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先生漂流记》橱柜里的鼠

7、幻觉

　　“呐，知道吗？”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少女娇笑回响。
　　——是谁在说话？
　　“知道什么？”
　　黑影在门外窜动，来来回回，来来回回，脚踩在桐木走廊的声音咚咚直响。
　　他觉得眼前一片昏黑，愣愣的，呆呆的，僵硬着，身体蜷缩着，像蛹。
　　外面的黑影窜动，交错。他们在窃窃私语，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小孩。他们在讨论什么，他们在大笑，他们在哭闹，他们在哀嚎。
　　——你知道什么？
　　什么知道什么？
　　——他怎么了？
　　他在哭？
　　——他在挣扎。
　　他在叫喊。
　　——他变得支离破碎。
　　要救他吗？
　　——怎么救？
　　怎么救？
　　“你，想要怎么救？”
　　清亮带点软糯，女人美艳眉目映入眼帘，她呆滞的眼睛正看着他。
　　外面黑影摇晃着，似乎窜动的厉害，吵闹声慢慢加大。
　　——要杀了他吗？
　　怎么杀？
　　——杀掉他吧。
　　怎么杀。
　　“醒来吧。”
　　女人红唇颤抖着。
　　——为什么要叫他醒来？
　　醒来做什么？
　　——不醒来。
　　不要醒来。
　　——那，杀了他吧。
　　“噗呲——！”寒刀刺破肌理，刺进了内脏，温暖粘稠的液体飞溅，落在脸上。
　　黑影在骚动，悉悉索索，悉悉索索，印在窗上，门上。他们全部都在笑，大笑，哭笑，嘲笑。
　　那熟悉的歌声又响起，哀婉，凄凉，颤抖着的声线…夹杂着点点哭咽。
　　——谁在哭？
　　不知道。
　　——看，他哭了
　　嘻嘻嘻。
　　——谁在哭？
　　嘻嘻嘻。
　　——你在哭么？
　　我没哭。
　　——不，你在哭。
　　“怎么了？”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在耳畔，似带笑。
　　蜷缩着的手指放在膝上，透明的液体啪嗒啪嗒的滴落。凌乱的长发逶迤在身后，遮住白玉般的肤色。
　　宽大的手慢慢从身后理着凌乱的发，深色的液体从身后慢慢流淌而过。
　　“呐，你在想什么？”
　　低沉沙哑，扭头一看，是红叶。润色的黑眸含笑，纸鹤忽的牵起了他的手，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淡淡一笑：“我们该走了。”
　　红叶挑眉，却已回到熟悉的地方。
　　那里，有一颗开着似血的樱花树，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一片寂静。
　　纸鹤站在树下，一身黑袍翩跹，那细碎的黑发下的面庞不知为何，有些模糊。
　　红叶眯了眯眼，却不知为什么他嘴角弯起了一抹弧度。
　　“纸鹤。”
　　他出声道，只见纸鹤微微一愣，那模样意外的好笑。
　　他忍住嘴角的弯起，摇了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