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BH] Answer》灵灵歌

1、1-10

　　(一)

　　当第一声枪声响起，你的手指停止了动作，钢琴声也随之停止。

　　似乎反射性的动作，你立刻冲出房间，尽管你知道汉克没有死去，因为那粒子弹正稳妥的放在你的抽柜里。

　　谢天谢地，他只是昏倒在地上。

　　你正想把他整个人提起来时，大门那边突然被打开。

　　那是康纳，你的叔叔在警察局的仿生人拍挡。

　　不过你一开始没认出他，因为不同于平时的西装打扮，今天他穿了一件黑色毛衣和深啡色大褛，头带着一顶黑色针织帽。

　　「很抱歉我突然走进来，因为我下车时听到枪声，以为副队长出事了。」康纳平淡的开口说：「请问需要我帮忙吗，凯特？」

　　(二)

　　「你为什么穿成这样子？」关上房门后，你向康纳问道。

　　「我找到了耶利哥位置，」康纳说道：「我正打算跟副队长说声后便前去，因为我现在的任务要抓到马库斯。」

　　又是任务。

　　「你还是决定要抓到那些仿生人？」

　　「那些仿生人出现异常，他们必须被回收。」康纳继续说：「他们只是机器，没感情的。」

　　本来一直以来的相处，你以为康纳变了，尤其是他听到枪声立刻冲进来……但原来并没有。

　　这让你感到……很生气。

　　(三)

　　你跟着康纳，但没有到玄关那边，而是走进餐厅，把丢在餐桌下的手/枪执起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康纳平淡的声音带着疑惑。

　　「你说你只在乎任务的成败，对吗？」你向他问道。

　　「对。」康纳说道：「我被设定是这样，一切都是以任务为重点。」

　　「那汉克呢？你为什么在追补异常仿生人时，要救他？」

　　你抬头看康纳，看到他右额的光圈闪过一点黄光，但很快恢复蓝光。

　　「如果副队长死了，之后的任务会变得很困难，所以我有必要救他。」

　　「那我呢？」你问道：「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四)

　　「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把枪举起，指着自己的下巴。

　　「凯特，这很危险，」康纳说道，声音没有半点的起伏。 「我建议你把枪放下。」

　　「怎么了，我死了，对你有影响吗？」

　　停顿了一会，康纳才开口，还是那个平淡的语气。

　　「没有影响，你死了，我的任务还是能顺利进行。」

　　你笑了，因为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一个可以让你放弃这份没结果的感情的答案。

　　你不想再喜欢他，所以你需要这个答案。

　　你要自己意识，对他来说，你其实什么也不是。

　　正如他一直在说，仿生人没有生命。

　　「答对了，康纳。」

　　你动了动手指，扣下了板机。

　　(五)

　　回想跟他第一次见面，是在家里。

　　那天晚上你不想在饭厅对着满身酒气的叔叔，便先自行到浴室洗澡。

　　不过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厨房的玻璃被打破，有一个身穿西服的陌生男人在下方，而你家的大狗正打量他。

　　如果不是他额头上的光圈，你差点因为他慌乱的表情，以为他是个人类。

　　当你的狗主子走开后，他才甩掉了身上的玻璃站起身来。

　　然后他看到你。

　　你早在汉克里知道他是谁。

　　「你好凯特，」那个仿生人以平淡的语气说：「我是模控生命派来的仿生人，协助你叔叔调查异常仿生人案件，我叫康纳。」

　　(六)

　　你点点头，但没马上答话，只目无表情看在他身后被打破的玻璃窗。

　　似乎注意到你的目光，他马上解释，同时跪下来查看躺在地上的汉克。

　　「很抱歉，我在窗前看到副队长晕倒了，我怕他出事，所以破窗走进来。」

　　「没事，不要紧。」你也一同跪下来看汉克，他跟平常一样满身酒气。

　　抬头看旁边的仿生人，他正瞪着汉克还有周糟的环境，似乎在分析什么。

　　你不由自主伸手拍了他的头。 「不用分析了，他只是醉昏了。」

　　(七)

　　「凯特你快赶这个仿生人出去，滚出我家房子！」

　　你听着汉克的怒吼声音，装着听不见，毕竟你都认为他有必要好好满清醒一下。

　　你把地上的东西都清理好后，康纳就重新出现在餐厅里。

　　「副队长需要五分钟的时间，」康纳仍旧以平淡的语气说：「我们一会就会出发查案了。」

　　你点点头，继续手上工作的同时，一边打量眼前的仿生人。

　　因为汉克的儿子，你们没有购买仿生人，你也很少机会接触过它们。

　　不过你没抱怨，因为汉克是唯一一个愿意收留你的亲人，在你读书时照顾着你，你一直很感激他，所以即使成年了也没搬出去，一直照料他的日常生活。

　　康纳打量你家的客厅，接着伸出手，摸了摸躺在地上的相扑。

　　你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康纳注意到你眼神，便垂下手站身来。

　　「你好像没副队长那样抗拒仿生人，」康纳开口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副队长这么讨厌仿生人？」

　　你很惊讶，因为一直以来，你认知仿生人是一种人形机器，只会服从人类的命令……

　　但这个仿生人，他好奇，好奇别人的事。

　　「你为什么会这么好奇？」

　　「这不是好奇。」康纳马上反驳你。 「我只是认为如果知道副队长讨厌仿生人的原因，我就能够跟他修好关系，以之后调查能够顺利。」

　　……

　　机械，终究是机械。

　　(八)

　　你不再理康纳，走到客厅在钢琴前坐下来，你明天要跟学生上课，你需要练习一下。

　　手指开始移动，优雅的旋律开始在耳边响起，每个音节，每个音色，都随着你手指的动作，有不同的起伏，不同的声乐。

　　你觉得，在音乐中才能够平静。

　　当最后一个音节停下来，你就听到汉克在身后开口道：「好了，我们走吧。」

　　你吓了一跳，刚转头，便看到康纳转身的背影，你脸红了。

　　他，刚刚在听你弹琴。

　　「没想到胶娃娃也被你的琴声吸引，」汉克注意到你表情，把手放在你头顶上。 「不过你别忘记，他终究只是一个机械。」

　　你当然知道。

　　但是，一想到他原来站在你身后听你的琴曲，你就感觉到脸颊在发热。

　　(九)

　　喜欢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它总会在你想不到的情况中发生。

　　那天，你照平时那样在练习钢琴，直到听到大门那边被打开。

　　汉克又喝醉了，不过这次多了一个人抬他回来。

　　把汉克丢进房间后，康纳就向你说：「如果不介意，请让我留在这里，因为明天一早我们要去查案。」

　　你听到他这样说，便苦恼了，因为家里没有空的房间。

　　「不用给我预备房间，」康纳看穿了你的想法。 「我只要站着，就能进入待机状态。」

　　那一瞬间，你感到不悦，因为你在替他着想，他竟然这么冷冰冰的对待你。

　　心在抽痛，但你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气呼呼的转身，正想回自己房间时，你听到康纳在你身后说：「但谢谢你。」

　　那一瞬间，你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你回头看康纳，看到他的光圈正闪着淡淡的金光。

　　「要听我弹琴吗？」你不由自主，开口问道。

　　(十)

　　至那天后，康纳在办完案后，都会在你们家里。

　　汉克意外的没赶走他，你想可能在查案间他们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你好奇，但你知道不便多问。

　　在你练习弹琴时，康纳很喜欢站在你身旁听着，你问过他，他说在听琴声，能让他感到平静。

　　这话说得没错，他听着你的琴声，光圈一直保持着稳定的蓝色光芒。

　　但是，你是人，不同于仿生人，你会做恶梦。

　　你又一次，看到家人消失在火光之中。

　　很快你感觉到有人在摇晃着你，睁开眼，映照的是一双啡色眼睛。

　　即使在你面前是一个仿生人，但你还是感到尴尬，因为你只穿了一件单簿睡衣。

　　「我没事了，我只是做恶梦。」你把被子盖在下巴下道：「你出去吧，我没事的了。」

　　「不行，你心跳过快，很容易出问题。」康纳目无表情的说：「我还是在这里待你稳定才走吧。」

　　就因为有你在，我才冷静不下来。

　　你在心里大喊，但你知道没法阻止眼前的仿生人，认命的叹气后你翻身，试图无视他。

　　但你还是很在意，完全睡不着。

　　然后，你听到叮一声。

　　你知道这是什么声音，那是康纳用手指玩弄硬币发出的声音。

　　这技术现在没什么人能做到，当时你无意中看到，让你看呆了。

　　手指的灵巧活动，清脆的声音以平稳的节奏响起。

　　叮，叮，叮。

　　就像听着安眠曲一样，你身体渐渐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