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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关于妈妈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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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生了不少事,这几天杨晓风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在绝望和希望两个极端中徘徊。
这样的情绪导致他睡得也不安稳,一点声响就能把他吵醒。
杨晓风把笔记本原件放在抽屉的最底层,上面层层叠叠压了很多衣物,不动手翻找看不出来下面还有本笔记本地。
他内心深处还是害怕的,这样把笔记本给隐藏好,让他觉得安心了不少。
天气转凉了,这个南方城市一直被戏称“只有冬夏,没有春秋”,两周前热得穿短袖,现在已经能感到丝丝凉意了。杨晓风裹紧他的小被子,许是这几天没休息好,今天一天眼皮都直打架,很快就睡着了。
杨晓风醒来的时候,觉得四周不太对劲,他起身下床走了两步,眼前的家具,地板,和碎花窗帘都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回头一看,刚刚躺的是一张儿童小床。
这里是他小时候住的地方,他父母还在世时,租了一套小房子,地方不大,但是都是他妈妈亲手布置的。
杨晓风缓缓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
他上次见到妈妈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小小的他总爱扯着妈妈的衣角。
现在他都比妈妈高了。
女人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叫了他一声。
杨晓风轻声应道:“妈。”
说罢走上前,站到他妈妈的身边,侧身低头看了看柳月。
他的妈妈柳月,依旧年轻美丽,和他极其相似的一副眼眉。杨晓风低头抱住柳月,头埋在她的脖颈里,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妈妈。”
声音都带了哭腔。
柳月抬手轻抚他的背,柔声安慰:“不哭不哭,晓风最乖了。”
杨晓风听了,破涕为笑:“妈,我不是小孩了。”
“我知道,可我上次抱你的时候,你还那么小。”
柳月抬手抹去了杨晓风的泪水,杨晓风看着妈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想这个梦不要醒来。
“自己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奶奶,她年纪大了。”
“嗯,我知道。”
“你长大了,也和你爸爸一样了吧。”
“果然是遗传的。”
“你爸家里都那样。”
“可我不知道……我,妈妈,我不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好像很强,又好像很弱,我……我现在真的不知道……”
“你和你爸爸一样,都是很厉害的人。”
“为什么?”
“你有想要保护的亲人和朋友,想想他们”
“嗯,亲人和……朋友?”杨晓风笑着摇摇头,“不是朋友,我喜欢他。”
柳月楞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你的亲人和爱人都需要你,这是你必须强大的理由。下定决心的事就不能放弃,对吧?”
“对,我明明那么努力,不能没有看到结果就放弃。可是我要怎么努力?我不知道啊,我能做得明明都已经做了,我明明都做了。”
“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的。”
“那我努力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想要的未来。”
“我想要爸爸妈妈,”杨晓风一着急,面对的又是他的妈妈,那股别扭劲儿又上来了,吸着鼻涕哑着嗓子喊道:“我就要你们,我还要纪松泽。”
“我们很早就不在你身边了。”
杨晓风一听这话,又忍不住开始抽鼻子。
“就算我们都还活着,也是不能一直陪着你的。”
“嗯,我知道。”
“但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不是还活着吗?”
杨晓风泪汪汪地看着柳月,嘴唇抖了一会儿,突然嚎了出来:“可是他不理我了!”
柳月差点就要笑出声了。
“你要好好问清楚啊,”柳月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不管是朋友还是恋人,只要两个人交往,有什么话都要说清楚。成年人的世界有话就要好好说出来。”
“可他有什么事都不和我说。”
“那可能是他不喜欢你吧。”
“妈,我是你亲儿子。”
“这个是要弄清楚的吧,如果对方不喜欢你你一直缠着的话不是会招人烦吗?”
“这话没有错,”杨晓风苦着脸想了想柳依依,点点头表示同意,“那我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追男孩子吗?妈妈也不知道,是你爸先追我的。”
“这样啊……”
“但是,孩子,你要记住,对待喜欢的人要真诚。”
“嗯,好。”
“擦擦眼泪,难得见面,高兴一点。”
“嗯。”杨晓风乖巧地低头擦去了泪水,本想给柳月摆个笑脸。
可一抬头,柳月的脸越来越模糊,只看到她抬手抹了抹眼睛,朝他喊:“晓风,你要好好的。”
杨晓风伸手想抓住她却抓了个空,他想喊可是像被掐住了嗓子,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一下坐起,睁眼一看,他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杨晓风以为自己应该泪流满面,可他抹了一把脸,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哭泣,只是嗓子眼闷闷的。
他机械地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还是半夜,杨晓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只能又躺了下来,回想了一下刚刚的梦境,忍不住揉了揉脑袋:我好想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变强啊。
吐槽归吐槽,杨晓风觉得刚刚有句话还是有道理的,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纪松泽还活着。
十三年前他没有能力救他的父母,可是纪松泽不一样,他可以活过来的。
“这样看,好像也不是多难的事。”
有些事,乍一看好像很难,但是事到临头,就突然发现,好像还行。
杨晓风这周仍旧陪着柳依依回学校,柳依依为了方便,这次连行李箱都没拿,背了个书包,头上压了顶帽子。
下了公交车,柳依依走两步就要回头看一看,从校门口的车站到宿舍楼也就十几分
分钟路程,现在快十五分钟了才走了一半。
“我叫你姐了行不行?赶紧走吧,他要来了我能看不到?”
“万一你没看到,他又捡了块砖来,怎么办?”
“我双眼视力5.0,不可能看不到,”杨晓风搂过柳依依的肩膀大步向前,“赶紧走吧,天冷了。”
离外院的女生宿舍楼越来越近,三三两两的女孩看着杨晓风,都在捂着嘴窃窃私语。
杨晓风放开手,虽说柳依依和他一起长大,在他心里已经和亲妹妹无异,但到底两个人都长大了,周围不了解情况的人也多,刚刚自己一着急去搂她,有些不合适。
杨晓风不由放慢脚步,落后柳依依一个身位。
他又忍不住向四周看去,确认了确实没有看见那个瘦小的男生,和他身后那个黑色鬼影。
从上周五开始,连人都没见过,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杨晓风没有瞎乐观到觉得事情解决了,柳依依已经安全了,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纪松泽一直在学校里,那也应该一直都跟着男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柳依依想和他打个招呼,被杨晓风挥挥手打断了:“快上去快上去,晚上可别下来了啊。”
“就不能感人一点吗?”
“快上去吧,自己一定要小心点。”杨晓风看着柳依依的素颜,眼睛下面一片青色,知道她这几天也都没休息好,于是放缓语气。
“好啦,知道了,别像我爸一样。”
杨晓风目送着柳依依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眼神陡然凌厉起来。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几天,那个鬼影和纪松泽到底怎么样了。
然而光凭一股冲劲的话是没有用的,杨晓风骑了辆小黄车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却不知道怎么找,该去哪里找,最后自然一无所获。
天已经黑了下来,杨晓风去食堂打了三块红烧大排打包回了宿舍。一进门,他把饭盒往桌上一丢,迫不及待地甩掉鞋爬上床,翻开枕头一看,那张纸条仍旧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并不像被动过的样子。
他的心情瞬间凉了下来,爬下床闷闷地打开饭盒,也不用筷子,直接上手抓了就大口啃了起来。
宿舍里只有胖子在,看他毫不顾忌形象,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好吃吗?”见杨晓风动手要拿第三块,胖子终于捱不住问了。
“还行吧,”杨晓风抬起头,满嘴油光,“有点小,感觉吃不饱。”
胖子舔了舔嘴唇:“一起叫点外卖?”
“好啊,那你点我点。”
“都一样,我点吧,你一会儿把钱给我就成。”
现在已经快七点了,正好是学生点外卖的高峰时间,送餐本来就慢,两个饿起来的大男生点起菜来又没轻没重,几乎把想吃的都点了一遍。
杨晓风本来有点担心会不会花太多钱,但想想双休日刚刚从贺斌那里敲诈了一笔小钱,吃点东西还是付得起的。
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好,但他必然不会在室友面前表现出来。
并不是对室友们有意见,杨晓风也明白自己的室友是少见的好人。他们性格都挺好,也不抽烟喝酒,生活规律,甚至都不打呼也不说梦话。
但他们相处才不到两个月,也没有太多的共同爱好。
杨晓风觉得不用交浅言深,大家相安无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