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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梨落 ...

  •   看着他熟练的拿着抹布擦拭桌子上的灰尘,奚陶心里震惊完后,只剩下一阵又一阵的苦涩。忍不住的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嫁给了她最爱的男人?

      唉...

      房间不一会儿就收拾妥当了,云维卿理了理略微有些凌乱的衣服,对她说:“今日早些休息,明天我们开始解毒。”

      奚陶点头,“多谢云公子了。”

      云维卿道:“无妨。”

      说完后,若无其事提着那桶脏水走了出去。走的还是如此的风姿傲然,诡异的却让人莫名的有些想笑。

      等他走远后,奚陶关上门,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一如当初她离开时的样子。

      奚陶叹了一口气,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第二日早晨,日上三竿。

      屋檐下的云雀叽叽喳喳的一直叫个没停,从床幔的后头伸出来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胡乱的在凳子上摸了两下。摸到一节衣角,也不管是啥就拽了进去。

      奚陶穿好衣服,懒洋洋的打开房门。阳光刹那间直照在她脸上,晃得她睁不开眼。等了好一会儿,那股眩晕感才消失不见。

      定眼一瞧,只见云维卿坐在前头院子里的石桌前喝茶。袅袅茶烟自澄亮的黑瓷茶壶中徐徐升起,平添了几分禅意。

      见奚陶醒了,云维卿便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在示意她过去。

      奚陶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是何意,不过想着既然看见他了,过去总是没错的。于是阔步过去,坐在了他对面的石凳上。

      将将坐下,面前就推过来一盏茶。虽未入口,然茶香清冽扑鼻,一闻便知事好茶。奚陶问:“你一大清早就在这喝茶?”

      云维卿淡淡的点头,“喝点,与你有好处。”

      奚陶端起来放在鼻下一闻,茶香更加浓郁,“这是什么茶?”

      “碧血花叶。”

      “这么古怪的名字?”奚陶喝了口,略有些嫌弃的说:“我想喝酒,不想喝茶。”

      云维卿看了她一眼,“只有茶,没有酒。”

      奚陶将杯子搁下,双手撑着桌面,把脸凑近了些,满是期待的说:“那我们去买啊!茶寡淡寡淡的,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不如酒来的尽兴。”

      云维卿捋着衣袖又给她添了杯,动作行云流水,煞是好看。“可以。”

      奚陶顿时一喜,可刚高兴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他又道:“只要你能出的去。”

      “不是说好咱俩一块吗?怎么就变成我了?”

      再说了,这云起居凭她一己之力肯定出不去。外头的梨树林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却暗含奇门遁甲,是一个八卦阵。若非是知道破阵之法,无论是谁,一旦踏入就休想再走出来。

      云维卿不紧不慢的道:“我没说帮你。”

      “你...”奚陶气结,怒冲冲的端起杯子一口喝下,“你这个小气鬼!”

      云维卿不置可否,兀自喝着茶,好似根本没看见一般。奚陶气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为了这么一桩小事就闹了脾气,委实是...委实是有些丢脸啊!

      这跟讨不着糖吃就闹情绪的小孩子,有啥差别?

      讪讪的把杯子放下,悄悄打量了云维卿一眼。见他脸色如常,奚陶的脸皮子就有些发臊。

      挪了挪脚,正准备偷偷开溜,就听他喊道:“等等。”

      奚陶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问:“怎么了?”

      云维卿将茶具拢了拢,全部放在一边。从他脚边提起来一个食盒,将里面的东西搁在桌子上。因为这盒子放在另一侧,所以奚陶先前并没有注意到。

      他将一碗粥递给她,“你还没用饭,吃完来药房。”

      说完,就走了...

      奚陶有些愣神,他这是怎么了?!

      一大早的在这喝茶,还让她吃饭,难不成是在等她?!

      不对不对,他怎么可能会像是做这种事的人?!

      想着,奚陶就舀了勺粥送进嘴里。不烫不凉,温度正好。

      吃完早饭,她就去了药房。一进屋子,一股浓烈的药味就扑鼻而来。放眼望去,整个屋子里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然东西虽多,但却整洁有序,一点也不凌乱。

      云维卿听到了声音,从一扇屏风后头绕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篮子,里面也全是药材。他看了眼奚陶,道:“过来。”

      奚陶依言走了过去,顺势就瞄了眼屏风后面。后头是一个极大的木桶,里面装满了水。水是黑色的,上面还漂浮着许多的中草药。方才那股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她挑了挑眉,问:“你这是要我泡药浴?”

      云维卿点头,“泡足一个时辰。”

      说完,将篮子放在一旁又匆匆的出去了。

      奚陶看着他的背影迅的消失在门口,有些奇怪他咋这么着急,像是在落荒而逃一样。转过去看了眼木桶,什么都没发现。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近来是越发搞不明白他了。

      想着,就脱了衣服,坐进木桶里。水有些发烫,但却很舒服。一进去,奚陶就舒服的喟叹了声,整个人放松下来靠在木桶上。什么都不想,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大约泡了半个多时辰,水已经凉了。这种冷热交替,激起了奚陶一层鸡皮疙瘩。正琢磨着要不要少泡会反正也没人知道,身后忽然传来了云维卿的声音,“水放在这里。”

      紧接着就是木桶的落地声,还有脚步远去的声音。

      奚陶转过头往后一看,屏风外头空无一人。角落里倒是有一个木桶,正丝丝的往外冒着热气。

      她起身提起倒进木桶,又接着泡了起来。

      足足泡够了一个时辰,她才从桶里起来。期间云维卿又给她送了一回水,也跟逃似的。擦干净身子,穿好衣服开门出去。

      药房左转,绕过垂花门可以看见一个偌大的练武台,台子四周也种满了梨花。奚陶一走过去,就看见了正在台中舞剑的云维卿。

      剑走入游龙,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随心而动。凌厉的剑气震动了四周的枝桠,梨花若雪纷纷落下,又借着春风散漫天际。

      云维卿一袭白衣,在这梨花雪中飘然跃动,动作潇洒而干脆。他的身姿划过,宛如孤鸿长空苍茫渺然。花瓣掠过承影剑,又顺着他茭白的衣袖蹁跹落定,好似一副动人心魄的绝美画境。

      如此的美景,看的奚陶心神一荡。靠在檐柱边,痴痴的看着前方的那个人。

      一武作毕,梨花翻飞。云维卿收了剑势,就这般站在那儿,看着奚陶。目光灼灼,看她老脸一红。

      奚陶忙咳嗽了声,走了过去问:“你这用的什么功夫?”

      云维卿仍是淡淡的,脸色因为运动而微微潮红,“月移花影。”

      奚陶啧啧称赞,“名字不错,剑招也十分好看。”

      以前没有注意,现在奚陶一站在他跟前才发现,云维卿竟长出这么高了。李慕瑶这身高与她原来的差不多,而他已足足高出了她半个头。奚陶需仰着脖子,才能与他对视。

      “你想学?”他问。

      花瓣洋洋洒洒落了两人一身,其中一枚调皮的竟堪堪落在了云维卿的鬓前。云维卿面容白皙,比之这冰肌玉骨的梨花竟不遑多让。

      奚陶摆了摆手,笑道:“可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了内力,再怎么学也是个花架子。”

      这时,云维卿忽然伸出了手朝她的脸就过来了。奚陶的呼吸陡然一顿,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的手。

      手并没有抚上她的脸颊,而是绕了过去从她的头发上拿掉了上面的落花。可饶是这样,奚陶的脖子也开始发起烫来。

      云维卿轻声说,“解了毒,你若想学可慢慢教你。”

      这一声,似细语呢喃。

      听他这么一说,奚陶就想起来一件事,忙问:“对了,我中的是什么毒?”

      云维卿顿了顿,才道:“是秋水毒。”

      秋水毒?!这是什么毒?!她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

      她还没问出口,云维卿就继续道:“秋水毒断筋腐骨,极为阴毒。它虽不会立即要人性命,但却能侵蚀经脉骨肉,慢慢折磨。”

      奚陶一下子就想到了暗牢里那个有毒的酒杯,这么阴邪的毒药,李慕珺怎么会有?!她沉吟了一会儿,问:“这种毒产自哪里?”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云维卿道:“不知,但绝不是李慕珺。”

      奚陶愣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云维卿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她。而且是那种很用力的看,让她都有一种要把自己融入到他血肉当中的错觉。

      奚陶怔怔的问:“怎么了?有哪里不对?”

      过了好半晌,他才摇头道:“秋水毒从未在江湖中出现过,李慕珺并无这样的本事。”

      说的也对,李慕珺被李干棠接到踏浪山庄之前,一直生活在郾城的市井当中。没有能力,也没有人脉,自然不可能弄到如此罕见的毒药。

      可不是她,又会是谁?

      奚陶百思不得其解,可转念一想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这毒...能解吧?”

      她以为云维卿会点头,谁知他竟然摇头了!

      “不会吧?!你不是带我来解毒的吗?怎么又说不能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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