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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另一个世界 ...

  •   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很多年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似乎眼瞎了,看到的都是一片漆黑,而且我什么也记不到了。

      最初,我以为伸出手出去就可以摸到东西,然而一次次尝试之后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手,同时听力也是一样,似乎一切都是静止的,或许我存在的这个世界中没有任何物质。

      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是风声,风声带了一个若即若离的声音,它说:“你被诅咒了,变成了石头,除非有生灵认可你的存在,不然就得一直是这个状态。”

      然后我等啊等,等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时候风声又来了,它说:“恶魔们托我带话过来,说只要你愿意变成恶魔,就可以在变化的瞬间实现你一个愿望。”

      我很是气愤,自己是特别反感恶魔的,便不假思索地说:“我不要当恶魔。”

      “好的,他已经料到你会这样说了,不过依然欢迎你加入。”声音逐渐随着风声消失。

      然后好像是过了不久,大约几年这样,我逐渐地开始发现自己有听力了,不过是零零散散的一些嘈杂的声音。令我感到奇异的是,这些嘈杂声的音色似乎都是同一个东西发出的。

      一天,听力恢复了许多,我开始比较清晰地听到了外界的声音,主要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她时不时在重复着无意义的语句,时不时声音变大(应该是靠近我)细声说着一些令人听不懂的话。

      我很好奇她到底一天到晚在嘀咕着什么,真的很好奇,是什么能让她有如此丰富的语言,就是这个信念让我的听力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在恢复了听力之后,我发现眼睛也能睁开了。

      我的眼球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挺破的白色砖房,自己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此时正值午时,阳光被挡在白色的薄纱窗帘之外,在窗帘上映出斑驳的影子,我猜测或许窗外有许多树。

      我尝试着转动一下身体,不过它似乎不听我的使唤,一动不动。

      这时一个女人从木门进来了,是一个有些疲惫的年轻女子。我们首先是双眼对视了片刻,然后她立马冲了过来,流着眼泪地抱住了我。

      说实话这样很不舒服,因为我跟她不熟,况且我还没有怎么恢复。

      我想说话,让她放开勒着我的手,然后发现自己的嘴巴只能动动却不能发出像样的声音。

      她似乎发现了我要说些什么,遍放开她的手,然后静静地看着我等着我说。

      看我半天不吭声,她表示疑问,同时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

      几天后我明白了,自己的大脑似乎遭受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导致了我长时间的意识消失,同时大脑部分功能暂时失去了作用。

      这几天我都是被她背出去兜风的,她可能觉得我在房间呆了太久了,需要出去透透风。不过还好,附近没什么人,似乎这里就这一家,同时也很奇怪的是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在房子外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种了许多树,这时可能正值夏日,烈日之下她经常把我背到最大一棵树下纳凉,令我在意的是,她从来不会将我背到方圆千米之外的更远处去,虽然那边在我看来不过是低矮的山林而已。

      我对她的力气暗暗佩服,同时也有些感激一个陌生人能对我做到如此地步,可能在我没有失忆前对她很好吧,甚至可能自己会是她的爱人。

      我很想问她到底是谁,问她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不过这些话刚刚到嘴边就像被烧尽的灰烬消散。

      接下来的一个月,某天早上我照常地睁开眼睛,发现她眼里饱含温柔地站在床边看着我,同时她的左手不见了,断手处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白纱布。

      我一惊,赶紧起身小心翼翼地察看着伤口,然后憋出几个词汇表示疑问,她将我重新扶到床上躺好,摇摇头表示并无大碍。这时候我感觉自己非常无力,作为一个男人能做的只有躺着。

      在之后的半年,我恢复了最基本的站立能力,也能借着拐杖走短距离的路,肌张力同时也没有那么高了,同时也在她的帮助下学会了一些她的语言,作为日常交流倒不是很难。

      我尽量地自己做着简单的康复训练,希望能在不久的将来能行走起来,不让那个女子那么辛苦地照顾我。然而每当我正准备锻炼的时候,她就会及时地出现在我身旁,不让我做下去,说是还没到康复的时候。

      最开始的一个月,每隔七天她都会外出一小会儿,然后带来许多的野菜,她跟我说是以前利用了空间戒指存储了的,然后放到了厨房。关于吃饭我发现她吃的很少,每次都是自己解决完的,可能自己上辈子是头猪吧。同时由于需要必要的蛋白质补充,我经常跟她说让她去最近的城镇去讨些肉,不然会我们会由于缺少蛋白质而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对我的话太过于在意,我在连续的一个月都吃到了特别香的肉,虽然不多,不过好歹有。每当我夹肉给她的时候,她会微笑地拒绝,后来实在拒绝不了了也就吞了一些,她解释是她从小就是素食主义者,怪不得这么瘦呢。

      这个地方有些奇怪,都过了半年了,却都是夏天的模样,没有下雪也没有黄色的叶子铺满大地。

      晚上我们经常到小院子里的大树之下聊了一下,她跟我说她是我的未婚妻,由于父母不同意婚事两人就私奔至此,同时在赶路的过程中我不幸摔到头才导致了最开始那段情况,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她禁止我出这附近,等养伤好了之后才能离开。

      “我昏迷了多久?”我问。

      “十年。”她说。

      我张开嘴巴一瞬间说不出任何话,她照顾了植物人的我十年了。

      “谢谢你了,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你的手到底为什么断掉了呢?”我看着她空着的袖子问。

      “在出去弄食物的路上被野狼咬了,放心以后我会小心些的。”她拍拍我的头微笑地说。

      日子平淡地过着。一天,我正在床上尝试着回忆一些事情,我听到了一声低吼,我艰难地拖动着双腿,走向不远的另一个房间。

      她一只腿血肉模糊,正在痛苦地哭着,我来不及惊讶过多,赶忙抛开拐杖,脱下衣服包住了她流血的大腿。

      “怎么...回事?”我颤抖地问她。她没回答,然后我拼尽所有的力气将她拖到我的病床上,血迹沿着地板延伸到了我的房间。

      我正在尽力地帮着她止血,然后把血迹清理清楚,准备等她醒来恢复后再问她。

      完成这一切之后我疲惫地握着她的手睡在了病床旁。

      第二天她醒了,她跟我解释是之前在做一个小魔法的时候,不小心走火入魔失去了一条腿。

      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无可奈何,我愤怒地警告她以后禁止从事一切魔法行为,然后就去找房子找药。

      在踱步路过二楼的第三个房间的时候,隐隐感觉到一阵透彻的寒意,没有过多呆便继续去药房找药了。

      对她的伤口做了处理之后,我从她的房间搬来了她的床,然后并排到她的身边,以方便能照顾她。

      随后的两个月中,我坚持着做康复训练,所以基本能走路了,我如此拼命恢复也是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她。

      因为所处的距离如此之近,几乎无时不刻不在一起,所以我们经常聊天,每每聊到深夜,然后她的精神似乎很好,而我总是忍不住先睡。

      同时她说在厨房的暗室里面有许多切好了的肉,可以拿来煲汤。

      每当我看着心爱的人手和腿都缺少了一只,就痛彻心扉,并同时认为是自己的过错。于是我流连于书房,希望能找到什么神奇的药,可以让人生出断肢出来的药。

      书房很大,这个房子看起来是个落魄豪宅,有如此巨大的书房也在预料之中,然后我发现了一种名为“骨碎补”的草药是可以有这种功效的。

      在一天凌晨,在我十分仔细地观察了她并确认她没有醒的情况下,我迈着我僵硬的步伐一瘸一拐地走进山林中寻找这个药材。

      天还是有些黑,我打起了油灯,走到了山林边缘。

      在穿过第一棵树木之时,我惊讶地发现,再往前走几步,便是深不见地的黑色深渊。

      我紧张地环绕着岸线走了许久,发现似乎自己是在地狱中的一个岛上,这个发现令我很不安,同时我有些害怕,为什么她没跟我说,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都说了不能到这边来。”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是她的声音。

      不过语气很平淡,还有些伤感。

      我转头过去看她,此时天已渐渐明亮,一个身穿睡衣的女子静静地流着眼泪看着自己,当然,她拄着拐杖,右腿和左手部分是空着的,风一吹,飘了起来。

      “你最初是西大陆血刃无数人的将军,我是教堂圣女。我们自小青梅竹马,然而我家人不给我跟一个随时可能丧生的人在一起。”

      “十一年前,你我确实是私奔,但是到悬崖的时候天太黑你不小心摔了下去。”她走进我静静地说。

      “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你的手,然后我们一同掉了下去,都死了。”她眼中突然掠过一丝悲哀。

      “我们同时出现在十二神的审判天神卡莲面前,她说你太恶,地狱都不接受你,同时要当恶魔还差些,只能到介乎于两地的世界中。审判官开通了我的脉轮,让我去做力量最强大的天使。”

      “我静静等待着她给我力量,然后我杀了她,夺了她所有的东西。”她陷入了回忆,继续说。

      “我立马赶往你在的地方,那是世界树创造的一个空间,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我看见你正漂浮在这里。我开心地抱着你,然而发现你似乎失去了意识。”

      “我用神力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区域,然而正当我准备继续完善这片世界的时候,我发现世界法则夺走了我的神力,我变成了普通人。最后只做成了一个不完整的小世界,甚至连你都没法治疗好。”她开始带着哭腔诉说着。

      “不过这正是我的计划,我们都已经恶到了可以在同一个地方,我就开始日日照顾你呼唤你,等你恢复。最后不负我苦心你终于醒来了。”她到了我的跟前,用仅有的一只手摸着我的脸微微一笑。

      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一股巨大的悲伤涌上大脑,包括以前自己在出征前发现送行的人群那白衣小女孩担心的眼神;自己照约定给她带来的异族项链她那幸福的表情;以及短短的一年的回忆不受控制地撞击着自己的心灵。

      在抱着她的同时,我发现她实在瘦得可怜,我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断臂,同时力度太大也差点将她扑到。

      我突然抑制不住地回忆起了之前为了恢复肌肉力气所吃的肉,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就呆呆地看着她,她似乎还没有从被拥抱的幸福中清醒过来。

      趁这一下她没注意,我便在心里默念着:“我要成为恶魔,愿望是让她回去,然后忘记我吧。”

      “契约生成,南大陆史一万六千三百二十七年,第十三堕落天使上位,神名夜普列。”顿时天空挂起巨风,带来了阵阵轰鸣的声音。

      在她痴呆地看着我的眼神之中我消失了。

      “我会回西大陆找你的,约定好了。”我最后说出这一句话,便出现在了封神界。

      两万年后,西大陆,精灵域。

      我本来想直接飞往她的身边,虽然自己还是堕落天使,不过这些问题可以在找到她后再解决。只不过没想到精灵王太厉害了,我实在抵抗不住这个空间裂缝,唉,誓言无法兑现了,不过过了这么久,她也是转了无数世,早就不认识我了吧。

      在南大路第十三堕落天使夜普列陨落之后,他出现在了审判界分解阵之中,审判之神面前。

      审判之神看着眼前失去心智不知所措的堕落天使,高举长枪,顿时天空一道巨雷而下,将中央的堕落天使化为无数原子,然后被一个蓝色的透明球装起。

      随后天空出现一个巨大黑洞,将所有的原子吸纳传送到了无数光年外的空间,丢弃。

      然后她不可预料地留下了一滴眼泪,划过脸庞。

      晚上,里古镇

      阿尔萨在看完夜普列的传记之后,先是大哭一阵,然后感觉哭累了就倒头睡着。

      一阵风吹过阿尔萨书房窗前,将阿尔萨手边的书翻到了审判之神雅莲的部分。

      书上写着:

      审判之神雅莲,初乃西大陆神圣帝国时期圣女,成年后飞升神界上位缺席万年的审判之神卡莲之位。

      人传审判之神只有一臂一腿,却与至尊实力不相上下。

      说明:天使或者仙人不管是哪个大陆的,只要违背众神契约,都将被世界树传送至审判之神进行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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