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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

  •   到了大太太处,正好赶上晚膳。甄氏相应的嘘寒问暖了几句后,便要他们入席。甄氏给缪思重夹菜,霍嘉兰也不敢夹距离太远的菜,只夹眼前够得着的。缪思重看霍嘉兰只吃眼前一盘素菜,便给霍嘉兰夹了一块肉。

      甄氏只看了一眼霍嘉兰,便道:“身为妻室,自是要将自己夫君照顾周全,你们可倒好,反过来了。”

      缪思重道:“母亲,嘉兰将我照顾的挺好的。”说的时候看了一眼霍嘉兰。

      霍嘉兰只觉着,这都成亲那么久了,头一次和自己的婆母一同用晚膳,怎么说都有些拘谨。太太一向对她不慎喜欢,她自是知晓。但总回避也不是办法,这甄氏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自是顺着她便是。

      抬手为甄氏也夹了一筷子菜放入碗中,“母亲教导的是,是我疏忽了。儿媳以后定当注意的。”她还是拿出了自己的落落大方。

      甄氏或是今晚心思不在寻霍嘉兰的不是上面,她问缪思重:“你父亲之前来信,说是夏日时,就能从西陲调回京。这夏日都过半了,又没有消息了,你寻日里去军营或者是上早朝时,可有听闻什么动静?”

      缪思重原不知太太是问这个的,他明白太太一直盼着父亲能够调回京城任职,道:“目前还未曾有什么动静。”

      甄氏食不知味,放下筷子:“我近日总是心慌,夜里噩梦不断。西陲本就是不安宁,圣上当时调派你父亲去西陲,不是说人手紧缺,只派去一年吗?”

      缪思重道:“母亲不必忧虑,明日我寻兵部侍郎李大人问一问。”如此说,甄氏也只点点头。

      霍嘉兰看了一眼缪思重,想要说些什么,最后止住了。

      从甄氏院儿里出来,霍嘉兰便问缪思重:“你整日去军营,和兵部侍郎想来见面是常有的。方才你那么说,只是想宽母亲的心吧。”

      缪思重看向一旁的霍嘉兰,犹豫片刻,不确定的询问:“我方才推辞很假?”

      霍嘉兰道:“不假,只是我也好奇,为何父亲久久困在西陲不得返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二人边走边聊,缪思重道:“许是手上还有些事一时搁置不下,这才耽搁。我说推拒之词,也是不想母亲过于多想。自从大哥走后,母亲总是患得患失,我平常事忙。你若无事时,就和大嫂一道多陪陪母亲。”

      霍嘉兰道:“将军只管放心,我定会帮着大嫂照顾好家中一切的。”听缪思重这么说,霍嘉兰嫣然明白,二人关系熟络了,可依旧是没有到达交心的地步,来日方长,自是不必慌张的。

      二人一道回到住处,缪思重嘱咐霍嘉兰早些休息,他还要去处理一些公务。霍嘉兰点点头,便自己进了屋子。

      缪思重刚转身出了院子,就看到了正躲在墙角满脸笑意的白岩,道:“随我出去一趟。”

      白岩笑道:“二爷,这么晚了还出去啊,您不陪二奶奶了?”他说的时候,还往院儿里看,今日杜鹃出门前告诉他,回来时给他带好吃的,叫他等着。这为了等杜鹃好吃的,他可是特地没有吃晚膳。

      这会子好不容易看到杜鹃跟随二爷二奶奶回来了,饿的头晕眼花之时,突然被二爷截胡,要他出门,这不是晴天霹雳吗?随即便瞧见杜鹃指了指手中的东西,又向西边指了指,便自己先过去了。

      白岩此刻边伸长了脖子往院儿里看,边咽着口水。

      缪思重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你还有事?”

      白岩笑道:“我哪儿有事,不是将军你说的,今日要好好陪陪二奶奶嘛。这不最近属下发现二爷和二奶奶关系似乎亲近了不少,将军整日里往军营跑,总和臭男人们呆在一起,是该多抽空陪陪二奶奶的。难得二奶奶识大体,对二爷如此包容。”

      被白岩这么一提,缪思重觉得白岩说的确实没错。他原以为霍嘉兰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但今日在席上,即便母亲提出那般不合理的要求,她都落落大方的顺从,看来确实是自己小巧霍嘉兰了。

      不过如此一来,他确实对霍嘉兰的好感升温更多。

      白岩看缪思重将自己的话儿听进去了,就道:“那二爷您忙,我就先撤了。”

      白岩刚走两步,就被缪思重叫住,“站住。”

      “二爷。”白岩一脸哀求。

      缪思重道:“我发现你哪里最近有点不对劲。”

      白岩道:“我对劲,我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可对劲了。”

      “哪儿那么多废话,快走。”不同白岩再掰扯,先大步流星的走了,白岩无奈,只得跟上。

      ......

      这日,缪思重亲自堵住了肖宴时的门,老远看到肖宴时从马车上下来,道:“自回京后,你挺能躲的。”他望着肖宴时,一脸不苟言笑。

      肖宴时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笑道:“我肖家是商贾之家,我来京城不是来享福的,自是有生意要谈,这不出了趟远门。不成想,竟是叫少将军误会了。”

      “回来正好,我有话要问你。”缪思重转身就如进自家一般,熟门熟路。

      雪筝看了一眼肖宴时,肖宴时此刻已经收起了脸上纨绔的笑意,将手中报的一些书册交给对雪筝道:“你先去整理。”

      雪筝点点头。

      肖宴时换了一身简便的行头,在缪思重对面跪坐下来,他将桌几上的火炉点燃烧上山泉水,又盛了茶叶在紫砂壶中,等待水开。

      在这期间,缪思重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一早就布下了这步棋局,是也不是?”

      肖宴时自然知晓缪思重说的是什么,他道:“何为天意,何为人为?你相信就是天意,你不信就是人为。其实我若有难,你大可不救,他日我若因私下屯兵遭到朝廷处决,那连坐的也只是姑苏肖家,我绝不会牵扯到将军头上,更不会牵扯到缪家。”肖宴时虽平时有些纨绔,但他在说这些话之时,满是真挚。

      缪思重知道肖宴时绝对知道自己不会丢下他不顾的,他听肖宴时这么说,多少有些寒心。一向很是稳重的缪思重,此刻也是透露着惊恐和担忧,一把揪住肖宴时的衣襟,压低声音说:“你明知道这是死局,却还一意孤行。我说过我会帮你的,你为何还要擅自屯兵?”

      肖宴时并不挣扎,直视着缪思重的眼睛淡淡一句:“朝堂党派之争,你站哪一派?商贸封国,你的策略可行?去旧迎新不也是你所愿景?”

      缪思重放下肖宴时的衣襟,重新坐下身子,“仅凭你说,当年幼帝还尚存,你想破旧立新。虽是我愿景,但要拿缪几百口人命做赌注,这未免太自私。”

      肖宴理了理被缪思重扯乱的衣衫道:“我认识的缪思重就是个自私的人,当年从我帮你一事开始,我们便早就在一条船上。”

      杯肖宴时这么一提醒,缪思重陷入深思。

      这时水开了,他用垫布裹着壶柄往盛放好茶叶的紫砂壶中注水,涓涓水柱,热气腾腾。瞬时,茶香四溢。

      一遍洗茶,冲杯,二遍才将茶水倒入杯中,肖宴时用木尺将茶杯缓缓推置缪思重跟前,“上好的雨前龙井,尝尝。”

      缪思重心中明白,自从圣上封了各国之间往来贸易的商道后,大战争虽未曾有,但小战争却一刻未曾停止。百姓苦不堪言,经济停滞,盗匪横行。只国内商道跑下来都十分艰难,国与国之间的商贸往来一旦停滞,这个国家只能走向灭亡。

      肖宴时看缪思重没有回答,就道:“‘不破不立,唯新是道’这是柳阁老临终遗愿。如今皇后及其兄长霸权,圣上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圣上。如今皇长子年幼无知,圣上身体又欠佳,圣上一旦殁了,皇后兄长阴耀章,一定会成为摄政王,牝鸡司晨,届时皇后定会为此对那些不曾站立场的人赶尽杀绝。阴耀章手握三军,你赤焰军又怎样?如果朝廷收回赤焰军令,你敢违背吗?你们缪家,无论交与不交,早晚都是走上这条路。而你我所做的,不过是提早一些挣扎罢了。”

      现下赤焰军频频被传出是缪家军的言论,缪思重不是没有听到。父亲一直被滞留在西陲,明面上说是朝中缺人,只得父亲暂代,而实质上,就是皇后对付缪家的小手段。朝中和西陲各国,随时都有可能宣战,只需朝中一声令下,其父亲必须要奔赴战场,马革裹尸,为朝廷做出无谓的牺牲。

      肖宴时虽也自私为己,但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当年,柳阁老身为幼帝,当今圣上的授业恩师,因莫须有的罪名,朝廷想借着流放柳阁老的途中,将其刺杀。

      而他原本只是想悄悄送柳阁老一程,因他不仅是圣上的恩师,也是自己的恩师。却发现,朝廷对柳阁老别有用心。他年少气盛,从朝廷的人手中救下柳阁老,此事也多亏了肖宴时的帮忙,才得以如此平静。其实,那时起,他就已经悄悄将缪家的命运置在刀刃上了,又有什么资格指摘肖宴时。

      缪思重道:“柳阁老能安稳辞世,却系你所助。当年之事,也多亏你所隐瞒。只是,这是我一人之过,我不想连累缪家,将缪家几世的基业,毁在我的手上。”

      肖宴时道:“事已至此,没有退路。我向你保证,推翻旧政,重立新政,他一定会保你缪家不受任何牵连。”

      缪思重明白肖宴时口中的‘他’是何人,是他只听肖宴时提及,却从未见过的那个当年坠马活下来的幼帝,萧安。

      当今朝局,树欲静而风不止,王公贵族逐渐陨落,在这场惊涛骇浪中,缪家又该如何自处,他一时也不能寻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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