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 寮》未风

4、四

　　扩音器的作用就是扩大音量让大家都知道发言人要说的事，而今天，那东西顺水推舟充当了八婆的角色来频添藤南加禾的怒气。
　　“嗨！藤南，听说今天放学你要和学弟一起回去？”
　　远远的，一个响亮明朗的声音从后面叫他，来人亦是个开朗的大男孩。
　　“我埋了你。”
　　藤南加禾眯着眼，冰冷道。
　　“……你、你、我、我…好伤心啊！我好不让人喜欢啊～我好讨人厌啊！５５～小渡！”很受伤地爬在旁边高大的高野渡啻的肩头，无视课间走廊人来人往，泣吟不断。
　　“知道就去死，柳。”冷凝的声音不为所动。
　　“加禾，别这么说他，他会当真的。”摸摸肩上的头，他安慰道：“苍广，要上课了，帮我们占个位子。”
　　“好！”二年级生，和高野渡啻同班，更是副寮生会长——苍广柳，可怜巴巴道：“那藤南会不会少讨厌我一点？”
　　“加禾一点都不讨厌你。不信你问问？”
　　小狗的眼神对上藤南加禾，后者叹气：“只要你占到位子。”担任二年级化学的美女老师的课的上课前夕根本就是一场战争。
　　“我常常在想……柳的那个毛病可不可以改一改？”看着远去的小狗，藤南加禾说。
　　“不要被人的名字混乱，这还是你说的。”当初入学初，很多人都为‘苍广柳’这个很像某□□组织龙头的名字退避三舍，只有几个不怕死的人敢靠近他，这几个就包括他和藤南加禾。“苍广对有的事情是过分认真了点，不过只要你好好跟他说，他会理解的。”
　　“包括我离开‘春风寮’不是因为他的关系？”
　　“咳咳，这件事我正在努力，不过可能只有你回来，他才会认为你原谅他了吧！”其实他觉得很苦恼，也满想笑的。
　　“有什么原不原谅的，我离开纯粹是自己的意愿，他想得太严重，再说寮生会的工作不是那么多，当秘书还是很闲的，难道以为我会被那点工作压倒么！”被害妄想症不要随便加在别人身上。
　　“你的话当然不会。”怀疑谁能压榨得了他。“既然不想苍广误会，你就回来，也省得我多加解释。”和脑子顽固的人解释是很困难的。
　　“呵，再说吧。”轻轻转移视线，他换话题：“和柳相处久了就有种认命感，好象什么努力都是徒劳，我现在就懈气得很。”刚才的火好象是虚幻一场，无力得紧。
　　“难道你真的是因为他才离开？”高野渡啻问得无比认真。
　　“唉～”无力。“先别说这个了，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一直叫他‘苍广’？‘柳’这个名字有生绿之象，好象冲田总司在世时的背影，不是个好名字么！”
　　“冲田？他么，我也是希望他能有冲田那样的男子气概才这么叫的。”他始终觉得那个‘柳’太柔。
　　“增加男子气概？谁？”
　　“苍广。”
　　“他需要增加男子气概吗？”一个给人□□大哥印象的名字和高大的身躯都具备的人。
　　“他不需要吗？”
　　“……”
　　陷入深思。

　　走到哪里都是那个人的名字，走到哪里都有人问那句话，他知道用扩音器说出来的话没那么简单被人遗忘，但……每个人对他都来这么一句实在有点无聊。
　　无聊到让人火大的地步！
　　放学，藤南加禾穿梭校舍走廊，心脏正在冒青筋。
　　转移话题这种事他自认为运用得当，但对小渡不适用，最后话题又转回那个变态身上。
　　高野渡啻尴尬地又笑又咳：“原来他就是高桥萧也。”
　　埋了他！想起青梅竹马口中那个名字，藤南加禾撒发出黑色怨气。
　　“加禾，看见苍广没有？”二年级文艺部部长小跑过来。
　　“柳啊，应该在鞋柜那里，他好象有事情，走得满急的。”垂手拎着书包，加禾问：“有急事找他？”
　　“这次的开学祭全体通过他和南的表演，要通知他们早做准备。”
　　“剑道社和弓箭社的表演，今年又弄这个？”嘻哈一笑，“也对，每次校祭他们都是压轴！”苍广柳是剑道社主力之一，小渡说他需要增加男子气概，嘻。
　　“我要快点，南不知道又倒在哪里睡着。”像想起事情，一顿，回头道：“代我向咱们可爱的学弟问好！”
　　瞬间天变，雷雨在人脑中大作，藤南加禾咬牙出两个字：“去、死！”

　　低着头，他就这么冲出校门。
　　被抛在后面的校门口有个白痴跟上来。
　　“拜拜。”高桥萧也向一起聊天的二年级学姐挥手，大步赶上去。“学长！等我一下！”
　　“再跟我就埋了你！”藤南加禾含声道，正巧靠近他的萧也听得到。
　　“我在校门口等你这么久，你忘记我们约好的吗，加禾？”远离学校，称呼也跟着变。
　　“变态萧也，我可没记得自己和变态有过约定。离我远点！”他比萧也矮点，萧也和他说话时微微低头，可以感觉到热气喷在耳朵上方。
　　“喂喂，我可是用扩音器和你约的唉！全校师生都可以给我作证！”
　　青筋！
　　萧也的脸正面中拳，不，拳背。再睁眼，人已不知去向。
　　“加禾？”
　　藤南加禾快速跑到路口转弯，等萧也跟上去，面对的是分岔路的墙壁。
　　无名寮是离Woih Ri学院直线最近的寮宿，走捷径从寮宿到学校不过十几分钟的路，而这个捷径不是分岔路的左边，也不是分岔路的右边，而是这面墙的后面。
　　墙壁后面是个大空场，以前不知道是棒球场还是改建工地什么的，一直闲置到现在。墙壁很低，本是个窄门，后来被人砌了起来，成了不良少年的聚集地。
　　这里聚集的不是普通的小混混，多是有头有脸的头目，或是有实力的独行侠。总之都是学校规矩约束不了的人物。没有人管，这里作为他们的据点名扬开来，知道的人都饶道，这也就不是条路，连同那扇门一起别抹杀了。
　　“嘿。”高桥萧也哼笑，手抓着墙壁边缘撑着，跳进了‘门’内。
　　鞋和地的碰触声像是警报，所有人不约而同抬头看着这个入侵者。
　　乱丢的烟蒂随处可见，每个人穿着另类的服饰，满脸不善，紧盯着一点缓缓移动。
　　高桥萧也一手抄在口袋，一手拿着书包，笔直穿越这个野兽聚集地。
　　这里就是丛林，他们是野兽，他，高桥萧也亦是。
　　他们彼此打量，评估对方的实力，警惕对方的存在，认可对方的存在。
　　他们注视着他，认同和激赏同时存在在传递的信息里，目送他走出这里。
　　高桥萧也选择无名寮的原因是它最近。
　　他身上有一种天然的野兽气息，让他成为可以平安出入‘门’的人。
　　把书包夹在胳膊下，环胸靠在墙上，他等着，等藤南加禾回寮宿路过这个必经关口。从学校到寮宿的大道只有在‘门’前转弯，不管是往左还是右，最后都会回到这条主线。加禾不可能从‘门’内走，必定会选择左边或右边一条路，饶上近一个小时在回到他面前，所以他只需要在这里等待。
　　自投罗网。看着道路另一端，萧也自负想。

　　树影拉得很长，两个小时过去，没有看到藤南加禾的影子。
　　高桥萧也看了眼自己走过的‘门’的墙，举过头的书包斜斜倒在头顶。
　　“不是吧……”

　　这绝对是机缘巧合。
　　他一拉门，就有个人倒在他身上，把他刚迈进寮宿一半的身子压倒在门外。
　　嘴上软软的，后脑勺倒在水泥大马路的有些痛。
　　关口要在门内一脸担心：“没事吧，高桥？藤南学长？”
　　看清了自己身上正是藤南加禾，高桥萧也扯出难得的笑容。“我很喜欢这种欢迎方式。”
　　阳光从支起身体的藤南加禾身后照射过来，看不清他逆光下是何种表情。
　　此时大马路上来往人群注视着他们，开始窃窃私语。
　　“下次还是在房间里比较好。”萧也搓下巴道，他可没有让人欣赏的习惯。
　　猛然间，衣领被一把抓起扔进门内。藤南加禾也进门，落锁。反倒是门内的关口要被拉出门外，站在大街上，侧耳倾听门内动静。
　　“如果是倒在门里面或许还好些。”关口要自我解释学长发火的原因。无名寮的大门门壁很厚，也是特殊加工过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唔，学长是黑带，高桥看起来也不差，希望家具不要有太多损害。他真担心。
　　“嗨，你好！这里是Woih Ri学院的无名寮吗？”
　　一个背包似登山运动员开朗少年站在关口要面前询问。
　　“你是？”
　　门开，藤南加禾走出来。
　　“我是一年级新生，今天入住的人，我叫桐岛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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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炮灰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