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打脸直播间》销寒图

212、第212章：抉择

　　米优：“当初让你潜伏上凯旋号的人到底是谁，到现在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吧？”
　　迟尧苦笑：“你不会想知道的。”
　　米优不解其意，绘里说：“是米优认识的人？很信任的人？难道是——”脑海中冒出的名字让她瞬间失声。
　　“是埃利亚特吗？”响潮问。
　　迟尧点了点头。
　　芽月：“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已经退役了吗？而且还是三年前，难道不是因为看清了军队是个怎么样的地方，所以才选择了和叔叔一样，退役来当冒险者吗？”
　　迟尧没有说话。埃利亚特对于米优和芽月而言，是个亦父亦兄的存在，在立逯病重到去世后的这些年里，给予了她们很多关照，这是不争的事实，芽月难以接受事实也在情理之中。况且关照故人的遗孤，和作为军方某一派的成员，这两者并不冲突，硬要说服她们“埃利亚特是个坏人”，反而像是在故意挑拨离间了。
　　“米优，你好像不怎么吃惊？”绘里疑惑道，“我还以为你才是反应最大的那个。”
　　米优：“唔……嗯，”她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掰着自己的手指，“我，怎么说呢，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吧，埃利亚特叔叔不像我想的那样。”
　　绘里：“怎么说？”
　　米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声说：“最开始是在泡芙星，朱摩主席提到战矛计划，时间是十三年前，我就想起来在爸爸住院的时候，曾经和埃利亚特叔叔关起门来吵架的事。”
　　迟尧：“嗯，你说过。”而且是在他们油没加够，迫降无人星等待救援的时候。
　　“根据我听到的内容，爸爸呢肯定是反对的，如果埃利亚特叔叔也反对的话，他们是不可能吵起来的，对吧？”米优抚摸着放在膝头的信封，“他退役的原因，只是我们这么以为罢了，说不定根本不是讨厌军队，说不定……是有别的目的。”
　　芽月还是不太相信：“什么目的，他退役之后，不就一直跟着三叉戟出任务吗？如果他有别的目的，完全可以像叔叔那样单干吧，找个队伍，不是反而限制了自由吗？”
　　米优轻轻摇头：“你不觉得奇怪吗，他那么频繁地利用休假的时候来探望爸爸，对我们也很好，为什么爸爸临死前，只让我们互相扶持，却没有提过半句有困难可以去找他的话？”
　　“这……”
　　连米优都这么说，芽月也是不得不信了，表情失望地摸着自己的脸：“竟然会是这样。”
　　“三年前不光是发生了训练营的事，”响潮在这时忽然开口，“还有一件更大，值得军部派专人跟进调查的事不是吗？”
　　四人：“啊！”
　　那不就是迟尧接受芯片植入手术的事吗？他在手术后昏迷了一年半，在这期间他相当于人间蒸发了，对于一个想要彻底抛弃过去的人来说，最好的去处，就是冒险者协会！
　　只有成为冒险者才能查看协会的种种资料，所以埃利亚特退役成为冒险者，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在他们看来是逃跑了的迟尧。
　　埃利亚特阻挠过凯旋号劫持事件，所以他和伦佐不是一伙的，而他早在自由女神号上的时候就已经亲眼见识到了迟尧的枪法，所以他不需要看米优丢失的芯片，也就是说，他和契尔契斯也不是一伙儿的，两人在同一时间分别利用洛巡和迟尧，只是一个巧合。
　　那么这个时候，他的真实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有一派曾因为毕肖普的截胡而中途崩盘，就是当初在圣百合星开展蝎尾女改造实验的那群人，埃利亚特在战矛计划中，是从属于这支神秘势力的！
　　再结合蝎尾女寿命有限、后续也没有继续生产的事实，不难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毕肖普只截获了有瑕疵的成品，没有得到实验数据和药物配方。
　　这大概也就是埃利亚特在找的东西。
　　都到这个时候了，如果还想说，某个在圣百合星服过役、和特蕾莎谈过恋爱的人和这一切无关，那是连鬼都不会相信的。
　　迟尧自己也意识到瞒不下去了，在芽月震惊中带着愤怒的目光注视下，他只得豁了出去：“对，你们猜得没错，用来改造芽月她们的药物配方，就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说什么我没有参与实验，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之类的话，我说我瞒着你们是因为不想你们的生活再起波澜，也是假的，我就是怕你们知道了真相之后，会恨我，”他故作洒脱地一摊手，“不过现在你们全都知道了，我心里也轻松多了，看在大家一路同行，出生入死这么多次的份上，等回到地球以后，就让我自己找个地方安静地等死吧。”
　　队友们都沉默地看着他。
　　迟尧：“？”
　　米优：“我去拿吸尘器。”起身就走。
　　芽月：“我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吃的。”起身就走。
　　响潮：“我去……”
　　迟尧一眼看穿他们意图，急忙扒住响潮：“小哥！你是伤患不能随便乱动！”
　　“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腿！”响潮光着脚就要下地，奈何迟尧死皮赖脸地抱着他的腰不撒手，满地的饭菜还有水，一个站立不稳，双双摔倒在地。
　　绘里：“……”扶额扭开头，简直羞于与这群智障为伍。
　　借口离开的米优和芽月听到动静只得又折返回来，帮着响潮把身上的牛皮糖撕下来。
　　迟尧嗷嗷大叫：“团长！你们上次答应了我什么？”
　　米优也炸毛大叫：“答应你个鬼啦！响潮现在不能碰水，你还把他搞得一身这么脏，我不打你算好的了！”
　　四个人扯作一团，呜哩哇啦，响潮夹在中间像块泡泡糖一样柔弱无骨任人拉扯，险些当场去世，这宛如幼儿园小朋友打架的一幕，绘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出手狠狠揪住迟尧的耳朵，怒吼一声：“你给我滚出来！”
　　迟尧急忙撒手，连滚带爬地被她拽去了对面房间，嘴里还直嚷嚷：“轻轻点轻点！这耳软骨是新做的不结实，万一坏了重做很贵的！”
　　“嗙！”滑门凶残地关上了。
　　对面三人：“……”
　　走好！明年的今天，我们会给你烧纸的！
　　芽月没好气地说：“每次都来这招，就该让绘里姐姐给他点厉害瞧瞧。”
　　对面开启了小黑屋检讨模式，这边也不闲着，在一番好比逼良为娼的帮换裤子的操作后，痛失贞操的小媳妇响潮红着脸，窝在被子里继续一边治疗一边被喂饭，还要被没神经的米优继续补刀“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不可谓不惨。
　　正午时分，一等星号平安回到伊甸城，停机坪道路旁的各种广告位都在热播白星昨晚发生的连环大事件。
　　号称已经熄灭的白星竟然还健在，二十二年前的爆炸案重见天日！
　　大批来历不明的人造人战士包围了雅尔特拉王都，目前没有组织宣布对此事负责！
　　西之大陆皇家研究院遗址上惊险虫洞，正以极快的速度吞噬附近的一切，雅尔特拉百姓紧急迁往赛拉曼斯和瓦露塔尔！
　　白星现任女王风婷在医院病逝，唯一的王储真蝉下落不明！
　　……
　　米优坐在舷梯上怔怔地望着蓝天白云发呆。
　　这里还是她熟悉的冒险者协会总部，可又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在成为主播的不到一年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原本简单的生活也好像变得复杂了起来。
　　知道得太多，或许真的不是一件好事，爸爸就是因为这么想，所以才对自己隐瞒了妈妈的事吧！
　　在那封遗书里，立逯写下了从风婷那里得知的爆炸真相，天泉并非泯灭人性的科学狂人，为了阻止军部那有可能祸及全人类的阴谋，她甘愿背负骂名，牺牲了自己心爱的子民和白星的未来。
　　她这么做究竟是好是坏，高位者是否有资格牺牲少数人去拯救多数人，这个问题的答案，米优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也找不到。
　　就连立逯也说不清楚，所以他选择用这样一种方式来为爱妻正名，而不是把秘密永远带进坟墓。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储存着母亲生前研究成果的芯片，视线几次落在脚下的下水道口上。
　　耳机里铃声忽然响起，来电显示是鹰世。
　　“喂，鹰世？”
　　“嗯……是我。”
　　“光脑拿回来了？你妈妈没事了吧？”
　　“目前转危为安了，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
　　他的吞吞吐吐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米优便贴心地主动发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
　　鹰世：“我……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米优：“啊，这样吗。”
　　这个结果也不算意外，再怎么亲密的朋友，终归不如自己的家人重要，更何况他们之间，也算不上多么亲密。
　　但米优还是不免感到有些失落，她说：“好吧，也是呢，像你这样的高材生，不好好读书搞研究，跑来给我们当修理工，也太屈才了。”
　　鹰世：“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当初加入是因为愧疚，入团以后也确实很努力，如果没有你，我们根本不可能走到现在，谢谢你呀，鹰世。”
　　背靠着病房走廊墙壁的鹰世听到这句“谢谢”，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
　　米优又说：“你真的很优秀，有你这样的团员，是我的骄傲。你既然决定要离团了，一定是找到自己真正想走的路了，那么作为团长，我就批准了，祝你今后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鹰世捏着鼻子强忍泪水，回了一句：“谢谢你。”
　　“好好陪陪你妈妈吧，父母在身边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要好好珍惜。”
　　“嗯，我知道。”
　　“你离团的事，稍后我会告诉大家的，他们肯定也和我一样的想法，你就带着我们的祝福，好好做自己该做的事吧！”
　　米优嘴角露出笑意：“啊，我们吗？暂时还不知道，应该还和从前一样吧，到处走走，助人为乐，你也知道我是个没什么追求的人。”
　　“还有别的事吗？”
　　“那就这样吧。”
　　她站了起来。
　　“当然，不光以前是，将来也会一直是。”
　　结束通讯后，米优又看了看手里的芯片，改变了主意，把它重新装回了口袋里。
　　无论这个世界再怎么复杂，也总有人终其一生，只想为愿意奋斗的人支撑起一方纯净的沃土，而在这片土地上成长起来的新芽，将来说不定也能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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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结，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