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神]祭》小神明

39、「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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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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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新会后一周，周一清晨，晨练时间。

　　某部长和某副部长再次正大光明地迟到了。整个部室里除了他们两个外全员到齐的状况让樱井等一干所谓前辈都一头冷汗，几乎抓狂。

　　虽说仅仅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各位后辈还是都逐渐自觉或不自觉地把神尾当成了小孩宠爱起来了，但这两个家伙老是这么乱来总归不对吧？就算不为了部规，稍微给后辈点好的榜样也是应该的呀。

　　连伊武也是，不能这么宠他的呀~

　　「真是的，这两个人又在干什么呀？到现在都不来。」

　　扶着额头樱井头疼不已。时间，都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耶，拜托。。。

　　「那个，アキラさん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铃木显然有些担心，虽然这种担心被石田意味不明的笑弄得一下子变了味道。

　　「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吧？有伊武在，就算是小孩子也不会出事的吧？过马路的时候，伊武总会拉着他的手的。。」

　　石田凉凉的语气让樱井萌发出一种要把这个所谓前辈扔到窗外去的想法来。人家把神尾当小孩看就算了，你刚刚和伊武和好还敢这么说话不想活了还是怎么的？

　　狠瞪了他一眼。

　　「所以说樱井别瞪我啦~还有呀，小后辈你那么担心，打电话去问不就是了？小~千~~」

　　故意用了神尾撒娇时的语气叫了某个后辈的名字，立刻换来一个人的脸红一群人的暧昧起哄，还有另一个人的脸铁青了一下。

　　「你们在干什么？」

　　明显心情不好的质问句，伊武深司冷冷的语调和表情非常配合，有要把这间部室冻去南极的趋势。

　　「伊武前辈！」

　　虽然接下去想问的是「アキラさん没有和您一起来么」但是看见那脸色那气势，铃木还是把话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那傻子在家里休息，今天不会来了。」

　　伊武瞥了他一眼，接着是石田，最后抬手捋了捋额发错开众人疑问不解的目光径直过去换衣服了。

　　「哎哎？」

　　反应过来的樱井讶异地考虑自己的设想是否正确，石田已经惊叹出声。

　　「你对他做了什么吗？」

　　「什么做了什么啊，我能对他做什么啊？。。明明就是那个笨蛋自己不好。。什么时候不能过来非要在那种时候都已经迟到了就不能再晚点到么。。。」

　　没错，这次都是他自己错了，凭什么又对我生气呀！虽然打架的是我，不小心把他推下楼梯的也是我，但是。。。

　　但是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么？因为他被别人说了「很恶心」这种话，才会忍不住想要狠狠揍那群人的啊！

　　还不是因为他么。。。

　　再次自我催眠完毕伊武换好了衣服部室里已经一人不剩。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道这样子把错全部归到那个除了迟到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的人身上，是一种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但如果不这么做他想大概他没那个勇气让自己活到现在还站在那群人面前斥责他们。

　　我怎么又伤害你了呢？

　　「你们两个，真的没事么？」

　　午休的时候伊武一个人坐在靠窗的座位撑着脑袋看向窗外，因为神尾不在所以从早上念完那一段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的状况让樱井还是有点担心。

　　好不容易上次的事情告一段落，网球部也有了新人，他们两个似乎也或真或假地开始交往了，不是一切都应该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么？

　　「如果照你早上说的那样，他只是迟到，没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吧？」

　　「樱井。」

　　伊武沉默了很久才转回头看向一脸不安担心的樱井。

　　「嗯？」

　　「那个人，会不会很讨厌我？」

　　「哈啊？」

　　这话，是从伊武深司，那个喜欢神尾到就差没疯的伊武深司，那个让神尾喜欢到不行的伊武深司嘴里说出来的么？

　　「不可能啦~就算全世界都讨厌你，神尾他也不可能讨厌你的呀~你以为你们两个的交往真是假的呀？」

　　「唔——」

　　伊武盯着樱井看了很久最后叹气了。

　　看上去很无措的样子，弄得樱井忽然觉得很有罪恶感。他干什么要来问这个问题呢？这样问他，会不会让伊武痛苦了呢？

　　「但是我，昨天把他从天桥的楼梯上推下去了。」

　　放在桌上的双手死命纠缠着，几乎要抓出血来了伊武也没有松开。

　　疼痛。

　　「你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了？！所以他今天才在家里休息？」

　　开什么玩笑，那不是很严重的事情么？而且，伊武怎么会舍得推他？

　　「为什么会这样？」

　　「那群人，那群家伙居然说他「恶心」。。。气不过所以动了手，但那个时候神尾正好过来，上来拉我的时候不小心甩了手就把他。。。」

　　「那，很严重么？」

　　「头上缝了针，其他没什么只是要在家里休息一两个星期。」

　　「吓我一跳——」

　　但伊武又打架了呐。。。神尾会生气也没什么不对，上次把别人打得差点送医院，把神尾吓得半死，之后非常认真也很大人样地说了「不许再打架了~」这样的话。

　　而伊武也答应了，「唔~算是就为了你吧，不打架了。」

　　那一次，仅仅是因为那个人恶质地抢了神尾的书而已。

　　樱井带有安慰性质地拍拍伊武的肩膀。果然也是一样的，这次，也是因为神尾的事情才会动手的。

　　神尾会很生气理所当然。

　　「——神尾绝对不会讨厌你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会生气但是一定不会讨厌这样保护着自己的人的。虽然只是个小孩，但的确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

　　「是么。。。」

　　可是他那么生气，狠狠地瞪了自己好久都没有说话。从医院回家的出租车上，因为止疼药的作用在自己怀里睡着了，却皱着眉头始终都没有放下来过。到家之后就始终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肯说话，今早去看他的时候，也被堵在门外没让自己进屋。

　　他真的不是讨厌自己了么？

　　「安啦~要是讨厌你他会直接说出来的，你以为神尾是会考虑说话时机和方式的人么？」

　　对神尾的心意患得患失的，可不像是伊武深司。

　　「今天放学后的训练取消了吧，我们去看他。」

　　神尾家的姐姐替他们开的门，看见伊武的时候轻声叹气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神尾也好伊武也好都对事情经过保持沉默，特别是神尾，从昨天开始根本就没有再有说过话，连房门都没出过。

　　当然也没有好好吃过什么东西。

　　「神尾？我们来看你了哟~」

　　「アキラさん？」

　　门里没有声音，门口的几个人互相看看。

　　「我们进来了~」

　　之后就齐声打了招呼自发自动推开本来就没锁的门。

　　房间还是一向的凌乱，当然对那两个顺便一起来的后辈们来说，则是再次证明此人不仅根本算不上是前辈，而且还是个相当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小孩。

　　众人的视线扫了一圈之后理所当然地落在床上蜷成一团的被子上，伊武叹了口气坐到床边上。

　　「傻子。」

　　拉开被子果然就是小孩缩在那里，脑袋上白色的纱布看上去一点点的刺眼。还鼓着腮一脸怨念，斜眼看了伊武一下之后伸手把刚要搭到自己脸上的手打开了。

　　「。。。不妙呐，情况似乎。」

　　不知道谁小声说了一句，换来伊武皱眉，但也仅只如此。

　　现下的情况哪边比较重要伊武深司还是明白的。

　　「不饿么？」

　　虽然被推拒了一下，伊武还是半俯身抱起小孩让他把脑袋搁到了枕头上好好睡好了。

　　超级冷场。

　　自觉做错的伊武没能像平时一样强迫神尾停止闹别扭，虽然坐在他身边却觉得怎么会那么远呢。

　　好像连手都碰不到的感觉。

　　「。。那个，小千带了自己做的饼干来，神尾你吃点吧？」

　　这个状况虽然诡异却并没有包含石田平时所习惯于的奇妙暧昧感，因此打圆场的同时他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僵硬。

　　「很好吃哟~神尾不吃的话很可惜呢。」

　　「是呀是呀~那个可是小千的心意。」

　　帮腔的森和内村互看一眼，接过铃木手上的小包递给伊武，同时向他示意好好哄小孩。

　　「アキラ，不吃东西不行吧？」

　　没管神尾拒绝的样子，手掌还是覆到了没有遮上纱布的头发上，察觉到对方顺势半合了眼睛咬住了下唇。

　　「和我生气不要和自己生气啊。。。」

　　念了很长一串之后伊武发现神尾完全没有要改变态度的意思，始终背着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

　　「啊呀啊呀~这趟真的生气了？」

　　「看样子是没错。」

　　「不过是伊武推他的也没错啦。。。」

　　「而且还打架了呢。」

　　琐碎的商量对那边的那两个形同无物，仅仅是保持那个姿势保持沉默以及让对方难受的皱眉。

　　神尾也，同样觉得自己错了但虽然如此却，无法认错。

　　明明知道其实双方都有错，却说什么都无法说出「这次真是对不起」的话。因为，因为深司也有错的呀。

　　而且，分明深司的错比较多呀！为什么我要先认错我要这么轻易原谅他呢？

　　虽然深司说了，并不是没有原因地打架，甚至可以说是为了自己才会动手的，但神尾就是不甘心。

　　为什么深司从来都不把我说的话当真呢？

　　「那个，两位前辈的事情这样不管可以么？」

　　「让他们去吧。」

　　别人帮不了的呀，这件事情。

　　「吃点吧？」

　　俯身在耳边低语的伊武自认已经用了很柔软的语气，但无法得到原谅什么都是废话。

　　但回答他的始终仅仅是沉默而已。

　　「アキラ！」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所有耐心都被这个任性的小鬼给磨了个精光，把手上的饼干放到边上手撑到他的肩膀上强迫他转回来。

　　虽然他睁大眼睛瞪向自己。

　　「我错了还不行么？」

　　叹了口气认输。

　　「我错了之后不会打架了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打架了。。我认错了还不行么？我知道这次都是我错随便你怎么生气都可以不要不理我呀。。。再说了你要是认定是我错干吗和自己赌气呀。。那时不是说其实你也觉得自己有错呢。。。本来你就迟到了而且要是自己没上来拉我的话我也不会推你。。。」

　　喂伊武！这个不是认错，会被认为是挑衅的。。。

　　虽然想这么提醒他，但樱井还没开口就认识到已经晚了。

　　「为什么又全部是我错了呀！你给我出去出去！我不要理深司！」

　　为什么一开始那么认真的道歉，深司就能念着念着让它变成理直气壮的责问了呢？

　　「都是我错了你道什么歉呀？！」

　　果然。。。三年生互相看看头疼地叹气。

　　这下真是只有越来越糟的份了。

　　「我没说都是你错啊~」

　　「你就是那个意思好不好！」

　　越说越错，还不如不要说比较好。伊武前辈怎么就不明白呢？连二年生也发现问题开始变得过于严重。

　　「我。。」

　　「你什么你呀放开我啦！」

　　挣脱伊武的手神尾貌似忘了自己脑袋上还带着伤，重重砸上枕头的后果是疼得眯了眼睛渗出泪水来。

　　「明明，深司的错比较多呀！打架的是深司，发我脾气还推我的也是深司，干嘛都说是我错呀！」

　　「。。来了。」

　　「哈啊？」

　　后辈两人同时扭头看向说了莫名其妙的话的石田。

　　「小孩的最终兵器——不负责任的嫁罪言论。你们看着，他绝对会把之前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怪到伊武头上。」

　　果然与此同时那边神尾捂着脑袋缩成一团开始属于他的碎碎念。

　　「说是迟到，谁让深司非要我跑那么远去嘛，还那么早讨厌死了~而且莫名其妙的呆在天桥上面，就算打架也不要在那种地方呀。。又不是我想摔下楼梯的。。。」

　　「你——」

　　「我什么我，深司连道歉都不会，说到最后还怪我。。明明就不是我的错。。」

　　刚刚伊武的错还是「比较多」现在已经变成了全部是他错了，第一次见识到部长耍赖的两位后辈在心里感叹了句还是小孩最大。

　　「——说完了？」

　　终于神尾停了下来伊武松了口气摸摸他脑袋。

　　「。。暂时。」

　　「傻子。」

　　伊武把脸蒙进神尾的肩膀所以他们看不见，但可以想象这个人脸上肯定在笑，一半是嘲笑一半是轻松。

　　「吃点东西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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