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像|秘密同人》樊旻浠

9、Ⅷ

　　长长的梦。
　　巨大的倦意不知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凭空臆造，总之，我在这间奢华之极的房间里睡了两日。
　　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12月23日23时59分。还有一分钟便是平安夜。我盯着表，在黑暗中看着秒针和分针一同指向十二，12月24日，平安夜。
　　“merry christmas！”
　　有笨重的钟声从窗外传来，一下一下，就像在敲击我的胸口。耶稣降生在这个时刻，我将消失在这个时刻，他会不会认为我在和他唱反调而不让我进天堂？会不会给我一些惩罚？若是这样，我希望惩罚是忘记——忘记一切和薪刚警官有关的记忆。
　　房门在这时被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床边，我闭上眼睛装作熟睡，一只手轻抚我的脸。
　　“恨我吧！我无法忤逆父亲的意愿，也无法让你离开，只能让你……”熟悉落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股钻心的痛从腰部传来，冰凉瞬间传遍全身。
　　“让你永远睡去……”他用力将尖刀捅向身体的更深处，“我爱你。”
　　阿彻在我耳畔呢喃，如同那个秋日午后。然后他走了。房间恢复该有的宁静。
　　意识很模糊，疼痛和香气相斥，我叫不出声，也动不了。摸出钱包，拿出夹层中的字条，记忆在倒退，回到被哥哥庇护的时候，回到见到薪刚警官的时候，回到他给我字条的时候，回到小店刚开张的时候，回到他第一次来买花的时候……
　　最终，我还是要握着他的字条，去见耶稣么……
　　门外突然很嘈杂，焦烟味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内，想要震塌整栋楼的脚步声回荡在门外，还夹杂着求救声。
　　“起火了！快救火！快！”
　　我微微一笑，原来，阿彻还找了这么多人给我陪葬。
　　尖刀刺下去的地方像漩涡，卷走我身上所有的气力和脑中仅剩的一线意识。我觉得有些冷。房间里的烟味越来越重，鼻腔中只剩下浑浊的空气。
　　看来，这次是真的要和他告别了……

　　“哐！”
　　一声巨响拉回了我仅有的意识，有人抱起了我，用湿手帕罩在我的口鼻上。
　　火的呲啦声渐大，长时间的黑暗让眼睛无法适应强烈的火光，扑面的是更加浓烈的烟味和要将人烧化的温度，还有因为挪动而愈演愈烈的伤口的疼痛。
　　我实在对自己可以再活下去没有信心，扯下脸上的手帕，用尽气力对救我的人道：“请将我的大脑……交给‘第九’的……薪……薪刚警官，我知道……人体器官贩卖事件的……过程。还有，请嘱咐……只要薪刚警官……只要他一人看……”
　　再无任何力气说话，甚至连声谢谢都没对那人说。呵呵！真是对不起救我的人，我的血染红了他的西服。
　　我的脑中，一定全是你的画面吧？所有的映像，全是你。这样的脑，怎么能让别人看呢？
　　救我的人的领带是蓝色的，衬衫是红色的，真是相配呢……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