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至》施庸

25、入魔界

　　“谁！”
　　顾北庭神色一凛，全身戒备起来。一个身影有些佝偻的人从柱子后走出来。顾北庭打量着来人，三十多岁的模样，正值风华，最让顾北庭感到有些不对劲的是此人的神情有种说不出奇怪。
　　“你是魔对不对？而且还是龙族！”语气中竟带着几分兴奋，随即此人脸上又出现几分迷茫，“我以前也见过一位有龙族血脉的魔……是谁呢？……我几天前还见过的。”好像是感到焦躁，他竟抓起了自己头发。发丝散乱，神情焦躁，使此人看上去十分癫狂。
　　顾北庭已经没了耐心，拔出腰间佩剑，直指眼前之人的咽喉，冷声问，“你是谁？”说完剑又逼近了几分。
　　“这位大人等一下！”
　　一位少年跑过来慌张地阻止，解释着：“大人放过他吧！是我没看住他，让他跑了出来。他……已经神志不清了，不是有意冒犯啊！”
　　神志不清？神志不清还能一眼识破他的真实身份？
　　顾北庭收了剑，道“他是谁？”
　　“回大人，这是周子渊前辈。”
　　周子渊？听着耳熟……他想起来了是天帝任昊的的表弟及同门师弟。当年任昊拜入太元师祖的门下，太元师祖共有十六个弟子，但都在一次对魔族的围剿中牺牲，连师祖都没能幸免。活下来的只有如今的天帝任昊，疯癫的周子渊，以及不知道是死是活消失的周子安，是周子渊的哥哥。
　　怪不得能在有万年灵珀做掩护的情况下一眼发现他的身份，连任昊都不曾发现，若不是已经疯癫，这周子渊的实力该有多强……
　　“前辈我们回去吧。”少年拉着周子渊进入敛华宫，宫殿虽华丽，但实质就是监管吧。
　　周子渊突然回头道：“我在这等你啊，大人！”
　　少年拉扯着他：“前辈你又胡说了！”

　　顾北庭没有说话，转身又去了一趟藏书阁。字里行间说到，唯一能和凤族相比的高贵血统是龙族。上古时期龙族比凤族要强大得多，是公认的最强的一族。但为了争夺帝位，内部分为了两派，一派统治天界，另一派则统治魔界，各自为王。但魔界日益被天界打压，逐渐衰弱下去。
　　当年拜入师祖门下的都是龙族，但惨被灭门。魔界的君主也在多年前的大战中死去，没有子嗣。那么如今剩下的龙族只有天帝和周子渊，但为什么周子渊说自己是龙族呢？
　　那不就说明自己是魔君的……后代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顾北庭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居然有点相信那个疯子的话。顾北庭出了藏书阁，向白宫飞行而去。
　　刚到后山，就看见睡在庭院的沈棠。由于病情的加重，沈棠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顾北庭放慢了步伐，向沈棠走去。轻轻抚着那张削瘦苍白的面容，顾北庭眼中是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心痛与依恋。
　　像是感受到热切炙热的目光，沈棠微微睁开眼，见到是顾北庭又缓缓合眼，满是疲倦的说道：“我再睡一会……最近……有些累呢……”话还没说完就又陷入了睡眠。顾北庭紧抿着嘴，其实他多怕沈棠就这样一睡不起。
　　他恨死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那次在墨殒湖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既然周子渊能一眼识破他身份，那一定就有些本事能救师傅。顾北庭不再犹豫的向敛华宫疾行而去。

　　“你果然来了！”周子渊坐在床榻上得逞似的笑。周子渊穿着深绿的华袍，头发也已经被打理好，这使他看上去正经了许多。
　　房间内只有他们二人，顾北庭不遮掩直接道：“如何救练功有误的人？”
　　周子渊看着顾北庭，偏头反问：“你指的是沈家大公子吧？”那狡黠的神情根本让人看不出他的精神有问题。
　　“这事天界传开了啊！就连我这个疯子都知晓了。按理说他血统本就有异，又出了这种事，死就是早晚的……”
　　“闭嘴。”
　　周子渊看到顾北庭散发的阵阵寒意，丝毫不怕死的道：“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而且，我还没说完呢，他还是有救的，只是看你敢不敢……”
　　顾北庭道：“为他，无所畏惧。”
　　周子渊道：“魔君有一秘宝，叫万化炉，只要把精元血莲投入炉中化成精丹即可。”
　　顾北庭道：“你怎么会知道？”
　　周子渊撇嘴“不信算了，这可是你师傅唯一的活路。而且，这是我师傅说的，外人都不知道的。”
　　太元祖师说的？那说明天帝也知道？可他却一直无动于衷。顾北庭不想深思下去，想到沈棠的现状，准备立即启程前往魔界。
　　临走之前，他听见周子渊补充了一句，“龙族的血也可以拖延一段时间的生命……”

　　这是他的出身之地，魔界。
　　刚踏上这片土地，为了更好的行事，顾北庭隐了灵力。他记得最近几年魔界出了一个有名的将军，虽是自己的族人，可顾北庭现在在乎的只有沈棠，无关其他，亦不在乎。
　　这个将军似乎还是魔君的下属，大战中侥幸活下来，如今在魔界重新收兵买马，似乎要带领魔界崛起。看来只要找到这个将军，就有可能找到那个万化炉。
　　顾北庭一路走，满眼都是魔界荒凉的景象，儿时的噩梦也浮现在脑海。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有魔活动的地方，顾北庭拦下一个身材瘦小的魔族，“打扰，你知道将军在哪吗？”
　　那魔本是一脸戒备，嗅到顾北庭身上的魔族气息，瞬间变了脸色。他睁着眼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半响才道：“您是说叶将军吗？……他在莫城。就是……东北方向几十里。”
　　顾北庭道了谢御剑离开，不久果然看到一座城池。相比之前荒凉，这里要繁华许多，街道上满是服装各异的魔，和贩卖东西的小贩，除了尖尖的耳朵，他们看起来就和人类无异。观察了一番，顾北庭迅速确定，城中心的那一座宫殿就是那将军所在之处。
　　顾北庭收了剑，穿过街道，直径向宫殿走去。到了宫门前，顾北庭本想硬闯，手刚放到剑柄，两边的士兵居然直接开了门。他注意到他们脸上的谨慎和……恭敬？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