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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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全部的束缚被解除后，怪物也已经停止了哀嚎，发出阵阵粗重的喘息，强酸将它本来就不成人样的脸糊成了一团真正的烂泥。
墨菲身上的外伤在飞速地自愈，她抓住彼得的胳膊，说：“你没有杀死他。”
“杀？不，我不干这样的事，不随便干，”彼得扶住她，“你说‘他’，那竟然是个人吗？！”
墨菲甩开了他，往外走，她先走向了怪物刚才坐着的地方，那里靠墙放着一把让人感到眼熟的唐刀，彼得追上去。
“他是王宪的兄弟，为了争夺继承人的位置，给自己注射了‘龙髓’，”墨菲说，“现在确实不太算个人了。”
她捡起了刀，拔出鞘，彼得挡住她，说：“好吧，我们暂时不管那些恩怨，他被绑住了，挣不脱的，我带你从外面船舷行动去探探情况？”
墨菲盯着他，蜜棕色的眼瞳沉静，可她随即粲然一笑，说：“他就是会吃人的品种。”
与此同时，一股腥风从背后袭来，彼得的直觉让他超前反应，他想拉住墨菲往旁边躲，但少女一手搭住他的肩膀借力，跃动而出，一手挥刀劈砍，暴起杀人。
白团怪物挣脱了强度超越钢铁的绑缚，偷袭彼得，但他被更快一步的墨菲砍中了左臂。削金断玉的冷兵器轻易地划开那坚硬的外皮，咬进血肉里，他发出一声怒吼，一拳击向墨菲的肩膀——彼得拉住了那只拳头，用尽全力收束蛛丝，将他的身体拉出一个踉跄。
彼得看见过墨菲像一只小恐龙，一头奔袭的豹子，还没有见过她用刀，此刻她就是无数想象中古老绘卷里的刺客形象，纤细的身体凌空翻转，短碎的黑发散开一轮圆弧，刀光一线，月光似的寒冽，劈斩向下，割下头颅，血喷如泉。
这就是杀人的技艺与决心，挡无可挡，彼得连个“不”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墨菲落地，黑发遮住她的脸颊，最后一刻怪物的舌头穿透了她的肩膀，造成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们两个都比彼得快，超越人类的极限速度，但在双方的对抗之中，墨菲胜了半分，那本来瞄准她咽喉的攻击偏开。
事实已经发生，喷泉一样的喷血速度很快耗干了怪物的血液，彼得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有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一种类似畏惧的感受，叫人颤抖着后退和臣服的冲动。
刀尖触地，墨菲抬起头来看他，慢慢地说：“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尝过人肉滋味的猛兽，必须要杀掉。”
“你是说他吃人？”澎湃的血腥味刺激着他，彼得拼命抵抗反胃感，“可是你不必——我的天，我的天，对不起，难道伊芙……难道……”
寒意彻底将他冻住了，他说不出那个猜测来。
“我是个灾星，”墨菲说，“他们也这么说，灾厄女，这是为什么我能扛住极恶的‘龙髓’。”
她望向彼得，微微点头，说：“我们可以赌一把，是否蜘蛛侠的正义英雄光环能更胜一筹，把滑向悲剧的局面掰回来。”
“你不伤心吗？”彼得扶住了墙壁，并且内心并不觉得自己此举示弱了，他用力地抿了抿唇，直勾勾地回应墨菲的对视。
她很快地眨了一下眼。
彼得说：“你很伤心，昨天晚上，你说你的心脏就像是在热油上煎。”
“现在我把它从油锅上拿下来了。”墨菲说，用刀尖指了指倒下的怪物尸体，然后将刀插在了他的身上。
“说这个干什么？你现在应该考虑怎么逃跑。”她接着说。
彼得放下手站直，那种寒冷和虚弱的感觉淡去了，血水横流的场景也失去了最初的惊恐效果，和墨菲有关的一切在此刻巨大的冲击下忽地落下了地，不再让他感到迷惘和魔幻。
他大步走过去，将惊愕的女孩抱进了怀里，用力地拍了两下她的后背再放开，“你说得对，我们可不是真的坐游轮度假太平洋，得想想办法。”
他把面罩戴上，听见墨菲说：“如果你再晚两秒放手，我不会吝啬自己的眼泪的。”
彼得瞪大眼睛。
“谢谢，你真的比我所能想象的极限还要善良。”她微微一笑。
凯伦的声音就像隔了一个世纪似的再度响起：“一场恶战，彼得？如果你使用秒杀模式，场面也许不会这样难以收拾。”
“不了谢谢，我暂时，很长一段时间的暂时，不会考虑。”彼得说。
他看着墨菲，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心里对她有偏私，他一直觉得她不会是恶人。她确实有理由，彼得不想作悲天悯人式的矫情，可他确实看到了她和黑暗世界相连的部分，就像影子一样黏附着。
他不是没有见过血，不是没有触摸过死亡，他很艰难地保守着自己的正义。
“你预备怎么办？”墨菲问道。
“我有个紧急联系人，之类的。”他说。
但是凯伦对他说：“我受到了强烈的信号屏蔽，恐怕无法与外界接触，你可以尝试去其他地方转转。”
彼得略惊讶，他方才看到这是艘游轮，甲板上布有丰富的露天娱乐设施，还以为王只是将他们劫到某艘船上搭了便车，普通游轮怎么会完全屏蔽信号？
他转述了这个消息，墨菲抬起眼来。
“哦，那你出去看看，或许去一趟船长室，劫持他们或者至少劫持他们的WiFi？”她说。
至少她能开一个不好笑的玩笑，彼得稍微松了松心神，说好。
“要么我们分头行动？”他说，“更坏的情况是我们得劫持一艘救生艇，哦我得顺便搞到这艘船的补给路线，看看最近在哪儿停靠。”
“我走不动了，很累。”墨菲说。
彼得这才意识到她的自愈能力显然不可能是没有代价的。
“我在这儿等你。”她往天窗边走，寻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了。
“放你在这儿吗？我觉得……”彼得停顿了一下，“不安全！”
“短时间内王宪不会来的。”
“为什么？”
墨菲抬起下巴，仰望他，说：“如果你执意要知道的话……他把我留在这儿，给他兄弟一个机会。”
彼得抽了口凉气，起初他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却感到一阵比血腥味带来的刺激还要严重的反胃。
“不可能。”他近乎呻.吟地说。
墨菲微微地耸肩，“你不应该耽误时间，去吧，我等你回来，带我回去交给FBI或者是复仇者联盟什么的，发落。”
“我没说要这么干。”彼得反驳了一句，再也没说什么，敏捷地跃出窗外。
他抓住不同的舷窗，眨眼之间就越过了半个船身，放出能够飞行的机械蜘蛛，搜寻着。
他要找到王宪。
那才是应该被带回去审判的人，他要为杀死了无辜的美国公民付出代价。
而在他离去的那间货舱处，也有一只小小的机械蜘蛛爬了进去，少女跪坐着，向着那自以为隐蔽的小监视伸出手。
然后捏碎了它。
寂静的屋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借着机械破碎的声音响起，仿佛以为能掩盖自己。
墨菲开口了，轻轻吐出一个名字：“王钰。”
空气震荡，出现水波一样的痕迹，然后一只巨大的蝙蝠显出了形状，足有一人高的蝠翼展开，露出了一个年轻女孩，圆溜溜的眼睛直打转。
她本来趴在地上，舔舐着鲜血。
“既然你不要，”她舔了舔唇角，“我不想浪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