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手抄本》威尔海姆

8、赎罪

　　十年前东大陆
　　这是一个以木质建筑为主的大陆，人们身穿长袍，身高不高，女人大多是长发飘飘，男人大多是将头发盘在头上，这里的人以一种他们称为“龙”的动物为信仰，龙在这里是一种威严、善良、力量的象征，与西大陆相差甚大。
　　同时东大陆由仙人所庇护，如今统治者是称为“皇帝”。
　　这些是我之前在西大陆书上看到的，现在我和我妻子刚刚坐了五个月的魔法飞艇，到达东大陆，目的是寻找传闻这里似乎有治疗妻子不明的病的方法。
　　刚刚到达这里的时候，由于语言不通，我决定静下心来先好好学习这里的语言，仔细观察了妻子的情况，似乎一直有着微弱的持续发热，食欲不强，主要是她一直咳血，有时候会咳得撕心裂肺，我问遍艾尔兰城所有的医生，也给她吃了很多药，但是只有病情加重的结果，后面不得不求助于教堂牧师（魔法师中的低级治疗师），他只是跟我说了东方医学可以治疗所有不明症状的病。
　　我后面知道这个他们把这种神奇的看病方法称为辨证论治。
　　九年前
　　我实在不敢跟妻子说我没钱了，我们已经问到了五六座大城，之前家里变卖的所有的东西换成的金币，也几乎用完。每一次这里的医生首先会惊奇于我是其他大陆的人，然后会狠狠地宰我一番，一开始他们都要摸我妻子的手，我都是很愤怒，后面听说这是“脉诊”，诊断病情必不可少的步骤，我就忍了，也希望确实能够看出一些什么东西吧。
　　妻子曾经不止一次地劝我放弃她，并且一直跟我谈起我的前女友，每次听到她劝我去找我的前女友的时候，我都笑而置之，妻子真的是不知道前女友只是我编出来气她的。
　　不过没有钱的话确实应该想想办法了。
　　八年前
　　这一年间我们又访问了两座城市，也到过乡下访问过民间医生。感觉效果不怎么样，虽然诊断手法与治疗方法以及药材与我的家乡差别很大，但是结果还是跟西大陆差不多。不过我不打算放弃，因为我已经从去年到现在已经吃了一年妻子剩下的“剩饭了”，每次她让我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要么会说已经吃过要么会说待会儿吃。她经常会很坚持要一起吃，不过我这时候会假装得非常生气，然后甚至以离开要挟，她就会好好听我的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越来越严重的咳血导致的头脑缺血，让她思维有些混乱，让她也不会想太多。对了，好像这边的人认为心脏才是思考的地方呢。
　　同时在今年，我决定自学东方医学，平时多转转医馆或者偷偷医术应该也可以的。
　　六年前
　　我背着妻子到了京城最有名气的医生的家中，我确实为自己的头脑高兴了一番，因为好像这名医生似乎对我说的“家传西方魔法卷”很有兴趣。
　　因为爸爸是史学家，还是上古魔法历史方向的，从小我也接触了许多魔法，虽然对这些魔法的存在不置可否，不过倒是能款款而谈。好吧，我确实带了一张不知名的魔法卷。
　　医生看起来很老，留着长长的白胡子，带着高高的冠，看起来很是和善，听说他人品很是不错，救死扶伤，每天都会抽半个时辰免费给平民看病。
　　我将妻子放在病床上，东方医生问了一下病况，把了一下脉，然后从一个柜子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盒子，褐色的，看起来是很有意思的“圆形两点鱼”。他一挥手盒子打开飞出十根又细又长的针。
　　他将针直接丢在空中，然后针径直插到了妻子身上不同的地方，微微泛着白气，我知道这是东方医学中的“针灸术”也没有怎么制止。
　　半个时辰后，医生跟我说，此病称为“肺癌”，已经是无药可救，只能通过银针排毒与止痛药止痛延长寿命。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没有那么悲伤，或许是在这段时间跟妻子一起度过了跟之前很少有的同病相怜、相濡以沫的日子，已经感到满足了，或许她走之前都是美好的回忆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我将父亲所留的不知名的魔法卷给予了医生，医生也将他的银针给了我，并嘱咐我每日都要给她如此几个穴位做针灸，并给了我几本东方医学书，让我好好学。
　　在我背着妻子走到门口之际，医生的丫鬟叫住我。
　　“雷先生，家主让我把这个于你”
　　是一张信封与一个小盒子。
　　回去的路上妻子似乎好了一些，没有彻夜难眠的情况了，也没有忍住疼痛不流眼泪那种戏。
　　我打开信封，上面说着盒子里的小丸子是一种混合着邪恶道术的药，可以在危机时刻保住人体的主要经脉，只要不死透，都可以活过来，不过只能保证不死，后果怎么样不知道，同时这种违反常理的法术也需要代价，代价就是靠最近的人的生命。
　　很感谢医生如此真诚，虽然或许医生只是为了处理这颗药，不过到底用不用再说吧。
　　三年前里古镇
　　今天下午，妻子去世了，今天早上，房间里全是血，都是她吐的血，她已经不能说话了，感觉面容老了三十岁不止，已经毫无生气，脸色发白，甚至咳到没有力气咳，然后发出沙哑的喘气声抽动着身体。
　　我抱着她，不顾鲜血染红了衣服。然后拿出了三年前医生给我的药丸。
　　“我不要吃...”妻子似乎看到了药丸，用无力的声音说。
　　“没事，这个是止咳药，吃了会好多的”我循循善诱，然后脸上忍不住地颤抖着。
　　“你...骗人，你也会死的”她颤抖地说。雷古身体一颤，没想到竟然被她发现了药丸的秘密。在他正准备将药丸强塞到妻子嘴巴里面的时候，发现妻子身体一动不动。
　　妻子把舌头咬断了。
　　下午
　　我在弥漫着血腥味的房间里发呆了两个时辰，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下子想笑一下子想哭，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失常了。
　　听到楼下好像有人在敲门，这可不妙，给人看到满房间的血液似乎有些不太好，我下楼打开了门发现是一个自称是魔法师的人。
　　对了，好像我在父亲留着的史书里面见到过有说复活魔法的事情，万一这个魔法师会用呢，不管了，看他很急的样子先让他进来再问吧。
　　很不好的是，他说虽然真的有这种魔法，他却不会，然后我就把他杀了，只是用银针扎了一下太阳穴就死了。
　　我立马将妻子的尸体用一个大麻袋装起，从地道逃走。
　　晚上我将妻子埋在了小镇边缘，处理好之后，我利用我所学的东方医学同时结合着这段时间为她学到的西方医学当起了医生，还在不为人知的墓旁做起了我的诊所，从此改名皮卡尔。
　　不过两三年，我已经成为了小镇最有名的医生。
　　里古镇，阿尔萨家。
　　皮卡尔撕开衣服上面一个隐秘的口袋，拿出了一颗黑色的硬质药丸。
　　“我为了让我不忘记你，我一直都带着它，现在看起来终于有用了。”
　　医生走近西雅，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你跟她太像了，第一次看到你我瞬间就以为她来找我了，或许这些不过是我的赎罪。
　　”皮卡尔轻轻说，然后将药丸放入西雅口中。
　　里古镇，阿尔萨家外，一个时辰后。
　　“到底怎么回事，我要回家拿我的锄头！”阿尔萨父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看着眼前的不孝子，心想自己天天在外面干活辛辛苦苦，现在连家都进不了就来气。
　　阿尔萨也是很无奈，之前答应好医生是两个时辰后才能进来，没想到老头子就真的出现了。自己拦也拦不住，体形差距。
　　阿尔萨紧张地踱着脚步，正考虑从智商上斗过自己的老头子的时候，老头子就这样一边手将阿尔萨扛在了肩膀上，一起上楼了。
　　打开门，床上躺着一个少女，双手放在小腹上，呼吸均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仔细一看，脚上的伤痕却依然还在。
　　皮卡尔医生右手微微曲着，扶在床边背对着他们，手边还有一封信。
　　阿尔萨赶紧上前。
　　“不错嘛，看你长得挺老，不愧是镇子上最厉害的医生。”阿尔萨用力地拍着皮卡尔大笑。不过皮卡尔没理他。
　　“喂喂，你怎么了？”阿尔萨感觉不妙，摇着皮卡尔大声叫着。皮卡尔就这样被阿尔萨摇着倒在了地上发出重重的“嘭”的声音。
　　很显然，他死了。
　　阿尔萨父亲很是懵，还很慌乱，正想问正在看着信的儿子怎么一回事。
　　“把门关了，我慢慢跟你说。”阿尔萨抬起留着眼泪的头，看着自己的爸爸说。
　　信：
　　阿尔萨：
　　我已经尽力，小姑娘救过来了，不过似乎腿没办法治好了，以后不可再站着，估计一天之后就可以自己醒来。另，之后请将我葬在我家南边柱子的旁边。我的财产都在第二个书架的后面密道里面，我觉得你是个善良的人，会好好利用它们的。
　　最后，望你好好对她。
　　雷古/皮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