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等契》会写诗的姑娘

16、第 16 章

　　第十六章长亭外

　　第二日未时的城郊长亭。

　　许娇娇今日的打扮甚是清新亮丽，按照春游风来打扮，上身着白玉兰散花纱衣，下身搭配翡翠烟罗绮云裙，嫌簪子太碍事，仅用两根翡翠绿丝带来束发，显得格外清爽。平日里做惯了的浓妆艳抹，今日只铺上一层薄薄的粉，明眸皓齿，清雅可人。

　　白祈接到人的时候，也一时怔住。白祈今日着淡绿色银纹锦缎长衫，端的是玉树临风、面若冠玉。两人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璧人。

　　又一次默契地撞衫，但许娇娇心理不自知地溢出甜蜜，嘴角扬起，偷偷抬眸去看白祈，一下子被白祈逮到，挑挑眉。

　　肖锦和沈苏特来给二人送行。

　　肖锦在旁边挤眉弄眼：“这么绿，不知白兄可喜欢绿帽子？”

　　白祈踹了他一脚，一手揽过：“少废话，过来为兄跟你交代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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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苏带了个包袱，上前塞在许娇娇手里，脸色充满了忧心，将里头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跟许娇娇叮嘱：“这瓶是治风寒的药丸，这是金疮药，这是蒙汗药，这是治便秘的……”

　　许娇娇：“……我不便秘……”

　　沈苏：“万一白祈便秘。”

　　许娇娇：“那蒙汗药是干嘛的？”

　　沈苏：“迷倒白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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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娇娇：“还有啥？”

　　沈苏：“这是补血养气的，这是开胃的，这是治四肢酸痛的……”

　　沈苏一次性拿出十几瓶药丸，各种病症全部都有，五花八门，奇奇怪怪……

　　许娇娇有点风中凌乱，拿起最后一瓶问道：“那这是什么？你怎么没说？”

　　沈苏抬头看了一眼许娇娇，道：“避孕药。”
　　许娇娇：额……这姐妹想的真是太周全了……

　　沈苏见许娇娇这副反应，就知道她没把这种事放心上，于是拉着许娇娇的手，凑近了温声道：“他对你太好，我怕你把持不住。但你得保护好自己，在醉花楼里，自有张三娘替你备着，出门在外，自己也得谨慎些。与其等有了，再去流掉伤身子，不如提前做好规避。”

　　许娇娇顿时觉得心中一暖，在这个异世，能有这么一个处处为你考虑周全的姐妹，何其幸也。这一刻，许娇娇理解了沈苏的职业方向，在这样一个时代，沈苏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女子。

　　许娇娇往前一扑，抱紧了沈苏，突然有点想哭。

　　沈苏紧紧搂着许娇娇，叹了一口气。

　　白祈和肖锦商量完事情过来的时候，看见这两姐妹抱在一起，其中一个绿衣服的还哭哭啼啼的，都有点震惊。

　　肖锦：“白兄，你被绿啦？”

　　白祈：“滚。”

　　于是一人一手拉走一个，许娇娇泪眼汪汪，像只被欺负了的小白兔，沈苏满脸愁容，像个“儿行千里母担忧”的老母亲……

　　终于将许娇娇和白祈送上马车，望着马车远去，扬起尘土……

　　肖锦望着身旁的沈苏，牵来自己的马驹，道：“走，送你回城。”

　　沈苏愣了一下，道：“啊？”

　　还不待回答，就被肖锦拦腰抱上马，扬尘而去~

　　一路上光风霁月，驼铃声声，许娇娇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出远门，新奇得很，将脑袋探出车窗，像个孩子一样放声歌唱。

　　白祈怕她危险，硬是把她拽进来，搂在怀里哄着：“再过两个时辰，到下一个镇子，我带你逛夜市，如何？”

　　“当真？”许娇娇的眼睛亮亮的。

　　白祈在许娇娇粉嘟嘟的嘴唇上嘬了一口，道：“盖章确认，童叟无欺。”

　　许娇娇红着脸，靠在白祈的怀里，指尖绕啊绕啊，将自己的发带与白祈的墨发缠绕在一起，任凭自己的心跳乱了章程。

　　莫问前路，勿问归期。

　　如果有机会，我想换一个身份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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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路漫漫，许娇娇在马车里窝着有点无聊，便提出解棋谱残局。

　　白祈挑挑眉，凑近道：“想考我？”

　　许娇娇手握《绝世棋谱》，更何况当初能解残局的肖锦又不在，她自信地挺一挺胸脯：“你怕了？”

　　白祈“呵”的一笑，视线转移到许娇娇高挺的胸脯上，道：“不如加点赌注，小赌怡情，怎么样？”

　　许娇娇暗中算算自己的小金库，道：“赌钱么？”

　　白祈痞笑了一下：“赌钱没意思，连你都是爷包的。不就图你点美色，不如就赌脱衣服。爷解出一个残局，就脱你一件衣服，如何？”

　　许娇娇上下扫视了一眼白祈的身材，哼道：“我会给爷留条裤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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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最后留下“裤衩”的是许娇娇……

　　白祈刚把许娇娇的白玉兰散花纱衣剥下来，扔到一旁，道：“还来吗？”

　　仅着素色贽裤和杏色肚兜的许娇娇，一脸愠色地瞪着白祈道：“当初，是你！不是肖锦！”

　　白祈哈哈大笑，道：“怎么？当初你希望是谁？”

　　许娇娇气红了脸，真是失策，遇到一只老狐狸。

　　反而许娇娇此刻气鼓鼓的样子，显得鲜活可爱。

　　白祈忍不住伸手捏捏许娇娇的脸颊，道：“不如，今晚我也脱给你看？”

　　“不！我现在就要看！”许娇娇扑上前去扯白祈的衣襟系带，刚把外衫剥开，就被白祈压在马车坐垫上，一声惊呼也被牢牢堵住。

　　白祈这次吻得格外凶，似乎要将人吃干抹净。

　　轻拢慢捻，沉沉浮浮，许娇娇感觉自己一会儿浮在云里一会儿沉到水里，天旋地转，晕晕乎乎，简直快要溺闭。

　　突然马车剧烈撞击了一下，车夫急急在外头喊了一句：“何方小子不长眼！”

　　白祈眼圈通红，沾染着欲望，骤然回神，声音沉沉：“何事？！”

　　车夫：“回禀公子，有个小孩突然冲上来，奴已经紧急勒马了，惊扰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许娇娇：“孩子可有事？”说着，急忙先给白祈把外衫整理好，先让白祈出去看看，自己整理完紧随其后。

　　白祈跳下马车，看到车前坐着个衣衫褴褛、七八岁的小孩，此刻正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脸皱成一团，紧紧咬着牙，不敢喊一句。

　　白祈蹲下身：“可是伤着了？让我看看你的腿。”

　　孩子吓坏了，一直哆嗦，不肯给白祈看。

　　恰好这时，许娇娇理好衣裙，也钻出马处，白祈回身将她抱下来。

　　许娇娇问白祈：“如何？孩子没事吧？”

　　白祈摇摇头：“吓着了，不肯给我看。”

　　许娇娇赶忙蹲下，这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两只手又黑又脏，像两只小鹰抓，一只手里紧紧抓着一个满是疤痕的苹果，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膝盖，身体弯曲。

　　许娇娇温声道：“膝盖疼吗？让姐姐看看。”

　　小男孩警惕得摇头。

　　许娇娇坚持不懈道：“你别害怕，我是天上的月宫仙子，今日下凡来，看看有没有哪个可怜蛋需要我的帮助。”

　　孩子这才抬起头，睁着懵懂的双眼：“你说的是真的吗？”

　　许娇娇见骗孩子奏效，再接再厉：“当然，你看我美不美？”

　　孩子看得呆住了，点点头，又指着白祈道：“那他呢？”

　　许娇娇：“他是我的小玉兔，温顺得很，你也别害怕。”

　　白祈：……

　　孩子终于松懈下来，让许娇娇看他的膝盖，还好车夫勒马，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于是许娇娇取出沈苏给的金疮药，给孩子简单做了个包扎。

　　白祈将孩子抱坐上马车，许娇娇拿出糕点和水给孩子，孩子一见到吃的，就如一头饿狼，狼吞虎咽，许娇娇吓得赶紧劝他喝点水：“别噎着了，慢点，慢点。”

　　等孩子缓过来后，白祈才敢问话：“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冲向马车？”

　　孩子道：“我叫豆丁，我给妹妹捡苹果吃。”说着举起手里一直紧握着的苹果。

　　许娇娇：“那你的父母呢？”

　　豆丁：“被抓走了……”说着便要哭。

　　许娇娇和白祈对视一眼。

　　豆丁说，一个月前，便有官兵冲进他们村，挨家挨户地抓壮丁，爹娘都被抓走了，留下他和妹妹相依为命。他们村像这样的情况很多，除了家里有钱的，可以拿出钱来抵，他们家没钱，只能被抓走。

　　许娇娇和白祈将豆丁送回家，村子里几乎只剩下老人和小孩，几乎看不见青壮年。

　　豆丁家徒四壁，妹妹更是瘦得像竹竿，可怜见的，失去了父母，两个年幼的孩子要怎么活下去。

　　从村子里出来，白祈的脸色一直很沉重。

　　许娇娇紧紧靠着白祈，道：“是筹集军队吗？” 不管是匪兵也好，还是抓壮丁也好，都在暗示着，有人在筹备军队，等待一场战役。只是目前对方到底征集了多少兵力，训练到什么程度还不得而知。

　　白祈赞赏地看着许娇娇，捏捏她的手指，道：“今晚我恐怕不能陪你逛夜市，我食言了。”

　　许娇娇噗嗤一笑：“童叟无欺~我既不是童，也不是叟，我乃月宫仙子也~”许娇娇在白祈面前已不再自称“奴家”了。

　　白祈被许娇娇的古灵精怪逗乐了，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啊~”

　　说着将许娇娇拥进怀中，好一朵体贴可人的解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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