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峨眉遇上武当》流星夢

4、跳进黄河洗不清

　　当峨眉遇上武当
　　文/尔茜
　　第4章

　　在失眠的晚上，我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发呆。

　　黑夜，总是最安静的角落。就算眼泪放肆的滑落，没有人知道，哭也没有人听见。这夜，我哭了。

　　清晨五时，我打开手机，有很多条短信。

　　森美：晶晶你发生什么事，得罪了王导，他说永不录用你。

　　不知名号：晶晶，我是南方日报记者杨志坚，想约你做个专访，补拍几张照片。大家合作合作，包你成为封面人物。

　　森美：晶晶，你打电话给我。

　　不知名号：晶晶，我是东方周刊的记者，想约你做个专访。

　　娜娜：晶晶，昨天你走了，戏组的人在说你坏话。你有空打电话给我。

　　森美：无论如何，你明天回公司一趟，我有话要说。

　　不知名号：慕容晶晶？我是秦武，你打这个号可找到我。你的礼服在我这里。

　　看见秦二少的短信，有种绝境逢生的感觉。

　　我秒速回了一个短信给秦二少：‘谢谢你。我明天要把戏服归还剧组，如你方便，我可随时去拿。'

　　过了不久，我收到秦二少的地址，他说：‘你随时可以过来。’

　　对我来说，秦二少不算是朋友，可我对他有种陌生的亲切感。两个陌生人，共处一个狭窄的空间，他在我身边小解，我在他身旁换卫生绵。大家在密室交换着难堪的味道--浓浓的尿的鱼骚味和血的腥臭味。他帮我买最贴身的内裤、卫生绵。而且，他还看了我的全相，幸好是三点不露的。总之这是一场狼狈不堪的情节，比戏剧更戏剧性。

　　我清晨六时十分到了他的家。

　　‘秦二少，没想到你已经醒了。’

　　‘不是，我还未睡，前天从国外回来，还未调节好时差。’

　　‘很巧，我也一夜无眠。’我强颜欢笑的说。

　　他专注的望了我一眼，然后说：‘很少女人和我见面会素颜，你是第一个。’

　　他的家很大很精致，简约的风格，不俗气。黑白灰的设计，很型格，有品味。

　　他带我到偌大的客厅，然后说：‘请坐。’

　　我的戏服已经被处理好，折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茶几上。

　　‘谢谢秦二少，你还帮我清洁好了。’

　　‘没事，小事一桩。’

　　然后他指示茶几一旁那袋东西。

　　‘那些卫生绵你拿走吧，我一个男人，没用。’

　　‘这个......其实你留下，或者你的女性朋友突然有这个需要......。’我尴尬的笑着说。

　　他似笑非笑的说：‘不会，那个不方便的话，她们不会来，自讨没趣，我没有这样的特殊嗜好。’

　　‘这个......哈哈哈......也对。她们......哈哈哈......秦二少真博爱，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你刚才驾车过来的？’

　　‘不是，我乘出租车来。’

　　‘这里没有出租车经过，我稍后驾车送你。不过我开始有点困，或者你在客房休息一会儿等我。’他指示客房位置，然后转身走了。

　　我当然没有到客房休息，我现在那个，睡了弄污别人的床就麻烦。而且我也不好意思这样自来熟。加上，我现在还是没睡意。

　　我独自坐在偌大的客厅中，盘算着今天回到公司会是怎样的状况。好不容易演上女二的角色，却得罪了所有人。我猜我的星途要完结了。我是不是应该回去做舞蹈艺员。

　　而且，那些狗仔，他们打算爆怎样的大新闻？以他们的作风，一定是语不惊人誓不休！我极度胆颤心寒。

　　之后我坐着闭目养神。我发着很多奇怪的梦。一会儿是我和爸爸妈妈牵着手到公园去，一会儿是我变成马戏团的狮子正准备跳火圈。有些梦境模糊不清，我醒来时已记不起来。

　　西医说浅眠多梦是因为精神紧张。我国的医师说是因为气虚、元气不足。我应该是因为又气虚又精神紧张了。

　　当我睁开眼睛时，秦二少已经坐在我面前，看着我。

　　‘怪不得你是演戏的，睡着也表情多多，哈哈。’他嬉皮笑脸的说。

　　然后他接着说：‘走吧，你要去那里？’

　　我看了一看手表，说：‘你才睡了一会儿，已足够？’

　　‘要调节时差，日间不可以睡太多，走吧，我有事做。’

　　‘如果你忙，你送我到附近的公交站就可以了。’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你要去那里？’

　　‘MH电视城。’我打算先还戏服，再去经理人公司。

　　‘可以。走吧！’

　　当我从敞篷玛莎拉蒂下车的那一刹那，面前半百记者冲前向我走过来。同时，面前有十多个保安人员也朝着我跑过来。

　　我曾经看过一出日本爆笑片，那是一个整人节目。被整的人，正在向前走着，当他看见面前有一大群人不明所以的向他跑过来的时间，他会反射动作的转身跟他们一起跑着。那个像逃难似的惊慌表情，非常惹笑。所以我当时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倒头跑？还是其实我是在被整？

　　此时，我看见森美，他和在场的保安人员护送我到MH电视城的会议室。

　　关门后，森美情绪激动的说：‘晶晶，你今次火了，原来你和秦二少是真的？大家都看见他刚才送你来了。你昨晚和他在一起？’

　　我大概明白他在说什么。事情应该是曝光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晶晶，我是你的经理人，你要对我坦白，我才可以帮助你，扶持你。本来，公司是不建议艺人谈恋爱的，特别是你这种形象的女星，不过如果对象是秦武就另当别论。’

　　‘我和他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可我答应了秦武，不可以对别人说。’

　　‘好的好的大少姐，现在你火了！本来吐糟你的人都看风使舵了，很多单位找你工作。无论你和秦二少什么关系，你都要按着剧本走！’

　　他把今天的南方日报递给我。

　　标题是：慕容晶晶秦武密室禁*欲，挡不住的风情。

　　内容极尽露骨，慕容晶晶没穿内衣色*诱秦二少，秦二少非常受落。卫生间内不时传出男女的呻*吟声。

　　插图依旧是他的手搁我腰间的那一张。

　　我把报纸放下，此时森美把他的手机递到我面前，刚才秦二少驾跑车送我到公司的情形，已在网上疯传！

　　看样子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娱乐大亨秦汉仁在圈内叱咤风云，是响铛铛的大人物。他的二公子当然也是万人景仰，地位超然。

　　故此，当我把戏服交还剧组的时候，我完全体会到世态炎凉，看风使舵的丑陋嘴脸。

　　昨天对我百般刁难的人，今天一副阿谀奉承的样子。

　　王导前来和我打招呼，叫我不要介意他昨天的气话。他只是被其他人惹火了，不小心耍了脾气。

　　场务恭维的递给我一杯珍珠奶茶，叫我大人不要记小人过。

　　许静也前来打招呼，说昨天的事是一场误会。

　　娜娜就像在赌桌上给她押中了，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她走过来说：‘晶晶，他们昨天在你背后骂了不少脏话呢！你看，他们多虚伪！’

　　面对一张张虚情假意、伪装善变的脸，我已见惯不怪，在这几年的磨练下，我学会了虚与委蛇的应付得面面具圆。

　　最后，我带着身心具疲的躯壳，回家沉沉睡了。

　　这件事发生之后，我多了很多剪彩活动，有不少报章杂志访问，也参加了几个不同类型的电视台综艺节目。

　　经理人公司帮我接洽了几个电视剧，已把剧本交了给我。

　　我出现的地方，都围着很多记者，他们都问同一样的问题，就是关于我和秦二少的绯闻。

　　‘慕容晶晶，密室禁*欲是真的吗？’

　　‘没有这回事。’

　　‘那你们在卫生间干什么？’

　　‘对不起，这关系到别人的隐私，无可奉告。’

　　‘你和秦武是交往中？’

　　‘不是。只是普通朋友。’

　　他们不停问着差不多的问题，我也机械式的重复答着相同的答案。因为记者抓不到新的炒作，大众渐渐对此话题失去兴趣，于是我的生活便返回正轨。

　　其实我不知道这桩绯闻对秦二少有怎样的影响。会有人骚扰他找他做访问吗？他的父亲会责备他吗？可能我看得连续剧太多，强势总裁一定反对儿子爱上明星的。我当然不会问他，也不敢问他。

　　有时我心里会很内疚，我常常含糊不清的答案，好像在刷他的卡，利用了他。

　　好景不常，近日秦二少和模特儿韩君儿闹上绯闻，于是大家又来争相访问我的看法。

　　‘晶晶，你看到韩君儿和秦武的亲密照吗？你有什么看法？’

　　‘被横刀夺爱有什么感受？’

　　我撇清关系，置身事外的说：‘我澄清我和秦武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所以我对此事没有什么看法。’

　　在普罗大众的眼里，我被甩了，是过去式，所以我和秦武的绯闻渐渐淡出。

　　失去秦二少女友的光环，经理人公司正在接洽的电视剧无疾而终。我渐渐被投闲置散，打回原形。

　　我其实也有自知之明，虽然我有一副无人能敌的外表，可我的演技真的是可圈可点，不成大器。

　　娱乐圈的老前辈常常教导我们花无百日红，所以当红的时候要抓多一把，积谷防饥。可我还未能积谷，已经又遇上饥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