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师伯祖》Rasik

184、有选择权

　　轰隆隆的激流涌落，池底的灵石在泉水的冲击之下鳞光四射，映得水面一片粼粼波光，清风和缓拂过脸颊，将贺妩游离的意识带了回来，她抬头仰视飞流直下的瀑布，前进的动作嘎然而止，心中郁郁不散。
　　她带着质问而至，靠近灵泉却生了退意，双脚贴着大地，再也无法往前挪动。
　　抬眸看了一眼那不再为她敞开的水帘，勾唇自嘲一笑，她忽而意识到其实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去干预，既然断情绝念的三池子水咽下，这纠缠百年的孽缘也该放下了，如此扭扭捏捏的作态实在让她忍不住埋汰自己。
　　她捏紧拳头，决意回头的一瞬间，整个人顿住了。
　　浑身上下细至每一个毛孔都被灵威狠狠镇压住，她僵硬着身子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开始悄无声息尾随左右的木随子。
　　木随子捏着一侧的袍脚，风度翩翩的款款走至她面前，脸容慈悲悯静，语气亲昵地问：「既然来了，何不进去？」
　　是长辈关怀后辈的口吻。
　　她连松开拳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只能乖乖回答：「担心阻碍师弟修炼。」
　　「师姐弟之间谈何阻碍？」
　　他骤然松开衣摆，衣袍垂落挂起一阵异风，撩起遍地残叶，他目光落在地上，看了一眼粘在鞋子上的叶片，某种闪过一丝不悦，倾刻间又消弭不见，他意有所指：「二人互相扶持，进展可不止一日千里。」
　　贺妩一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没错过他这番小动静，心中一凛，连忙接话：「掌门师伯所言甚是，贺妩这便前往讨教。」
　　这人身上的味道过于扭曲，她手上那一丁点儿关于眼前人的信息虽然薄弱得微不足道，却早已叫她辨清慈祥怜爱背后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她看着他脸色浅浅的笑容，只觉身上寒毛直竖。
　　木随子假装没看见她外强中干的模样，默默地盯着她看了半响，忽而用食指按住贺妩的嘴唇，轻轻的摇头道：「此言非也，俞珄乃你师弟，你理该赐教。」
　　他脸上尽是惋惜的神色。
　　贺妩极力往后挪动脑袋，欲离开他的触碰，身体却无法移动丝毫，只能任由他指尖在唇上流连，冷硬的眸色一下子淡去，重新戴上宗门大师姐的假脸：「掌门师伯此言差矣，师弟天资聪颖、天赋异禀，又得师伯尽心授教，贺妩自愧不如。」
　　「你莫要妄自菲薄，这话你师尊听了得不高兴了。」木随子有些意兴阑珊地收回手，他半眯着眼睛，看着被指尖蹂躏过的艳色，不着痕迹地在腰间衣袍拭擦手指。
　　「贺妩只是以事论事，绝非信口开河，师尊想必也如此认为。」贺妩低垂着眼眸，心不甘情不愿，还是恪守礼法尊卑，一一回复。
　　「如此甚好。」
　　木随子弹指将她移至灵泉瀑布后的那道门前：「如此我这老头子就不打扰你们互相切磋了。」他将切磋二字极其缓慢地道出，视线再次扫过她艳红的双瓣，眼中透着一丝诡秘的异彩。
　　「别忘了，你可是有选择的。」木随子悠然地说着，轻松往前迈了两步，整个人瞬移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周身的威压骤退，凝固的冰柱已经化成水，灵泉的水哇啦哇啦地落着，急流的瀑布再次覆盖了这个洞府。
　　贺妩毫无防备地被溅了一身水。
　　她强忍着暴虐的心情推门。
　　偌大的门扉严丝不动。
　　门外的术法已然撤去，失去了灵法加持的雕花大门看着不过是古朴的装饰物，再华美的雕塑也不该是出现在这片瀑布后的东西。
　　她抬手按在大门上，凝着术法的掌心迟迟没有动静。
　　他在里面。
　　木随子的那番话，他听到了多少？又听进去了多少？
　　她倾身向前，以一个半拥抱的姿势收窄与门之间的距离，前额挨着门扉上的纹路，忽而咧开嘴笑了。
　　从前她惦记着他的出众的才华，觉得这般出色的人物非她莫属，铁了心要让他成为自己夫君，而今她放弃了这个念头，却有人给她递出另一根橄榄枝。
　　以前的她何曾想过，当不成新娘的话，还有充当师娘这个法子。
　　如此一来，她跟聂小乔的辈份又得从头算一遍了。
　　她吃吃的笑着，听着里头一片静谧，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那个他……是你的天地万物啊。
　　如此一来，是否就有了名正言顺管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