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师伯祖》Rasik

130、怪难受的

　　自四玄塔中与聂小乔相遇的那日起，他们一直不曾好好地说过话。
　　她明明放下了，不再强求，也可以跟他像普通师姐弟一般自然相处，可平静下来的心房一看见他们站在一块儿就开始不住地忐忑。
　　心里再多的暗示也无法控制纠结的情绪与偾张的血脉。
　　她很讨厌这样患得患失的自己。
　　指责的话语那么多，她偏偏只想要辩白。
　　她看着俞珄，他黑黑沉沉的眸子中凝视着她，眼中的怒意是可见的，他静静地看着她，闭着唇并不说话，眼睑红红的，倔强地逼视着她，但似乎也并不想听到她说话。
　　她想辩解，说与她无关，
　　可是，真的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那是她的师尊，养育她成人，教导她术法，指引她行事，是她心目中，比父母还要亲近的人。
　　这辩解的话，她说不出口。
　　况且，她有什么立场去说明一切？
　　她是他的师姐，他确实应该失望、应该恼怒。
　　为着宗门的名声着想，她应该跟他好好谈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有发生的事情，只要知情人死死地捂住它，不对外宣扬就可以了。
　　很简单的。
　　她沉默地承受他眼中几乎凝成实体的失望，心脏如同被刀割一般难受。
　　她实在开不了口。
　　「你不说话吗？」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沙哑得让人难以辨别字眼，但是她听清楚了，她全副心神都投注在他得身上，六感全部围绕着他，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每一个极细微的动作，所以她还是听清楚了，哪怕是沉哑得几乎支离破碎得音调。
　　五个字就似是凌迟一般锯裂着她的皮肉。
　　她感受到那种痛楚，所以她发抖了。
　　抖得腿都麻了，她努力睁大发酸得眼睛，吃力地仰头望向他，极力地要看清楚他脸上所有的表情。
　　「不是我……不是我。」
　　那么多辩解的话，到头来破口而出的，来来回回，只有这三个字。
　　空气中传来嗤的一声气音，她整个人像是中了定身咒，再也不抖了，她仰望着他的脸，一动不动的，等待着他下一步的举动。
　　「不是你？」
　　他冷哼着，和他不相称的语气，他从她身上学足了十成，甚至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伤人的话毫不留情：「站在他前面的是谁？被他抱着的人是谁？不闪不躲的是谁？」
　　他的语调很平淡，好似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贺妩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白了，她难受地闭上眼睛，又猛然睁开重新对上他睥睨得目光。
　　他这副平静得模样无端激起她的怒气，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质问：「你在乎吗？你不在乎！这与你何干？」
　　他身上的水渍开始凝成冰霜，同他讲话的声音一般冷，将他半裹在里面。
　　他的眼神很是复杂，那股难以理解的恼火纠结成极致的失望。
　　他摇摇头，勾起唇角笑道：「打搅你了。」
　　豆大的泪珠顺着清俊如玉的脸庞滑落，没入嘴角，顺着下巴的弧度砸落地上。
　　她看着地上一片凝成霜的水，蜷缩成一团，双臂抱着膝盖。
　　长夜漫漫，那水滴落地的声音一直在脑海中回荡不去。
　　修真之人，何以耳清目明？
　　让人怪难受的。

作者有话说

　　阿瑾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