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97、第九十七章

　　国公夫人走后，乐灵看着戚姨娘道：“你是觉得不够丢人？你究竟要我怎样才甘心？要我死吗？”

　　戚姨娘道：“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不为我着想也得为你胞弟着想。”

　　顾如当即拉走戚姨娘，霍嘉兰便留下来劝乐灵。

　　乐灵双手紧紧攥着，恨不得将十指戳进手心中去。

　　霍嘉兰道：“乐灵，戚姨娘她也许只是一时糊涂，你且不要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乐灵强忍着情绪，只是豆大的泪珠子控制不住的从脸上滚落。

　　“想哭便哭。”

　　乐灵一把抱住霍嘉兰，终于哭了声音。不知哭了多久，乐灵这才听下，霍嘉兰道：“其实，乞巧节那日，我见你那样，又听下人说郑国公府的褚三公子在门外候着，就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我和褚三公子是结识在一次诗会上，也时常会有书信来往，也只是对写诗品诗的一些见解。我知褚三公子的身世，也知我自己的身世。虽幼时养在大太太身边，可我的出身始终是个庶女。故，我定不敢奢想。”

　　“生在何处，是我们无法抉择的。可并不意味着无法抉择自己往后的命运。”二人坐在台阶上，霍嘉兰拦住乐灵。

　　“有些时候，自己的命运也抉择不了。好比，我是庶女，只是做妾的命。”乐灵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可怜见的。

　　“今日看郑国公夫人这气势便知，郑国公夫人生性强势。素闻褚三公子很是孝顺，性子温顺。无论才学还是样貌也算得上是京城中数一数二。抛去家世，你们的确是郎才女貌，可他偏偏是国公府的三公子，又性子软。他既是欢喜与你，即便是娶了你，却也是护不住你周全的。”霍嘉兰掏出帕子给乐灵擦了擦眼角留下的泪。

　　“我从没想过，也已表明我的心拒绝了。可是戚姨娘万万不该找上门去。”

　　见乐灵哭的如此伤心，霍嘉兰道：“戚姨娘虽有错，但她是你的亲娘。你不同她说心，她自然会瞎猜疑。”拉起乐灵站了起来，“好了，大冬天的，外头冷，此事一时也不能掰扯干净，还须在从长计议。”

　　明熙园闹的其他两个园子都知晓了，因伊甸园离得远，顾如和霍嘉兰也告知下人先不要让老太太知晓，原本身子就不好，再因为此事加重。

　　赵氏在屋中收拾一些好的衣服料子，想要给敏慧送去。这些都是她为敏慧留的，先前围猎时，见敏慧精神不算太好，不知是不是在秦家太过操劳导致，对女儿的心疼，却又不知如何帮她。

　　“婆母，婆母。”

　　赵氏一听到苏氏的声音，只觉得头痛欲裂，对锦瑟道：“你先把这些收起来。”

　　只听苏氏骂骂咧咧的往赵氏屋中来，“婆母，你儿子他今夜又不回来。你整天说我生不了生不了，你让我一个人跟谁生去。”

　　赵氏因苏氏时常如此，已经不愿说多余的，还是那句老话敷衍：“他外头公务忙，你就多体谅体谅。”

　　苏秋练道：“忙忙忙，整日忙，我看是在外面忙着养外室才是正经。”

　　“苏秋练，这是什么诨话，你还有没有贤良淑德。”赵氏气的终于发飙，以往她都是哄着，时间长了，苏秋练长此以往，赵氏真是没了耐心。

　　苏秋练没想到今天的婆母不但不安慰就算了，反而说她没有贤良淑德，当即炸了：“婆母此话，好会说。当初你们二房处处不如人时，还不是靠我们苏家。奥，现在我们苏家不如从前了，你们就开始看不上我了，开始说我不贤良淑德。当时我苏秋练可没求着你们娶我，是你们二房一趟又一趟的登门。婆母你可要搞清楚了。”

　　“你，你。”赵氏被气的胸口猛烈疼痛，当即站都站不住，语气变得虚弱，“悍妇，悍妇。”

　　锦瑟道：“奶奶你这话说的好不叫人心伤，以往哪一次不是太太护着你，今日你倒是倒打一耙。爷不回来，奶奶也该反省自身才是，怎的总是挑别人的不是。爷自己长了腿脚，总不能叫太太将他拴在身边。”

　　“锦瑟，你去寻令修回来，这样的悍妇，不要也罢，写休书，必须休。”赵氏气的将桌几拍的当当响。

　　苏秋练一蹦三尺高，“休我，我看谁敢。你们忘恩负义，就休要怪我翻脸无情。”袖子一卷，打量了一下四周，当即噼里啪啦的砸了起来。

　　“既是不想过，谁都别想好过。”只见长几上的花瓶，搬起花瓶‘啪’就砸在了赵氏的脚下。屋子里噼里啪啦，就像是开水中下的饺子，炸开了锅。

　　念芙听到赵氏屋子里又闹开了，就对身边的无香道：“我们还是出去躲一躲。”按照惯例，这苏氏闹玩，准要来自己这再闹一出，念芙可是受尽了她的苦头。

　　无香道：“这天色已晚，外头下着雪，怪冷的，我们能去哪儿阿。”

　　念芙想起霍嘉兰，这个二奶奶很好相处，便道：“我们去二奶奶那吧。”二人刚商计完，玳萱打开门帘走了进来。

　　“姨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嫂嫂又闹起来了？”玳萱原本想早些歇息，但是这吵闹的实在声音过大，她也不好装作听不到。

　　念芙一脸无辜道：“许是爷今晚未回的缘故。”

　　玳萱无奈道：“嫂嫂这般模样，兄长怎肯回来。可嫂嫂也不该去闹母亲，我去劝劝。”

　　“哎。”念芙眼疾手快拉住玳萱的手，“可千万去不得，那位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婆媳之间的吵闹，我们怎好插手。”

　　“那这......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听着。”玳萱面露难色。

　　念芙道：“我正巧要去二奶奶那里，你不如同我一道去，我们去讨个清净。”拉着玳萱就往霍嘉兰的院子去了。

　　采薇一边霍嘉兰捏着肩膀，一边道：“要我说啊，这乐灵姑娘确实生的喜人，模样好看，才学在众姐妹中是最出众的。太太都说乐灵姑娘像她年轻的时候。哎，只可惜是个庶出。”

　　“今日郑国公夫人前来折腾一遭，想来是不会晒罢甘休。太太又在潭山寺，虽我和大嫂在家中主事，但此事我们晚辈，确实不好处置，还须给太太送信去，叫她来拿注意。”

　　“还是奶奶思虑周全。”

　　这时外头传来声音，“二奶奶可睡下了。”

　　霍嘉兰让采薇停下，不必再捏了。歪躺着的身子坐正，采薇去门外迎接：“不曾。”打了帘子，见是念芙和玳萱，二人一人提着一只灯笼。到廊檐下将灯笼递给了贴身的丫头，轻轻拍打，击落了身上的雪。

　　采薇打着帘子道：“外头怪冷的，快些进来，仔细冻着。”

　　二人解下风帽，采薇收下挂在一旁的施上。

　　“我道是谁这大雪天的还舍得出门，原是你们二人。采薇，泡壶好茶来。”

　　正在往炉子里添木炭的采薇笑道：“是。”添好新炭，将炉盖盖好。

　　念芙道：“这会子前来叨扰，二奶奶莫要嫌弃。”

　　“这是哪里话，现在天还早，睡早了夜里又要醒几次。我正愁这漫漫长夜，该如何打发呢。”

　　念芙道：“那再好不过了，正好我们院儿里正热火朝天呢，此刻也不能呆着。”

　　霍嘉兰给追问道：“如何说？”

　　玳萱道：“二嫂嫂你是不知，我那个嫂嫂又因为兄长不回家在二太太屋里大哭大闹呢。”

　　这苏秋练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霍嘉兰都已经知道了。只是觉得这赵氏日子当真不好过。

　　“小叔如此下去也不是个法子，他倒是耳根清静，在外头寻个地方。家里却乱成一锅粥了。”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三人正在屋中闲聊，缪令修到了，在屋外道：“夜深至此，叨扰婶子了。念芙和玳萱二人可在此处，我母亲让我寻她们回去。”

　　玳萱正准备吃一口茶，听见是缪令修，便道：“兄长回来了，我俩也躲了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放下茶盏，玳萱和念芙二人等着下人给穿好风帽。

　　霍嘉兰道：“若是二夫人问起，你只说是我觉得院儿中清净，寻你们二人来此作伴。”

　　缪令修一直在屋外候着，等二人出来后。只见他眉头紧促，脸上颇有无奈。想来是苏秋练闹的太厉害，赵氏找人不得已将缪令修寻回的。

　　二人走后，霍嘉兰也准备洗漱休息了。明日府上要放这个月的月钱，一下子三个院子的，从主子到仆人，几百号人，可马虎不得。

　　天不亮，霍嘉兰便起床洗漱，她早早用过早膳，便去了顾如那边，二人一道去了正堂。每个院子都有管事的婆子前来领自己院子的月钱。

　　二人一遍对账，看看寻常大太太发月钱的惯例是多少，一边称银子。可是越看，越是觉得寻常太太给的也太过多了些，有好些都是重复开支的银钱。二人看过这个月的账簿。农庄今年收成不好，府下的铺子又关了几家，府中入账并不多。

　　先前只觉得缪家是大家族，可不曾想，账却亏空的厉害。霍嘉兰和顾如到后面商议，“如今这些银子若是按照大太太以往发的惯例，定然是不够的。给少了没有说明定要闹出事来，但是发了前面的，这后面的定是没银子使。我瞧这饮食上的开支多有重复，每个院子都有总管事的采买分配到大厨房，却又多了各屋的小厨房采买一项。”

　　顾如看了一下账簿道：“确实是，各房大的太太、姨娘和姑娘们都有单独给了二两银子做改善伙食的费用了，这小厨房一项的开支便可省去。这各房太太、姨娘和姑娘们加在一起，每屋省出这二两，倒是能腾出不少呢。”

　　霍嘉兰指着账簿道：“嫂嫂在看这里，各房的粉面胭脂还有首饰，开销也都是重复的。”

　　“府中旧例一贯如此，起先定下的规矩，大家都习惯了，一向如此。若是一下子全校正过来，怕是你我会为难。”顾如心中略有担忧

　　“有些漏洞存在，自然要及时填补。可怕的是明知有漏洞，却选择一点一点补，那长痛不如短痛。”

　　顾如有些顾虑问：“那表姑娘的那一份？”

　　裴惜玉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又不知如何是好。霍嘉兰想了想道：“表姑娘万是不能委屈的，她是客，我们是主，自是另当别论。”转念想了想，便道：“表姑娘的还按照旧例给，只说是从老太太的那一份中分出的。”

　　二人商量一下，也只能如此。

　　外头等着领月钱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攀谈起来，不知这次为何这么久。看到顾如和霍嘉兰二人从里间出来后，这才听下那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