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107、第一百零七章

　　为了能和霍薇阳好好说说话，今天霍嘉兰便同霍薇阳一道睡在床上，蒋氏将孩子接了去，怕打扰二人休息说体己话。

　　霍薇阳躺在里头，霍嘉兰躺在外头，屋中的烛火跳跃的烛影映照在二人的脸上。

　　霍嘉兰试探性的唤了一声霍薇阳，“你睡了吗？”

　　霍薇阳摇了摇头，霍嘉兰转过脸来，看着身旁的霍薇阳，“今日荣夫人来府上提及的事，你怎么看？”

　　“嘉兰姐，你是不是也成了她的说客。”

　　霍嘉兰听得出霍薇阳的戒备之心，便道：“不是，我只是想问你，当初你和荣家公子在一起，你是否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他？”

　　霍薇阳坐了起来，“那是自然，若非真心喜欢，我会因为他弄到今日这般田地？”

　　霍嘉兰也随着起身，抓过霍薇阳的手，“今日荣夫人说，荣公子他离世了。”

　　在霍薇阳的眼中看到了她的惊讶，但随之便瞧见两行清泉从霍薇阳的眼中流了出来，霍嘉兰拿出帕子给霍薇阳抹泪，“我并不是让你去原谅他对你的伤害和抛弃，只是我如今才能体会到一个女子在流言蜚语中的生存有多艰难。”

　　“当初，我劝你留下这个孩子在身边，如今却又是我在劝你放手。”霍嘉兰对自己都有些看不起了。

　　霍薇阳看出了霍嘉兰眼底的忧伤，她轻声嗫嚅，“嘉兰姐。”

　　霍嘉兰抓过霍薇阳的手，“你也是在适婚的年纪，二叔和婶娘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甚是辛苦。”

　　她将荣夫人得到原话都一字一句的转达给了霍薇阳，“同不同意，还是看你。”

　　从霍薇阳的眼中能看出，她对荣公子是有情意的，可到底是人不在了，再多的恨她都无从再去怨。

　　“嘉兰姐，我知道你不会骗我，我也知道聪哥儿回了荣家才是对他最好的。其实我不恨荣天成，至少他给了我一个聪哥儿。”

　　说着，霍薇阳抹了抹泪。

　　自从霍薇阳抱着聪哥儿归家后，这霍二叔家可是没怎么消停过，不是和蒋氏吵架闹着和离，便是整日整夜的唉声叹气，这些霍薇阳都看在眼中。

　　霍薇阳疑虑道：“聪哥儿回了荣家，你还是和以往一样，能够时常回去看看聪哥儿。”

　　但到底说归说，这也不是一件小事，还是需要霍薇阳好好思虑一下。霍嘉兰扶着霍薇阳睡下，自己却久久没有睡意。

　　因怕自己吵着霍薇阳，便披了衣裳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又覆手将门虚掩上。

　　早春天儿的夜晚，还是带着严寒料峭。刚出了门，一阵小风吹的霍嘉兰打了个哆嗦，拉紧身上披着的外裳。

　　夜晚的走廊很静，她边走边望着天上半弯的月亮，内心想：缪思重，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一阵枯枝败叶咯吱响了一下，霍嘉兰转头看去，园子里除了漆黑一团，什么也没有。

　　......

　　次日清晨，霍嘉兰一早便离开了霍薇阳的屋子，她也不是起的早，只是昨晚并未怎么入睡。现在整个眼窝乌黑的明显。

　　本想先回屋子，寻些脂粉遮盖一下，却见杜鹃领着陈域之往霍嘉兰的院儿来，霍嘉兰停住脚问：“陈域之？”眼里充满诧异。

　　陈域之见是霍嘉兰，笑着挥了挥手，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从对面的回廊穿过来。

　　杜鹃道：“姑娘今儿起的真早，正巧，陈夫子一早便送来了两棵桃树，说是要种在我们园子里，我作不得主，只能带陈夫子来问姑娘种在哪里。”

　　陈域之怕霍嘉兰更不解，便嘿嘿一笑，解释说：“我们书院今年新买了一批桃树，品色上乘，我见你们园子有些空旷，这若是种上桃树，指不定还能赶上看第一波桃花，便讨要了两棵给你送来。这树要赶早种，晌午头儿日头有些热，怕晒损了树根，天不亮我就在门外候着了。”

　　霍嘉兰知道陈域之对自己好，可是，也不必为了两棵桃树，跑这么远来就算了，还天不亮就候在门外，这多半是让霍嘉兰过意不去。

　　陈域之前脚刚见霍嘉兰不久，后脚他找到短工脚夫就抬着桃树进来了。

　　审视了园子一圈儿，霍嘉兰也不知怎么处理这两棵桃树，“我看惯了这园子，实在看不出种在哪里合适。”

　　陈域之道：“你看，你这里是一个三面回廊，中间空出的草地，冬日草枯后，便光秃秃的，好事成双，便在此地种两棵桃树，你在房间若是打开窗子，正好能看到桃树。”

　　经陈域之这么一说，霍嘉兰倒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她掩嘴一笑，道：“没想到你一个教书先生，对设计庭院还蛮懂行的。”

　　陈域之也笑了起来，“霍娘子喜欢便好，我还准备给你在做一个秋千，就立在这，等天暖儿了，闲时做桃树下赏花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这一听，霍嘉兰都恨不得此时此刻就能见到，再三感谢陈域之如此上心，便只交给他放手去做。

　　霍嘉兰今日原是答应王氏，带她去寺院烧香拜佛，放在以前，她不想去时，还能撒个娇偷个懒，但今时王氏的眼睛看不见了，她若是不跟着，也不放心。

　　吩咐杜鹃在家中留守，帮衬着陈域之，她只说会去城中最近的寺院，会早早回来。

　　陈域之便叫她只管去忙，不必和自己过于见外。

　　霍嘉兰回屋简单收拾一下，换了件衣裳，去了王氏那，见王氏正在用早饭，王氏本以为霍嘉兰会在她二叔那用早饭，见霍嘉兰来，便叫她一道坐下，用了早饭再出发。

　　王氏摸了摸桌子上，霍嘉兰便随着王氏的手，将盘中的菜包递到王氏手中，道：“碧珠这死丫头又去哪儿了，明知你的眼睛看不见。”

　　王氏咬了一口菜包子，捧着跟前的清粥喝了一口，道：“甘嬷嬷不在了，碧珠她做的事多，我这眼睛看不见都已经习惯了，没事的。”

　　虽说家中不太富庶，也不能这般节衣缩食。当初给她陪送的嫁妆她在缪家也没怎么动，她还是要抽个空子，去将嫁妆都搬回来。

　　霍嘉兰喝了一口清粥道：“你行动不便，碧珠又事多，照顾不周到，我那边只杜鹃一个，难免会分身乏术，这样，回头我再买一个丫头回来，这样两个人照顾你，我会更放心些。”

　　王氏劝阻：“你霍二叔他也有他们家要照顾，加上又照顾我们家，已经可以了，再花那劳什子钱作甚，再添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吃饭。”

　　霍嘉兰知道王氏实在担心银两的事情，当初她被休赶出缪家，缪家并未将嫁妆归还，她未去要，是想着缪思重回来，也许将当时缪家怪事解开，还能再接她回去。如今，缪思重既然是在缪家，但他却不肯来见自己，就说明，休她的事，缪思重是知道的，也是默许的。

　　就在昨晚，霍嘉兰想了很多，好似想明白了许多。

　　“我的嫁妆还在缪家，我去要来。”

　　王氏怕霍嘉兰登门再受折辱，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缪家那都是些什么人，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哩。

　　面露难色，摸索着握住了霍嘉兰的手，“要不，咱不要了。”这家中挑挑拣拣也能活下去。

　　霍嘉兰知道王氏的担忧，她道：“娘你放心，我不会胡来。”

　　王氏点点头，又问到：“听碧珠提，陈域之来了。”

　　“嗯，说是给园子里种两棵桃树，添些新景。”

　　“我上回让你问的事儿，你问了吗？”

　　霍嘉兰一愣，倒是没问，只是那些事霍嘉兰怎么好问的出口。

　　王氏一笑：“知道你害羞，我帮你问了。”

　　霍嘉兰有些吃惊，这速度也太快了，自己竟是不知，她有些结巴道：“何......何时的事？”

　　“你别管何时问的，这陈公子说，他双亲早已亡故，只家中尚有一兄弟，二人住的天南地北不常往来，如今在这京城尚有一处大别院，说是他舅父几年前病故留给他的。我琢磨着陈域之对你不赖，我看着域之打心眼儿里喜欢，你们若是能走到一起，住他那别院也好，你们住在家里也好，小门小户就没那么多规矩了。回头去白再成家，你们都多生几个孩子，咱们家又热闹起来了。”

　　“娘......”霍嘉兰娇嗔了一句，脸都红了，好在王氏看不见。

　　王氏笑的开心，霍嘉兰也许久未见王氏这般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用过早饭，霍嘉兰去二叔家借了马车来，因原先家中还有马车，王氏看霍嘉兰出嫁，自己又不常出门，便将原来家中的马车遣散了。

　　搀扶着王氏上了马车，自己这才上了马车。

　　霍嘉兰以前和王氏还会去潭山寺进香拜佛，不过那里路远，王氏又不能太过劳累，加上害怕会遇见缪家的人，霍嘉兰便改去了城内的小寺院。坐马车也就半柱香的时间。

　　寺院虽小，不如潭山寺那般恢宏气派，但香客也不少。霍嘉兰让马车夫候在不远处专门停放马车的地方，自己搀着王氏进了寺院。

　　王氏去寺院有个习惯，进香后会敲木鱼念经一炷香，霍嘉兰便会在寺院里走动走动，看看往来香客，打发时间。

　　“那是霍娘子母亲。”

　　这个称呼，霍嘉兰在熟悉不过，卓婉君去农庄那些日子里，霍嘉兰已经和黎生相处的熟悉起来，小孩子，接受新的事物最快了，他还很亲切的唤霍嘉兰是霍娘子母亲，霍嘉兰问他为什么这样叫自己，黎生撅撅小嘴说，是为了和他的娘亲区分开。

　　小小的黎生一声呼喊，霍嘉兰转过身去，却看见卓婉君和缪思重二人牵着黎生的手看过来。

　　霍嘉兰的本能反应，噌的一下从石凳上站起身来，她原本是想躲开的，但脚下如灌了铅一样，怎么都挪动不了。

　　只觉得有两道让她非常不舒服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