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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决定与启程 ...

  •   小哥和小黎身上都带了伤,出了山的第一站就成了医院。别看这小哥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很,真到了搪塞人的时候,滔滔不绝,毫无破绽。两人不仅没有被医生送去局子,反而顺利地治疗了身上的外伤,至于小哥的内伤,自然是找了家中药店,先下了几贴方子,其余的,留待回长沙见了四阿公再处理。
      仍旧是那古旧的小楼,四阿公照旧坐在阳台上,就像他们从未离开过一样。老头挥了挥手,让徒弟带小哥去见医生,留了小黎说话。她原以为对话多半要围绕着这次下墓,谁知四阿公半分提起的兴致也没有:“你没什么想问的?”
      “我?”小黎自然有好奇心,可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小姑娘家家,哪里来的这么多顾虑?想问就问。”四阿公直起了身子,只这一个动作,就让人明白了为何如今他已是九十多岁的老者,却还能握着长沙大半行当的牛耳。
      对于这个接手了她踏出族群第一步的老人,小黎有着天生的信任感,再说,她也知道,自己若想了解这其中的秘密,再找不到更合适的询问者:“阿公,你知道我要找的就是那位张姓小哥?”
      “八九不离十。”四阿公没否认,他还没有驴到真的排个新人蛋子去搅和自己旧识的生意。
      “我阿爸…他究竟留了什么话?”借着那收东西的娃子传出来的讯息,她是一概不知的,可她天生六感灵敏,有些话不必太明白,她也能感知的大差不离。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四阿公又不是做慈善的,接了这姑娘,做了庇护,自然也有所得,可有些话,他不好说,也不能说。
      “可是…”她才要深究,就被四阿公打断了:“有些事,知道的太早没好处,你现在该做什么,想做什么,我不问,也不管,在我这的规矩也只有一条:我不说,你就不能问。”
      话说到这份上,只要有眼色的人都无法继续探究了,小黎也不例外。她心中的谜团越发巨大,可也知道,当下她应该着紧的是她当初在鲁王墓千钧一发之际做下的决定!
      当初在尸洞,为了克制千年女傀所驱使的尸鳖,她服下了虫引,更醒了体内一直处于休眠期的蛊虫,后来,一路千奇百怪,她根本没时间去理会这些,一直拖延到今天已经是极限了。回到自己独具的房间,对着镜子,她自己照了照越发红艳的泪痣,转身从床下拖出一个黑色的箱子:箱子自带一排密码筒,用的是九字排列法,每次开关的数字都不一样,若是换了别人,强行开启,只会被箱子内置的机关所伤。她按着密法转动数字,箱子被成功开启,她没去管别的,只取出一只黑檀木的盒子,又把箱子重新锁好。
      蛊在常人看来是一种人工施以特殊方法,长年累月精心培养而成的神秘物体,可以大可小,一般为动物,动物类的一般两只为一对,但也有极少类为植物。施种的方法可以直接施种也可以间接施种。成了形的蛊便不会再有变化,而作用也为害人或者惩恶。实际上,南疆百族都有自己不同的蛊法,有相似,也有不同。小黎被嫁种的这种尤为特殊,不仅前期需要特殊的虫引诱发,后期还需要携带者进一步养育。
      且不去详述小黎的种种动作,四阿公“赶走”了小姑娘后接到了一通电话,从接起到挂断只有30秒左右,整个过程,四阿公一言不发。挂掉电话,他喊了华和尚进来:“三天后,会来个人,你去接一下。”

      日子一天天在过,一日,小黎在内院遇到了小哥,看起来他的伤势应该都痊愈了。没什么事的时候,发呆似乎是小哥唯一会做的事,此时的他就是这样,望着天,双目放空,而这时候的他总让人觉得忧郁。
      小黎没想去打扰他,可却被叫住了:“你的族名叫什么?”
      对于张起灵来说,记忆是个奢侈品,因为它有时限,总会定期损毁,可对于重要的部分,他总会妥善记录下来,以便自己找回,而关于小黎部族的那些就属于不应该被忽略的部分。
      她微微低头,直视着那平淡的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没有隐瞒的意思:“阿榜,或者你可以叫我妹榜。”
      榜这个音在苗地同花,是女娃最常起的名字,并不特殊,可能称为妹榜,意义就不同了。小哥似乎也没想到眼前这姑娘居然是这么个身份,仔细观察对方起来,最后,目光定在那有了变化的眼尾痣:那里居然生出了蝠翼,似乎之前的不过是个蛹,如今,正有什么破茧而出。
      “你为什么会出来?”当年,他也曾去找过小黎的部族,也许是因为正逢世道不太平,也许是因为祖辈的固守,反正他没有寻到帮手,只在那群山中得以避居一二年,可如今,对方主动选择送人出来不说,还一找一个准地递到了他面前,这其中的变故必定不小。
      “阿公说,时间到了。”妹榜的诞生本就是变数,这个变数可生可死,但究竟居何为生,做何为死,没人能猜到答案,只能一步步摸索。
      时间这个词似乎对于小哥来说是个敏感的词汇,他明白,对方是想通过小黎的嘴传话给他:“你出来前,遇到过什么人?”
      小黎听出话中的笃定,她也不做怀疑,在她得世界里,得到她信任的人就不需要再去质疑,而眼前这人就是其中之一:“两个前来就医的侗民,他们让阿公很不高兴。”
      小哥沉吟片刻,突然站了起来,他和小黎本靠的不近,可对方没料到他突然动作,一惊之下,差点向后栽倒,小哥顺手一拽,总算免了她皮肉之苦。小黎不知他为何突然着急起来,只能目送他离开,那边朗风出声叫她:“阿公找你!”
      小黎也不做多想,这次四阿公没在那个歇晌的屋子见她,而是让朗风带她去了账房。小黎不明就里,四阿公敲了敲桌子,一个一脸精瘦的男子拉开一个皮兜子:“黎小姐,这是上次夹喇嘛的报酬,你点点!”
      新人入伙,包吃住,得装备已是极限,其余不过是开眼,小黎来了这些日子可从没听过有给新人报酬的规矩,当下就愣了。
      四阿公见她没动静,夹起那皮兜,从里面估摸了三分之一出来,然后将其余的丢到她怀里:“那狗崽子还算懂事,他给,你也就不必客气!这三分之一,就当阿公拿的抽成,你去的那算是个凶斗,也比得上我这手下不少娃子了!”
      四阿公说一不二,在的不过是他的亲信和账房,都不会眼红嫉妒,再说,三分之一的抽成本就比一般行价要高,大约也是为了安他们的心。
      小黎不过是惊讶她还能拿出场费,也不多犹豫,她虽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可如今独身在外,真遇上什么,有些救急总是好的。
      小黎估量了下那纸币的厚度,觉得三叔也是个豪爽的人了,这一路花费,再加上给她和那小哥的出场费,也不知道带出来的东西够不够他回本的。不过,她也不算十分清楚物价,对方既然这么给,想来还是有余裕。
      傍晚,小哥从外边回来,先去找了四阿公,两人关着门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他又来找小黎:“三天后,我们要赶去海南,你有什么要准备的?”
      “海南?又要出去吗?”小黎不明白原因,不过对方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给了她选择:“这次你不是非去不可,不过,如果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那么,之后,你就不是四爷这挂单,而是跟着我。”
      一个是托付,一个目的,这没什么好取舍的,她早做出了决定,自然就不会畏惧:“我没去过海南,需要准备些什么?”
      “器材方面不用操心,你带齐你自己需要的。”小哥也不知道这样的抉择是对还是错,他不太信直觉,不过,这世上总不会有十足把握的事情,做当下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小黎需要的,随身的只有那个黑色箱子,可它并不适合随身携带,且放在四阿公这里也算安全,只不过,这次说不得又回遇到上次那些危机,她的部分草药还没补,另外,也需要在到达海南前,让她体内的小东西稳定下来,这些都需要不少药材,托了四阿公的人脉,三天也算凑齐了大半,再加上她之前的存活,总算能对付一些急用。
      小哥每次都走的急,这次特意留了三天,一是给她准备的时间,二是他自身不方便原模原样地现身,所以,三天后,站在小黎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秃顶且微微发福的男人,若不是他的眼神没变,她几乎要认不出他来。
      “你…”小黎卡了壳,也不怪她,就这招呼的功夫,对面连眼神表情都变了:“鄙姓张,上海下华,黎小姐多指教!”
      小黎默了默,最后才想到自己应该要问的:“我不需要做伪装么?”
      “暂时没这个必要。”小哥维持着那中年人的语气和态度,晃晃悠悠地走到路边,小黎跟了上去。

      “爸,我也该走了。”小楼上,一个青春貌美的女子这样告别。
      “我不管你和那个狗崽子到底在计划些什么,别让我绝了后!”四阿公不耐烦地挥手赶人,他都这个岁数了,实在不想再操这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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