下来的唐三远远甩在身后。若不是叶娉婷传音给他们，他们甚至不知道唐三跟在后面。
现在停下来等肯定是不行的，想到唐三有双生武魂，还有那么多的暗器防身，燕洵便判断他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至少他有成人的心性，打不过自己会跑，不会铁着头硬要跟人死磕。
相比之下，还是已经处在危险之中的小舞更让人担忧。
泰坦巨猿已经快跑到森林中心了，它本想停下来跟小舞叙话，但碍于身后高高飞着，好似不会累一样的两个人类魂师，它只能闷头跑，希望大明能帮帮它。毕竟小舞姐是不允许它伤害这些人类魂师的。
可跑着跑着，小舞呆不住了。她从泰坦巨猿手里爬出来，跳到了泰坦巨猿的肩膀上，让它停下来。
“……小舞？你究竟是什么人！”踩在附近树梢上，好似羽毛一般轻盈。秦玄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又惊又疑的握住了他手中的火龙沥泉。
燕洵好似不经意的站在他身前那棵树梢上，将盾面张开横亘在身前，面沉似水。
是了，能够随意挥使十万年魂兽，小舞的真实身份也昭然若揭。他不禁想到把小舞当作重要亲人看待、对她掏心掏肺的好的唐三，一时间不知是心疼他被魂兽利用好，还是恼恨他天真如厮，竟然引狼入室好。
这小舞隐藏身份数年，潜伏在人类身边，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她跟宁荣荣走得这般亲近，若她对宁荣荣下了手，梦瑶又该发脾气了。
在朝堂之上、江湖之远领教过的种种阴谋诡计在脑海里百转千回，燕洵抬眸，那一眼裹挟了小舞承受不起的杀意，仿佛透过这宛如深渊的墨瞳，看尽了地狱的血煞。
小舞不禁怕得浑身发抖。
正在她挣扎在周身不知几时环抱的刺骨杀意中时，燕洵开口了。
“你潜伏在唐三身边到底有什么诡计！”虽然他不喜欢唐三，但毕竟是义父兄弟的儿子，就算是为了义父着想，他也不能真的放他不管。
“唐三为了你不顾生死也要追来，你召唤泰坦巨猿袭击我等，想必不只是为了和同党汇合吧！”
“小舞姐才不——”二明不爱听这话，它瓮声瓮气地驳斥他，却被小舞一抬手打断了接下来的辩解。
小舞也知道，她这个时候暴露身份，无谋，太无谋了！但她没有办法。她不能让二明把人引到他们的家里去，去让大明再亮亮相。更没办法容忍自己的意图被曲解至此。
她虽然只跟学院里的其他人相处不过几日，却对这些心思透彻干净，怀抱赤子之心的同学们心怀好感。虽然看不透秦玄和燕洵，也不想真的给自己树敌。
她喜欢荣荣的天真善良，哪怕是小小的任性也可爱无比。作为室友的这几天，她总能听见荣荣跟她说道叶娉婷的好，她也不自觉的对叶娉婷心生敬爱之情。
十万年魂兽小舞的人生中没有姐姐这个角色，但她在荣荣的讲述中，恍惚间感受到了母亲般的宠爱。于是忍不住在心底，悄悄地将自己的母亲，与叶娉婷的形象融合了起来。
每天早上的胡萝卜汁，菜式里逐渐多起来的素菜，虽然很有可能是顺手，但跟荣荣一样也是每天都有的热牛奶……桩桩件件都让她感受到了难能舒心、难得温柔，不带任何利益牵绊的关怀。
所以哪怕是看在叶娉婷的份儿上，她都不想跟叶娉婷的结拜兄长们闹得不愉快。
而且她不想就这么离开三哥，不光是为了修行顺利。
燕洵和秦玄的态度，刚刚她已经看明白了。也正是如此，她几番犹豫，才下定了决心为自己辩解几句。
见她阻止了泰坦巨猿开口，秦玄也同样抬手拉住了燕洵的手腕，隔着腕甲捏了捏，让他将抵挡在身前，做足了防备体态的云城重盾收了回来。
“羽书，先听听小舞想说什么。”他温和的开口道，同时给了个“请继续”的眼神给小舞。
深呼吸一口，小舞双手交叉握在胸前，带着不安和愧疚说道：“秦玄，燕洵，很抱歉隐瞒大家事实……但是二明它没有恶意，只是太想念我，发现了我的气息，才莽撞地带走了我。”她垂头道歉，毕竟是自己没有好好收敛气息在先，好在二明知道分寸，没有让大家受伤，不然她可怎么有脸回去？
“我对人族没有恶意，也没有谋算什么……”
于是，就在泰坦巨猿的肩膀上，小舞将自己的身世身份，十万年魂兽化形后的危险和好处，还有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待在唐三身边的缘由一五一十的跟两人分说明白。
二明虽然心里着急，不愿让人类魂师知道它们的死穴，却碍于小舞姐，只得咽下这口气，闷闷的垂头沮丧。
这场意外竟然只是小舞得意忘形下的乌龙，绕是燕洵都觉得有些滑稽和好笑了。不过要是没有这一场，他们也无从窥得小舞的秘密。
听着听着，秦玄心思转的飞快，已经接受了小舞这番没有多大破绽，也很真情实感的说辞。他甚至已经在想要怎么为小舞圆谎了。
燕洵光是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人又开始“用人不疑”了。他隐秘的给了秦玄一个白眼。
而燕洵自己呢？
许是他本性冷情冷性，小舞的身世再凄惨，但怎么说也是活了十万年的兔子精。虽然魂兽中大部分都是遵循本能比较单纯的，世上却也有“狡兔”一说的。
他虽然同样接受了小舞的道歉，并且认可她继续以人类魂师的身份跟随唐三修炼，同时他也提出了要求：“从今往后，哪怕是有不得已，至少得让我兄妹三人之一跟随监管。当然，你凝聚魂环时，我们也会为你圆场，只要你不动异心，我等就还当你是唐三的义妹看待。若你擅动，对史莱克学院的其他人有半分不轨之举，就休怪我拔刀无情了。”
“……莫怪我心狠，实在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得不防。”
谁知小舞听了，反倒很是安心似的长出一口气。
她跟武魂殿的那人有仇，却对其他人类魂师无感，更兼有唐三牵制她的心神，她根本对战争啊什么的毫无兴趣，只要修行顺利，大明二明以外魂兽的生死，说白了也就只是“物伤其类”的淡淡忧愁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要事。
燕洵说的好像很厉害，限制了人身自由不说，还随时有生命危险。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小舞，会对史莱克学院中人不利的立场上才有的严苛。
只要她安安分分的，燕洵三人就会是她在人类社会生存的保障，甚至比三哥还靠谱些……毕竟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
小舞猛地向两人鞠躬道谢：“三哥既然已经追来，趁此机会，我也该赶紧凝聚第三魂环。还请二位……”
燕洵看了看秦玄，秦玄接受到他想甩手的信号，哑然失笑对小舞点点头：“你就在此地凝聚魂环吧。只是这位二明兄弟，在此多有不便，还是赶紧回家去吧。日后若有机会，我等兄妹三人会带你回来探亲的。”
“还有唐三那里，我也会为你周旋一二。”
二明虽然也知道自己这番做错了，但仍是警惕的盯着这看上去温和宽容亲善，话里话外却让人不禁心悸悚然的玄袍银甲少年，又看了看离他三步之遥，看似放松却时时处在备战姿态的玄甲少年，最后恋恋不舍的让小舞站在它手心里落到地面，低头响亮地啜泣了一声，背过身跑走了。
小舞也很舍不得的注视二明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收敛心神，转头对从树梢上一跃而下的两人鞠躬，盘腿坐在一棵老树的树荫下，凝神聚气。
“我去巡视一下周围，看看有没有唐三的踪影。”秦玄小声跟燕洵叮嘱了几声，长.枪一甩，掠起一阵沙幕，飞速的在森林中穿梭而去，燕洵抱着手臂看他离开，有些焦躁又有些茫然的转头盯梢小舞。
燕洵不禁摩挲起方才被秦玄抓住的手腕，忽然后知后觉的从这一下里，咂摸出些许不同寻常来。
他本就当自己是挡在秦玄与叶娉婷身前的盾，习惯性做老母鸡一般的保护者角色，光天化日之下被两个崽拉拉扯扯还少吗？
可……秦玄方才力道并不重，甚至称得上轻柔，轻柔下却又是不可违背的强硬。燕洵刚刚都没敢细看秦玄的眼睛，直觉若自己看了，怕是有什么东西要被打破了。
他还没有那个勇气，此时也就只能在此顾影自怜。
——他不傻。
秦玄这辈子对自己的态度，跟上辈子的亲近却泾渭分明的态度截然相反。又不是在大唐没见过断袖磨镜的情缘，恰恰相反，在苍云军中，与同性惺惺相惜、知己难遇到最后缘定三生的还真是不少。
更有甚者，秀恩爱快把他眼睛都秀瞎了，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跟他情缘缘的二三事。所以这关窍，他是开明的。
他虽然对秦玄有些许暧昧过头的感情，但也只是浅尝而止，没有再更进一步的打算，暗暗品味其间婉转的情愫，卑微却甜美。这种缩头乌龟似的怂法，对于一个没有未来的复仇者，是最好的选择。
苍云军为复仇而生，燃尽复仇之炎后，这大火总有一天也会毁灭自己。他们在燕帅的带领下，早有举身赴河山的觉悟。
他想秦玄亦如是。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一句不知何时流传在百姓口中，朗朗上口的童言，一针见血的言尽了乱世军人的生平。
苍云有苍云的血海深仇，天策有天策的国仇家恨。
两个没有未来的人，如何再能互相慰藉？
秦玄死后，这种微妙的自厌情绪就变本加厉的充斥在燕洵的脑海中。
这辈子没有大唐，没有苍云，没有天策，也没有安禄山，但秦玄有爹有娘还有一个刚满月的妹妹。他仍然有很多的牵绊，有了新的挂碍，迟早会娶妻生子——燕洵知道秦玄一直很喜欢孩子，也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这是燕洵无论如何也给不了他的。本就不合适，既然如此，又何必牵连在一起？
他仍旧孑然一身，所拥有的，都不该是自己的。若能顺利放下这段不该有的感情，横刀立马两袖清风去做个游侠，说不得能比上一世来的潇洒。
燕洵自己做惯了鸵鸟，眼见着埋头的沙子被人一点点刨开，还真是有些让人措手不及的慌忙。胡思乱想间，思维都不知道飞到了哪块旮沓地去。
还是小舞成功凝聚魂环后，黄黄紫三个魂环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叮”，才将燕洵从无尽的消极与颓废中拉出来。
魂环凝结后还要打坐调息，燕洵想她还没那么快醒来，于是抱着陌刀的长柄，随意坐在了另一棵树下。
“唉……”
燕洵不禁在嘴边溢出一声叹息，轻微得被风轻易吹散在空中。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之他是决计不会让秦玄为难的。
五百米之外的秦玄，却好似心有所感，脚下一顿，嘴角不自觉扬起几分笑意。
他与小妹联络上后，简单说清了这边发生的事情，让她再那边等着接应。等小舞魂环凝结完毕，他们就立刻赶回去。
“你的心情好像很好？”叶娉婷听出了他的情绪，一边跟着队伍前进搜寻唐三的踪迹，一边顺口问道：“是因为羽书？”
“嗯，大概是的吧！”秦玄倒是乐观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军爷十分乐观，那是因为他先死了。苍爹本就因为身份地位和经历的天差地别，抱有消极和自厌的态度。他从上辈子起对军爷就是，我喜欢你跟你有什么关系，这种态度。
军爷本来就是传统古代男人，老秦家的独苗苗，传宗接代全靠他来着，在想明白之前都是下意识在做着劝退苍爹的事情，故意在苍爹面前说喜欢孩子喜欢怎样的女性，是想让他放弃在自己这里吊死，找个更好的人托付终身。说他渣也不算渣，毕竟是真实能将后背交给他的战友、兄弟。然后刚刚想明白想去跟苍爹表个白就遇上了血战天策。
这时候就不得不槽一句了：枪兵，你为什是枪兵？！
坐等叶娉婷神助攻。
这两章的时间我拖得有点长了可能，之前没复习原著，还以为七怪隔了一夜才重聚……以及小舞这回是误打误撞抱上大腿了！为了不涉及剧透我就不说其他了！
Q：请问秀姑娘，你知道小舞把你当妈看了吗？
A：哦？挺好的啊，我还年轻了一辈呢！（穿越前是一大堆秀萝的叶奶奶表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