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先生漂流记》橱柜里的鼠

5、错觉

　　这是一个少年的成长记。
　　少年名叫莫怀，是京城世家寞家的公子。
　　从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开始学习各种礼仪知识，而且必须是最好的，因为从小娘亲就告诉他，他是莫家以后的继承人之一。
　　每天重复的训练让他觉得很累。
　　可每当他进步时娘亲脸上就会充满笑，还会慈爱的叫他一起用餐。
　　他便觉得无所谓了。
　　只要娘开心就好。
　　在莫家，他只见过父亲几面而已，听家仆们说，娘亲是青楼女子，父亲娶她回来只不过是看中她的美貌，但现在母亲老了，父亲便不再喜欢她了。
　　但他觉得娘亲很漂亮，而且对他也非常好，虽然有时会时不时的打骂，但他觉得娘亲依旧很好。
　　毕竟，她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院中唯一不会害他的人。
　　变故，出现在他十三岁的时候。
　　娘亲死了，在花园里被人烧死了，发现时已经成了一堆发黑的煤炭。
　　他是这么觉得的。
　　是很臭的煤炭。
　　凶手不知道是谁，而且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妾室，无父无母，前生还是一名妓子。
　　这个案子被人忽略了。
　　在娘亲死的那天晚上，他来到了花园。
　　他记得这里种满了海棠花，现在是秋天，天气变凉，海棠花也不开了，但是东边的那一大片被烧的干干净净。
　　感觉那里还有着娘亲没收完的尸骨。
　　月光清澈，印在池塘里，静谧和谐。
　　但，不知从何处，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歌声。
　　婉转，夹杂着点点哀泣。
　　循着声音方向，他好奇走了过去。
　　是娘亲的院子里发出的，他有些犹豫。
　　躲在角落中，抬头，他呆住了。
　　房檐上，坐着一个女人，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女人的长相。
　　很美，令人惊艳，身上的衣着是一件大红色的宫装。
　　她的唇很红，眼睛的颜色又很黑，配上苍白的脸色，有一种美艳的诡橘之感。
　　是谁？
　　他想。
　　但在瞬间，他对上了女人的目光，他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
　　耳边很安静，只有风声，歌声被打断所以停止了。
　　再次抬头，女人不见了，仿佛刚刚一切都是错觉。
　　是谁？
　　仅一次，他便记住了。
　　后来的几天晚上，他一直在母亲院子蹲守，没有再见到女人，他有些失望。
　　直到，那一天夜晚。
　　“二娘，您在吗？”
　　莫怀轻轻敲着门，门里没人应声。犹豫了几秒，他打开了门。
　　手中的灯落下，他惨叫着，惊醒了所有人。
　　“干什么！吵什么吵？！”
　　有一些人过来，看见了，连忙尖叫。
　　“二夫人死了！快来人啊。”
　　“快快快，快去叫夫人来。”
　　场面一片混乱，他似乎被遗忘了，在一片混乱中，那隐隐约约熟悉的歌声又来了。
　　悲哀，婉转。
　　你，又来了吗？
　　他快速向娘亲的院子走去。
　　他有看见她了。
　　坐在房檐上，大红的宫装。
　　这时，她对上了他的目光，但他再没有移开视线。
　　直视着，稚嫩的脸上是开心的笑，他问道：“你是谁？”
　　女人面无表情，黑黑的眼平静的看着他，木木的有点像是人偶。
　　女人开口了，有些软糯，并不符合她长相的声音。
　　“狐女。”
　　他知道了她的名字。
　　他还想再问，白皙的脸上有着兴奋的红晕，但在下一个问题出口时，女人又不见了。
　　但他并不着急，笑着看着女人坐过的房檐，那里现在只有高挂的弯月，散发着银色的光。
　　很美。
　　他想。
　　他从没见过月亮也可以这么美。
　　在明亮的月光下，少年嘴角上扬，可以说是有些天真烂漫，但不知为何，颇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