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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怨婴 章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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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跟着这么个倒霉玩意儿,傅威城是坐立不安。有的时候,他甚至是将黑龙当成项圈盘在脖子上,生怕怨婴贴过来。
但那东西似乎对黑龙忌惮万分,只要黑龙在,那邪玩意儿便真的像坨死肉一样待在皮夹克下,一动不动。
傅威城基本不回家。这几天带着个胎盘来回跑,傅威城不仅身累心也累。可要是不带着这玩意,他又担心这东西给警局闹个天翻地覆,回头上了新闻头条,那可就难收场了。
“傅局,有人找。”小李推开门,半个身子伸进来比了个口型:就上回那个大爷。
“嗯?”愣了愣,傅威城朝着玻璃门外看了看,“张修祺?”
“那我先下去了,”小李朝傅威城敬了个礼,笑嘻嘻的将门打开,对着张修祺说,“傅局在里面呢。”
张修祺来找傅威城,一则是担心怨婴控制不住,二则是想问问一乾的事情。
这几天怨婴安静如鸡,而关于一乾......
傅威城将手里的档案袋翻了翻,两手一摊道,“还是没别的消息,”他说着,随手将黑龙从脖子上取了下来放在了手心,“江北医院你们去过吗?要不要一起去一次?”
怨婴真正跟上傅威城的时间不确定。当初为查一乾,他在江北医院的各大科室几乎都溜达过了,除了产科。
“没有搜查证,一般的医生不太愿意让我查,上次我是套了近乎问的话。”
站在江北医院门口,傅威城提前把上一次的事情和张修祺报了备,“产科的几个医生不太好说话,主任也不在。听说是有人捐了个综合实验室给产科,主任去商量这个事儿了。算时间的话......今天应该还没回来。”
“去看看。”抱着黑伞,张修祺目视前方。前几天傅威城要走了黑龙,作为交换,薛斐便要了黑伞。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医院。导医台附近的人很多,傅威城想直接找上产科去查,却被前几天搭话的一个大夫拦了下来,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江北医院个著名的研究型三甲医院,慕名而来的病人自然也很多。
络绎不绝的求诊者在大厅里吵吵嚷嚷,人群中的张修祺抱着把黑伞,只抬头环顾着整个大厅的布置,傅威城没回来,他便站在导医台边上不动,不动亦不说话。
“这几天,法师过得可好啊?”
一阵奇香飘过,有人擦肩而过。张修祺蹙眉,敛眸望向身后。
“毁了我的锁魂尸,又散了我几个怨灵,法师过的倒是逍遥自在的很呐!”
那声音自避开众人,四面八方环绕而来只钻入了张修祺的耳朵里。他侧目,寻着四周望去,却只能看到熙攘的人群,以及,站在远处同样皱眉看向他的傅威城。
“这几日的逍遥,法师倒是精神了许多。”
张修祺沉默半晌,抱着黑伞嗯了一声。
“法师为什么总是和我作对?”
张修祺:“净玄......”
薛斐:秃驴!你他娘的偷摸跟谁叽歪呢?
黑伞里的薛斐挣扎的伸了个血线子出来,刚碰到张修祺,就被他一指头又戳了回去。
薛斐:......他奶奶的......
“哟,法师那兄弟还没人形呢?都这么多年了,还没给这祖宗找到个合适的身子?”
邪狞的小声不经意的钻入张修祺的耳朵里,“法师要是愿意,我倒是有个办法。”
抬手隔开趴在耳边的一缕青烟,张修祺轻声说了句,“不必了。”
“听你奶奶个腿儿!”薛斐忍不住骂起了人,好在周围都是求医问药的病人,倒也没几个注意到他说话,抻着血线子抱住伞柄,他指着虚空便是一顿嚎,“装神弄鬼的狗币,给老子滚出来!”
薛斐这声骂的极大。惹得原本排队的一些人,也看热闹似得的掉了个头看向张修祺。窸窸窣窣的讨论声里,尽是些对张修祺的点评。
病人甲:长得倒是干干净净的咯,怎么骂人就这么脏的?
病人乙:哎哟,侬哪里晓得,现在这些小年轻,都这个样子的呀,骂人的时候,啧...脏的嘞!
张修祺:.......
“你刚才喊什么呢?”和熟人聊完了的傅威城满脑门子官司走了过来,见得张修祺无奈的摇了摇头,傅威城低头指了指黑伞,唇语比了个:是这祖宗?
张修祺没承认,也没否认。
对于有辨别能力的傅威城,看了张修祺这个表情,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怀里的黑龙摇头晃脑也是一副了然的姿态,傅威城笑了笑,酒窝浅浅的挂在了嘴边,“挺机灵啊!”
妇产科在二楼,刚才遇见的王大夫就是妇产科的主治医生之一,傅威城愿意和他聊这么久也是因为这个。
“王大夫说,前阵子产科的研究室确实丢了个裹着死胎的胎盘,只不过家属没追究,院里自然也就没放明面儿上提这事儿了。”
上了扶梯,傅威城倒站看向下层的张修祺,“主任还没回来,王大夫的意思是让咱们下次再来,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走一趟也不费什么事儿。”
张修祺:“嗯。”
下了扶梯,傅威城一个人去了护士长搭话,张修祺则握着伞柄在走廊里打量了起来。
产科是江北医院的金牌科室,大部分的研究院都和江北医院有临床合作的关系。而傅威城说的那个,要给江北医院捐实验室的,不是研究所,而是个人。
张修祺握着伞柄,面无表情的站在鸣谢牌前,看着已经公示出来的合作方,不由的蹙了眉。
陆一乾......
公示的时间写的是今天上午。张修祺看了看仍在护士站搭话的傅威城,眼神示意他过来。
“怎么了?”傅威城满脸疑惑的走了过来,和张修祺并肩站在了鸣谢牌前,“你发现什么了?”
“陆一乾。”张修祺侧目,再度看向鸣谢牌,“捐了实验室的人是他。”
“啥玩意?”傅威城闻言一愣,扭头也朝着鸣谢牌看了过去,“......窝草,这么有钱的吗?”
“这是其次。”指了指实验室的研究目的栏,张修祺毫无感情的念起了栏目里的字,“用以研究难产孕妇相关指标。”
“以及,胎盘的药用效果。”代替张修祺,傅威城摇着头将下半部分的文字念了出来,“得,这下更方便他取尸了。”
确定了一乾在江北医院有动作后,傅威城也没什么要问的了,简单的和护士站的人告了个别后,便和张修祺一道出了医院。
后备箱的胎盘因龙涎的原因安安静静了一个小时,这会儿龙涎的功效已过,它闷在后备箱里自然按耐不住捣乱的心,不停的撞击的车的后盖儿,一刻也不肯停。
怨婴撞车的声音实在太大,待到傅威城和张修祺出来的时候,他的那辆吉普车附近已然围满了人。
傅威城:.......
交头接耳的人中有人举着手机录像,傅威城忙伸手挡了过去,“别拍了。”
路人:“你这后备箱动静可大啊,闹了半天了。”
傅威城:“......这...”
路人:“感觉人才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众人闻声皆点头应和,傅威城赶紧将话口拦在暴风雨之前,笑嘻嘻的将车盖儿揭了个缝道,“啥都没,哪儿来的人啊,我就是买了个电子篮球,忘了关了。”
众人探头,闹哄哄的顺着缝儿朝后备箱里望了去。
但见黑色皮夹克下,一个状死篮球模样的东西,果然如傅威城的话一般,正上蹿下跳的闹个不停。
一巴掌拉下车盖儿,傅威城再度将后备箱锁死,起手拍了拍顶盖儿,尴尬的笑了起来,“看吧,我就说没什么,散了吧,都散了。”
说着,傅威城还将腕子上的黑龙拿了出来,摁着小家伙的脑袋在车盖儿上磕了两下,只见原本还咚咚作响的后备箱,登时便静了音。
傅威城笑,捏着黑龙的脖子,生将它在空中甩了一圈儿才又盘在了手腕上,“开关,一摁就好。”
张修祺:......
眼见得没什么热闹,众人最终还是叨叨的散了。
傅威城只手撑着后备箱,直到最后一个人散尽的时候,他才敢将从方才便一直挺着的腰杆松了下来。
“我的妈耶!”一失手拍着胸口,傅威城仿若大赦一样的摇头,“可给老子吓死了......哎呦窝草?”
没等他反应上来,只见黑龙一张嘴便咬上了他的虎口。獠牙狠狠的刺进他的皮肉里死活不肯松嘴。傅威城吃了这个痛,一时嗓子眼失了声,满头是汗的朝张修祺打起了手势:救,救命哎哟喂!
.......
张修祺没说话,起身开了驾驶室的车门,转头看向傅威城,“我开车吧。”
傅威城:.......???合着您是不打算帮我了??
伞底的薛斐冷笑着伸了个血线出来,拍了拍傅威城,叹道,“哎,想开点,秃驴都没办法的事情,你也就只能认命了。”
傅威城:......可我tmd忍不了啊,这祖宗的牙口也太好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