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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祸水红颜9 ...

  •   把最忙的日子熬过去,祭天大典近在咫尺,萧亦珝反倒清闲起来。

      内务府已将他的礼服送至。历任国师每年祭天时都需要一套新的礼服,穿戴旧服会被视为对上天的不敬,今年也不例外。

      为保礼服上没有多余的赘饰和对上天不敬之物,萧亦珝将其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如今的世界局势与原剧情大不相同,慕容易寒没有立陆冷凰为后的意思,萧亦珝也没有在明面儿上给他找不痛快,彼此相安无事,因此他并不担心衣服被人动手脚。

      今年的祭天礼服主打玄色,袖长五寸,宽一尺余,袖口、衣领、腰带处镶有赤色金锦,前胸、后背、两肩处则绣有日、月、星辰、山、海、螣蛇等图案,看上去十分隆重。

      而祭冠呈圆形,中心镂空,冠尾部有纁色、紫色长丝带垂下,与衣物后的图案交相辉映,更添几分神秘。

      除衣物外,内务府还将祭祀所用器具,一一备齐交由萧亦珝检查、审阅。等他将所有事情打点好,已是酉时——可以用晚膳了。

      祭天不仅对衣着服饰有要求,连膳食都有一定限制。大典前三日,国师需得粗茶淡饭,三沐三熏,方显诚意。

      所以这三日,萧亦珝只能用些“水煮青菜”、“水煮豆腐”、“清汤白菜”之类的素食,吃进嘴里的滋味儿有如白水,还不管饱。酉时用膳,他不到亥时便能饿的前胸贴后背。

      且为令国师静心凝神,祭祀前夕禁止娱乐和喧闹,这使他连用墨笔打发时间都做不到。若非有包子每日的话本,恐怕他真能在这种憋闷的环境中无聊至死。

      百无聊赖地翻开话本——

      昨日刚看到富家小姐的爹娘不愿将她嫁给穷书生,打杀了充当红娘的丫鬟,并将小姐关进房间,不给吃不给喝。小姐宁死不屈,饿的奄奄一息。

      下面,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奇迹般地翻墙进房,给小姐送来了热腾腾香喷喷的玫瑰酥——在花街初遇那天两人一起吃的。小姐被勾起回忆,泪眼汪汪地看着书生,书生也深情地回望小姐。

      然后......小姐并没有吃玫瑰酥,而是和书生情难自制地滚到了一起。

      这操蛋的情节!

      萧亦珝无奈地扶着额头,将话本扔到一旁。那个男人怎么还不来?

      正想着,“沙沙”的脚步声传来,熟悉的声音响起:“国师大人,等不及了?”

      萧亦珝立刻拿起刚刚丢下的话本,佯装认真。见慕容泽进来,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道:“摄政王殿下说笑了,臣正专心看书,哪有等不等得及一说?”

      慕容泽轻笑一声,抽出他手中的话本,一板一眼念道:“萧郎~”

      那穷书生也姓萧,听在萧亦珝耳朵里,就像在叫自己似的。尤其是“郎”字的尾音,拖得又长又颤,话到男人嘴边竟比那富家小姐还多了几分缱绻的意味。他在心里给了慕容泽几个大“呸”,耳朵根儿却染上了一层浅粉。

      慕容泽一边逗弄着爱人,一边将盒子里的梅花糕拿出,香甜软糯的气息立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沁进人的骨子里。

      萧亦珝本就饥肠辘辘,眼前又是最爱的梅花糕,便不与他作口舌之争,一个人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

      这副吃相换做旁人,那叫狼吞虎咽,可在萧亦珝身上,就成了快速而优雅。

      慕容泽见他腮帮子鼓鼓的,吃得十分香甜,不禁拿起一块梅花糕送入自己口中。他不爱甜食,平日总觉得梅花糕甜腻,如今却觉得只有甜没有腻。

      大概真的是魔怔了吧!他错愕地盯着指尖糕点的残渣。

      萧亦珝将一盒子梅花糕全部消灭后,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慕容泽会意地上前,替他揉肚子。

      带着内力的大手温暖的像个小火炉,萧亦珝舒服地喟叹一声,打起了盹儿。他体温偏寒,即使夏日也通体冰凉,根本抗拒不了这样的温暖。

      眼皮越来越沉重......揉着揉着,他真的沉沉睡去,眉目舒展。

      慕容泽看着爱人毫无防备的睡颜,轻柔地将他抱上床榻。

      相拥而眠。

      第二天,寅时——

      慕容易寒带着群臣浩浩荡荡地出发了。遵循惯例,所有人一律步行,按官阶高低排列。皇帝位于最前列,摄政王其次,再来就是萧亦珝、陆丞相、安平王爷。

      皇家天坛位于燕回山,距皇宫十四里,约莫要走一个多时辰。官员们素日养尊处优,吃不得苦,不少人中途未到就瘫倒在路上,被大部队甩下。

      后宫众人则有专门的轿子,大红顶的是太后,朱红顶的是皇后,其余便是四妃,而妃位以下的根本没资格前来。

      慕容易寒原本想让陆冷凰呆在宫里安心养胎,奈何架不住她的娇嗔,心一软就带她来了。陆冷凰说是来见见世面,可到底要见什么,只有她自己知晓。

      去往燕回山的路一共有两条,一条阳关大道,另一条却窄小阴森,众人自然选了前者。

      选大路固然有好处,可也有一定的坏处。如今正值天元国最热的时候,卯时一到,太阳即出。而官服材质严密不透风,配上又闷又热的天气,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

      萧亦珝没比其他人好到哪儿去,虽然他一路轻轻松松,可背上黏腻的触感令他十分难受,恨不得立即将衣服扒下来冲个冷水澡。

      走到燕回山时,大部分官员已气喘吁吁。少数几个怪胎如萧亦珝、慕容泽,看上去却轻松自若,惹得慕容易寒又多了几分忌惮。

      到山脚,后妃们可以进寺庙休息。至于王公贵族,休息过后仍要继续前行。

      燕回山高四百一十五丈,是整个天元国最接近天空的地方。祭坛在此山的顶端,意味着筋疲力竭的官员们还要沿台阶步行一段漫长的距离。

      几个护卫拖着疲倦的步伐向上,一边硬撑着不倒下,一边观察周围的响动。

      “你看,那树上是不是有字?”其中一个护卫神情疑惑,用手肘捅了捅身边人的胳膊。

      被捅的护卫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骂骂咧咧道:“树上怎么会有字,你大白天的别做梦了!”

      那护卫揉了揉眼睛,往自己脑袋上猛捶了几下。

      “不、不是,王、王哥,真的、真的有字。”他好像看清了什么,全身颤抖起来,连话都说的有些不利索。

      “怎么可能!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王姓护卫下意识地转头,反驳声戛然而止。

      只见沿路百年老松遒劲的粗干上,由上到下蜿蜒着几条血痕,丝丝缕缕,就像是树流血了一样。即使在艳阳高照的白天,也显得阴森而可怖。

      再定睛一看,那哪是什么血痕,分明是几个血字!

      目露惊恐,两个护卫异口同声地念道:“帝、非、帝。”似乎想到了什么,两人面色惨白,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仪仗队。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一阵喧嚣。

      “怎么了?”萧亦珝拨开人群,温和的发问。

      “树、树上有字。”两个护卫看见国师,像找到了主心骨,忙不迭地跪下陈情。

      “什么字?”萧亦珝径直向树走去,看清字样后瞳孔猛地一缩。帝、非、帝!

      跟在他身后的皇帝以及大臣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出奇的冷凝。

      慕容易寒阴着脸,怒道:“一派胡言!定是有人成心作乱,给朕将这些树都砍了!”

      他狠厉的目光扫过群臣,游移于慕容泽和慕容易笙之间。

      皇命难违,禁军很快就开始砍树了。然而这些树好像怎么砍都砍不完,一棵倒下,又有无数棵冒出来,树干上的血字一个比一个大,叫人心生畏惧。

      群臣忍不住窃窃私语。

      慕容易寒眼角余光一直盯着慕容易笙和慕容泽。慕容泽依旧是平时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慕容易笙的眼中却飞快划过一丝嘲讽。

      他心内登时大怒,认定慕容易笙乃是作祟者之一。

      但是怒归怒,他却不好当场发作。一来毫无证据,贸然行动反会被认为自导自演;二来,慕容易笙只是个闲散王爷,哪有这么大本事?他背后定有别有用心之人推波助澜。而此人……除慕容泽以外,还能有谁?

      强忍怒意,他挥挥手,示意仪仗队继续前行,心底却盘算着瓮中捉鳖。等祭天大典过后,他定要将这帮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除却这个小插曲,之后的一路倒是平平淡淡。可也许是老松流血一事太过诡异,不少人神情凝重,整支队伍的气氛越发肃穆。

      很快就到了祭坛。

  • 作者有话要说:  亏我还是个中文系!
    蠢作者经小伙伴提醒才知道,一个时辰居然是两个小时,长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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