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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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四月的天儿，正直杨柳拂堤，湖水早已解冻，燕子回飞。但天气一会子冷一热的，厚衣裳和薄衣裳来回子折腾，一场春雨，缪老太太感染了风寒。
嘉兰去看了缪老太太，大夫看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只开了些汤药，要好生养着。同顾如一道走着，却见前头围着一堆的丫鬟神色慌张的推让着什么。
一道走着的顾如和嘉兰看到了，顾如一向不爱管府上的事，本欲就这么装作没瞧见走去。嘉兰便道：“她们这是做什么神色慌张？”
顾如看了看，也不知情，“这府里头人多，下人百十来号人，偷个懒也是常有的。”
嘉兰点了点头，“我道是做什么呢。”又道：“只是这大家子里头不好管，母亲这几日又心口病犯了，也只能拿捏一些重要的事，旁的事也管不住了。这样下去，怕是要越来越多的人散漫下去了。”
顾如道：“可不是呢，只是母亲她每年三月份都要心口疼上一阵子，这一个月是最难熬的了。”叹了口气。
“大嫂为何不试着接手主事，也好帮帮母亲。”嘉兰问及顾如。
听嘉兰这么说，顾如一副恨不得与家事撇清的一干二净，“快些饶过我吧，我生性只爱同这些姑娘们说说笑笑，并不想去想这些事。再者，我又无所出，若是当家做主，难免不叫人信服，我看你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嘉兰略有羞涩，“嫂嫂又取笑我了，知道嫂嫂常在母亲面前为我说好话，只是母亲对我仍是不大满意，我能做的的，也只能不叫母亲多分一份心在我身上罢了。”
甄夫人对嘉兰不满，顾如是知道的，只是自嘉兰嫁进来两个月有余，她倒是对嘉兰甚为喜欢。为人处事，都十分令人满意。只是她也不能得知，甄夫人到底对嘉兰不满在哪里。
那几个下人见到嘉兰和顾如往这边看，其中一个道：“大奶奶和二奶奶看我们呢。”
众人赶紧规矩站着，“大奶奶，二奶奶。”一同行礼。
嘉兰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我瞧着你们神经兮兮的。”
丫头们没想到二奶奶会追问，便一道摇头，“没说什么。”神色慌张起来。
顾如道：“这府上都是有规矩的，做事期间不好好做事，在这偷懒交头接耳，可是要挨板子的。”
那丫头吓得噗通都跪了下来，其中一个颤颤巍巍道：“奴婢也是听人说的，说园子的西边角的老井处闹鬼，先前三爷就是被这给吓着的。前两日，又有丫头中邪了，现在府上都传开了。”
说完，不停的口头告饶，“求奶奶高抬贵手，绕了奴婢们吧，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顾如刚想开口，嘉兰便拉住顾如的手。顾如看了看嘉兰的眼神，便没有继续说话。
嘉兰道：“今日你偷懒告饶，明日我偷懒，后日她偷懒，这府上还有没有规矩可言了。想来今日你们是散漫惯了，若是饶了去，他日这个家太太还怎么治理？”
这下人们头一次被嘉兰给震慑了，嘉兰当下叫了婆子来，将这几个丫头给带了下去，一个人打二十板子，扣一个月的月钱。
那些丫头哭喊着求饶，说再也不敢了，都无济于事。
顾如道：“会不会惩罚的太狠了些？”
嘉兰道：“嫂嫂不知，下人出了乱子，若是饶了，日后必定会出大乱子。嫂嫂心底子软，我是知道的。今日这事，若是叫太太知道了，必然也会这么做的，只求嫂嫂不要觉得嘉兰心狠才是。”
顾如同嘉兰又一道继续走了起来，“原是你想的比我周到，只是这府上闹鬼的事怕是传开了，多有不好，当是要及早处理了才是。老太太年纪大了，受不了这般鬼怪吓唬的。”
嘉兰也略有愁眉不展，对顾如道：“嫂嫂说的是，只是此事若是由我去告知母亲，母亲必然会不大相信我，事情真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老太太必然会知道。不如由嫂嫂出面去说，若是嫂嫂来处理此事，嘉兰必当全心全意帮助嫂嫂，早日止了谣言，也好放心了。”
顾如知道嘉兰这么想也是有所顾忌的，便当即答应了下来。
事情果真是由顾如出面，好办多了。嘉兰知道甄夫人对顾如待如亲生女儿，一来她是甄夫人沾亲带故的，二来，顾如肯为缪相君守寡，怎能不叫甄夫人喜欢。
顾如一早就来寻嘉兰，说了此事。她向甄夫人提了建议，此事交给嘉兰去办。府上风言风语已经有些日子了，戚姨娘听闻府上闹鬼，嚷着缪潘至今都没有好眠，仍是晚上惊吓一身冷汗醒过来。
怪罪甄夫人治理不妥当，好一顿指桑骂槐的。
嘉兰带了人同着她一起前去西边角的老井处，小厮害怕道：“奶奶可是不知，那里曾死了府上的丫头，腌臜，若是奶奶这金贵玉体去了哪里，回头有个什么好歹，奴才也没法交代。烦请奶奶在这里等着，小的们一同去瞧瞧。”
小厮劝慰，嘉兰道：“我此番便是要破除这迷信的，若是我也同那些嚼舌根的人一样，那岂不是告诉众人，此事就是真的了。”
嘉兰看了看众人，就道：“我这人偏是不信什么鬼怪之说，什么怪力乱神的，今儿偏要将这谣言打破不可。”
嘉兰前头先走了，众人也拦她不住，只得火速跟上脚程。顾如追了上去，唤着嘉兰，要她慢些。嘉兰见顾如也跟上来了，心知顾如平常便心性淡如水，从不涉及这样的场子，就道：“嫂嫂就不必跟着来了，此事由我来处理便是。”
“你一个人行吗？我怕那些个丫鬟婆子欺负你是新人，不肯好好办事。”顾如走到嘉兰身边来停住。
顾如担心自是有道理的，她身为新进门不过两个月的奶奶，寻常并不主事，这一主事，就是这等大动静的事，那些下人不服管教，也是有的，嘉兰道：“嫂嫂放心，此事是太太交由我处理的，他们也不敢难为我的。”
嘉兰都这么说了，顾如再坚持要跟去帮忙，也说不通了。再说，她即便是去帮忙，也是帮倒忙的，杀伐决断，她不如嘉兰这么果断。同嘉兰相处这些时日，倒是越发喜欢嘉兰了。
这钦佩和喜欢，到是与那时嘉兰舍命相救不相干。而是嘉兰点点滴滴的事情上，一点点让她另眼相看的。
穿过了园子，直直朝西边角的老井去了，拐入宽道的路被石墙给砌住了。旁边的花草都打理的整齐，这石墙却长满了苔藓，看着有些时候了。问了一旁的婆子，怎会有墙，据婆子回话，这墙原是太太让人砌的。
起初戚姨娘屋子里的巧萍溺死在了这儿，那时正赶上二爷即将大婚的喜日子，太太怕不吉利，就命人封住了这井，砌了墙，将这事儿给压了下去，没有声张。
嘉兰来回走了几步，看了看，对后头的下人说：“去找些人来，将这墙给我拆了，我倒是要看看半夜三更来此作祟，到底是人是鬼。”
那婆子一听，要将墙给拆了，脸上惊恐，“奶奶可是当真？这墙是太太吩咐砌的，若是拆了，回头太太问起话来，我们这做下人的也不好回啊。”那婆子为难，也不想动弹。
况且这二奶奶又不主事，不过是此番太太要她查证此事，装装样子也就罢了，这到是动真格了。给了鸡毛，还真真是当令箭使了，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几斤几两。
嘉兰看那婆子也并非真心要服从命令，也不去大动肝火，道：“我既是得了太太准许，自然是要将此事办的明明白白，若我自己是个糊涂鬼，你们欺负欺负我，糊弄糊弄我到也罢了。是你们觉得我是新奶奶，没什么权势。那太太那里，你们又怎么回了？难道也糊弄过去不成？”
“这......”那婆子见嘉兰发起狠来，吓得退了两步。
这一帮整日里就知道能钻空子就钻空子，她嘉兰可是加上这辈子，都有一百多岁的人了，经历过那么多，可不是现在瞧着的这么好欺负了。想要在她这里摆场子，钻空子，那也是不能够的。
“太太若是怪罪了，我自有道理。今儿个，你们只管服了我，改明，我们见了也不至于做那笑面虎。”
嘉兰声势威而不怒，叫人听了不敢吭声。她同众人说理，要是个明白人，都能听得明白。这众人心中知道，府上大奶奶不大管事，将来太太若是交出了主事权，另外两家也摊不上。这自然就落在了眼前这个新奶奶的身上，作为奴才的，自是要掂量仔细了。日后谁管家主事，那派差事的事去自然是谁说了算的。
若是看不好将来是谁主事，无意中得罪了主子，一旦等掌权了，自然是没有好日子过的。这主子们如何斗的你死我活却也挨不着下人的事，这为奴才的，只管看准头，依附谁。
自然，这主子能主事，做下人的也能跟着沾光。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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