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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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989年的入学季，罗恩·韦斯莱拉着自己的妹妹金妮的小手，他和金妮一脸羡慕地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勾肩搭背地听着自己母亲的教诲。
他的母亲在三十秒前亲吻着自己另外的哥哥——珀西的脸颊，带着眼镜的红发男孩手里捧着课本，老气横秋地阅读着自己的书本，仿佛身边的一切与他无关，他的母亲转身对韦斯莱双子说道：
“好了，现在轮到你们俩了——作为新生，你们在学校可要规矩点，那里不是陋居，经不住你们的折腾。如果猫头鹰给我送信，说你们刚开学就去夜游，或者……”
“夜游？我们在家里从来没干过。”一个红发男孩一脸无辜地说道。
“是啊，妈妈，我们那么的——”红发男孩的双胞胎弟弟拖长音调，无辜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天真无邪——”双胞胎哥哥接上弟弟的话语，同样拖音拉嗓地辩解道。
“无忧无虑——”弟弟又接住哥哥的话。
“老实本分——”哥哥趁弟弟不注意，用沾着土粒的手狠狠地摸了摸他的后背。
“去你的，弗雷德，你真是个讨厌鬼！”弟弟仍然笑嘻嘻的，他推了他的兄弟一把，他的兄弟也毫不犹豫地踢了他一脚，在自己母亲的怒视下，他们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再次做出一副认真听从教导的模样。
“不过夜游是个好主意，多谢了，妈妈。”双胞胎哥哥俏皮地对他的母亲说道，他的弟弟乔治也跟着自己的哥哥随声附和，兄弟俩格外默契。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的母亲气呼呼地说道：“查理，珀西，照顾好你们的弟弟们。”
“放心，我会监督他们的一举一动的。”正经男孩收起课本，拍了拍自己衣袍上的灰尘，挺直腰板回答着。
“不用担心小罗尼，我们会派好多猫头鹰去找你，珀西管不着我们——我和弗雷德今年努力给你写一本《霍格沃茨夜游经验谈》。”乔治·韦斯莱——双子中的双胞胎弟弟，狡猾地眨了眨眼睛，和目前还无法入学的弟弟罗恩说道。
“乔治！”
“放松，妈妈，你现在的样子可怕极了。”
大概是因为不放心，韦斯莱夫人絮絮叨叨地对自己的儿子说了很多很多话，这段时间显得格外无聊和反复，也使得罗恩的视线不自觉从自己的母亲身上移动到别处，他注意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群人身上——
那是一家人——就算不是一家人，估计也是同一个家族的。
他们大概也是来送新生入学的。
男主人有着金色的长发和淡漠的灰色眼睛，手里拿着手杖，一副藐视众生的模样，他的身侧站立着他的妻子，那是个纤细美丽的女人，但同样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仰着头，一双蓝色的眼睛鄙夷地看着身旁的人们。
他们的身后跟从着三个男孩，有着金色短发的男孩应该他们的儿子，金发小男孩学着父母的举动，傲慢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有着黑色头发的两个男孩似乎是一对兄弟——他们彼此之间有着对方的影子，但是如果仔细打量，便会发现黑发灰眼的男孩的长相实际上要比黑发黑眼的男孩帅气很多，他背着手，大步向前，潇洒如风。
他们穿着做工精致讲究的衣服，轻飘飘地从自己家人的身边穿过——伴随着浓重的香水的味道和行李箱发出的沉重的滚动声。
男主人的视线像是不经意一般地扫过自己的双胞胎哥哥身上的沾着土块的衣袍，他嘲讽般地笑了笑，带着一种无法比拟的优越感，用着一种自认为的优雅从容的音调小声地跟自己的妻子窃窃私语着。
罗恩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但是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那个男主人在笑话他们一家。
这个敏感的男孩的脸颊一下子就变得像他的头发一样红，他抿着嘴，愤恨地注视着那一家子，像是受到的极大的侮辱。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那一家人已经死了。
他愤愤不平地看着他们，正因如此，他也不得不注意到了那一家子里年龄稍大的男孩，这个男孩应该是今年的新生，罗恩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设计考究的行李箱和银制的鸟笼在他的身边环绕。
模样清俊的男孩那双黑色的下垂眼温和地注视着自己，露出淡淡的微笑，他的头是下低的，与身边人对比显得他十分谦和顺从，绝无讽刺之意，他的嘴一张一合，像是要表达什么。
——他说的是“非常抱歉”。
罗恩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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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就会给我送信的，对吗？”
卡斯托耳看着面前这个满怀期待的小男孩——有着金色短发的男孩生硬而迫切地询问着自己，仿佛这不是请求，而是指使。
“为什么我还要等两年才能去上学，”男孩对卡斯托耳抱怨道：“我真想今年就可以入学。”
卡斯托耳用白皙的右手揉乱了小马尔福先生整理得□□的头发，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一旁的弟弟却率先代替他回答了德拉科·马尔福的问题。
波鲁克斯双手抱胸，他不满地看着德拉科，仿佛那不是他的表弟，而是他的仇敌，波鲁克斯毫不留情地对德拉科说道：
“首先，我希望聪明的马尔福表弟没有忘记，这是我的亲哥，不是你的亲哥，他就算送信也是先送到格里莫广场十二号，而不是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有些不服气，卡斯托耳也有些无可奈何，他起先是轻轻敲了敲波鲁克斯的脑袋，示意他不要在公共场合和自己的表弟吵起来——就算是他这种对外界信息反应迟钝的人，也会觉得有些丢人现眼。
而后，卡斯托耳用着一种颇为担心的语气，对波鲁克斯说道：
“我不在家的这些天，你记得照顾好自己。你知道的，这个国家一年四季都很潮湿，衣服不要忘记常换，温度低了就多添几件，你无聊的话可以去格里莫广场十一号找点乐子（和隔壁小孩一起打游戏），感冒了的话记得买药（去伦敦市区的药店买），你还记得怎么拿金加隆换英镑吧……”
波鲁克斯挑了挑眉，用手比了个暂停的姿势：“打住，你说的话总让我有一种我是个低能儿的错感。”
“我是真的很担心你，”卡斯托耳说道：“我不希望等我回家发现你因为天天出门买快餐而胖了二十斤，我也不希望我回家发现你把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房子烧了——克利切告诉我的，你前几天差点把厨房炸了，好在……”
“那是意外！”波鲁克斯嘟囔道：“克利切怎么什么都告诉你，他在我面前不仅消极怠工，他还安静地像个哑巴。”
“他确实有些思想很奇怪，我也有点受不了。”卡斯托耳看了一眼身旁的马尔福一家，悄悄对自己弟弟说：“不过你也别总和克利切吵架，感情是相互的。”
“那我还是选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波鲁克斯斩钉截铁地说道。
卡斯托耳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他又转过头，认真地对德拉科说道：“我当然会给你写信的，我先帮你考察一下霍格沃茨的生活条件——不要灰心，两年的时间很快的，等你入学的时候我就三年级了，那时候的我不仅可以给你买霍格莫德村里的糖果和恶作剧材料，还可以帮你把你的飞天扫帚带到学校。”
德拉科满意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挑衅般地瞟了一眼比他略高的波鲁克斯，波鲁克斯抿了抿嘴，背在身后的手对德拉科比出一个国际通用手势。
没有注意到自己弟弟们的小举动，卡斯托耳又把视线转移到纳西莎身上，马尔福夫人挽着她的丈夫，矜持优雅站在那里，像是博物馆里珍藏的名贵的油画像。
纳西莎对卡斯托耳的好是潜移默化的，她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自己的外甥，她会在圣诞节给莱斯特兰奇兄弟俩寄昂贵的礼物，也会时不时地招呼他们来马尔福庄园做客几天，然后力劝他们带走她亲自做的点心和糖果……
——是因为自己的长相的缘故吗？
卡斯托耳也说不清，他不觉得这是唯一的答案。
他曾经见过真正的、而不是电影里的演员扮演的雷古勒斯的照片，在纳西莎递给自己的相册中：黑白照片里的少年穿着斯莱特林的队袍，坐在一把悬空的扫帚上，他的一只手高举着金色飞贼，仿佛抓住了世界的全部。
他当时认真地对比了一下照片和镜子里这辈子的自己——他们的面部轮廓的确有些相像，但绝对不会像两片裁剪地一模一样的树叶那般。他没有灰色上扬的眼睛，也永远不会做出那种骄傲于家族、骄傲于自己的神情。
当然这都是后话。
“这些年也非常感谢姨父和姨妈对我们的照顾。”卡斯托耳腼腆地鞠了一躬，发自肺腑地道谢。
“我们是一家人，永远不需要对家人说谢谢。”纳西莎笑吟吟地说道：“在学校出任何事情都可以写信寄到马尔福庄园，你的姨父是校董，可以帮你摆平是非的。”
卡斯托耳：“……谢谢姨妈。”
他好像明白那句“我爸爸会知道这件事”的经典语录是怎么培养出来的了。
“好了，时间不多了，走吧，卡尔。”纳西莎催促着卡斯托耳，后者乖巧地点了点头，推着他的行李箱，向列车的车门走去。
深红色的蒸汽机车停靠在他的身旁，他能感受到机车喷薄的薄雾，散发着淡淡的煤炉的味道，一切看起来都变得魔幻了起来，猫咪的尖叫，旅客的高呼，猫头鹰扇动翅膀，发出“噗噗”的声音，他像是误入仙境，至今为止的每一天他都感觉是过得那么不真实。
他是个乐观积极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陈辞滥调的纯血理论没有消磨他众生平等的意愿，阿兹卡班的父母没有让他感觉命运多舛，他仍然年轻，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像羽翼丰满的家雀，在匆匆的脚步声间走进未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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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里的人不多，这使得卡斯托耳很容易地就在列车的前排找到了合适的空位，他安置好自己的行李，端正地坐好，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地隔着玻璃窗向波鲁克斯笑着挥了挥手。
越来越多的学生登上了列车，或许过不了多久机车就要启程了。
“请问我可以坐在你的对面吗？”
卡斯托耳听到自己的身后发出陌生的男孩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男孩拖着行李跟他搭话。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完全可以。”卡斯托耳回答道。
“太感谢了。”这个男孩露出感激的笑容，像和煦的春风，他有着深色的短发，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他的身旁，规矩地坐在卡斯托耳对面。
对面男孩有一双漂亮灰色的眼睛——干净且纯粹，像灯光下闪闪发光的银制酒杯。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