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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九歌今天拿下司命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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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一次,我殿门就要坏一次,你便不能好生开门。”
司命走过来,见他怀抱华胥琴,遂问,“找我何事?”
元翊当即将华胥琴一抛扔给他,“这华胥琴是你的了。”
司命接住琴,抱在怀中,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来,但就这片刻,元翊已然没了影。
司命对他这般早已司空见惯,也懒得再去寻他,只是不明他为何将这华胥琴送他,他也用不着这琴,遂欲抱琴入室去放着。
走到一半,他却忽觉怀中木琴手感有异,一低头,便见一女子趴在他怀里睁着双清光水亮的眸子将他看着,还跟抽抽了似的眨个不停。
司命从容撤手后退,偏过头去,“在下失礼,望仙子见谅。”
这货幸灾乐祸的笑了两声,又绕到他身前,“以后我就是你的人啦,司命~”
她尾音拖得极长,直能听得人心肝儿乱颤。
但司命是什么人,他日日撰写凡人命格,又屡屡下界,见了不知多少人情世故,历了不知多少人世沧桑,何般诱惑是他没见识过的,是这天上出了名的面瘫之一。
是以当他见她身上衣服差不多只挡住了重要部位时,他仍是脸不红心不跳,只是出于礼貌的将视线移到了别处,淡淡道,“仙子这般打扮,在天庭会被视作妖女。”
这货一笑,“我本来就是妖啊。”
司命终于转过了头来看她,“可仙子身上并无妖气。”
“我可是华胥琴化作的妖,自是跟那些凡夫俗妖不同的。”
司命微一挑眉,“华胥琴这等上古神器竟也能幻化成人?”
她转了转眼睛道,“谁让那个元翊天天拿血浇我去见他婆娘,他可是个半神,那血叫个养人,养着养着我就成精了呗。”
司命也没有再怀疑什么,若是她不成精,元翊那个铁公鸡又怎么可能将这上古神器送给他。
华胥琴乃是上古的神器,此番便是幻化成了人亦要提防她落入贼人手中,或是她自己闯出什么祸事。
虽大数人都只认为华胥琴只能用来造个幻境什么的,但传说里此琴威力无穷,或许只是无人知道如何使用,所以总还是要有个人守着她的。
元翊嫌麻烦把她推给他,他天天躲在这长生殿中,除了元翊,他也未与什么人交好,这人如今到了他这处,他只得留下,便权当收了个仙童罢了。
如此想来,他便问她,“你可有名字?”
“没有。”
“那我为你取一个可好?”
这货捣蒜似的点头,眼睛一刻也未从他身上移开。
司命不着痕迹的移了视线,沉吟片刻道,“既然你是华胥琴所化,便叫……”
“九歌。”
“九歌?”她表情疑惑,“这两者有何关联?”
司命淡淡道,“我喜欢这首曲子。”
这货本想,她一上古神器取名怎可如此草率!但……既然是她男人取的,草率就草率吧。
“司命呐……”她喊他。
“你该唤我司命大人。”
她自然不情愿,“我不想唤你大人,就想叫你司命。”
说着还歪头俏生生喊了他几声,“司命司命司命~”
司命瞟了她一眼,“罢了,随你。”
司命往里走,她便一蹦一跳的跟在他身后,左看看右看看,身上的金玲叮叮的响,其音如潺潺泉淙,轻灵中带了些醇厚,不似普通铃器所能发出的声响。
司命听着这金玲之声,心中颇有疑惑,遂问她,“你初化人形?”
“恩恩。”
司命微皱了眉,“那你是何时有的灵识?”
“我想想……”说着她便开始数指头,“一万年?两万年?还是十万年?”
司命停下脚步,回头惊异望她,她却立马哈哈一笑,“你笨哦,我当然是从元翊拿血喂我才有灵识的啊。”
司命又瞥了一眼她手腕和脚腕上的金玲,虽心中仍然存疑却未再发问。
他将她带到内室,他这个人,性子寡淡,内室也是清清冷冷,除却一张床,便别无他物,连张椅子都没有,想来他带她来这儿是准备连这唯一的一张床也要让出去了。
“此后这件房便是你的卧房了,你且就在这里等我,我去织女那处为你讨两身衣裳。”
她乖巧点头,司命便出了门。
见司命一走,她立马扑到了司命的床上,这床不是很松软,但有一股清香,是司命身上的味道。
她在床上翻了几个滚后,便又坐了起来,她初化人形,自然对什么都万分好奇。
趁着司命不在,她探头探脑地走出卧房,贼兮兮的确认了这殿里边儿一个人也没有后,便放肆的在殿里乱跑,她本是想瞧瞧这殿里有什么好玩儿的,但接连推开了好几间屋子,全是空的,连根毛都没有。
这个人活得也太没意思了吧。
她还不信了,这么大个宫殿难不成就只有一张床。
在她又踹开几间屋子后,她终于在一间忒大的屋子里看到了一个桌案,案上还放着本簿子,上边写着“司命簿”三个字。
想到司命的名字,又看到一旁的笔墨,她便大致猜到这本书应是司命写的,遂心生好奇,翻开了看看。
她虽刚幻化成人,但却拥有着数万年的记忆,即便这数万年来她只是把琴,但见识还是要比一般人多的多的,也在幻境里见过不少的字儿,虽说不是每个字儿都认识,只要不是十分晦涩的语句,她还是能懂的。
她随便翻开了一页,便看到如下几段话:
晋景公,在位九年……掉茅坑而亡
魏文帝,在位七年……头顶青青草原被气身亡
汉成帝,在位二十五年……美人怀中精尽而亡
她“噗呲”一声便笑了出来,想不到司命看起来挺正经个人,原来这么不正经。
她又往后翻了几页,见一处写到,“南楚少宣帝,魏元熹,在位一年……”,后边写的什么她没看了,只觉得这叫魏元熹的皇帝着实太惨了些,在那龙椅上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夺了皇位去。
九歌觉得实在可怜,于是,她操起一旁的笔便在那个一字上添了一竖,这一笔就愣是给魏元熹多享受了九年的皇帝待遇,正当她想着自己简直做了一个千古善事时,背后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
“你在做什么?”
九歌立马将司命簿合上拍到了桌案上,用身子挡着冲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司命扯嘴皮干笑了两声,“我就进来看看,看看。”
说着她还装模作样的负手在大殿里踱了两步,作欣赏状地感叹了句,“这间屋子真漂亮啊。”
司命漠然的看了她一眼,完全不理会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大步走向桌案拿起了司命簿,那本簿子看起来薄,但翻起来就会发现无穷无尽一样。
九歌在一旁有些心虚的瞅着他,虽然她是觉得自己做的是好事,但擅自篡改人家写的东西,人家要是知道了也肯定会不高兴,所以她只能期盼着司命翻不着那页。
结果,司命一翻就翻到了那一页,虽然司命看着了她改的那一笔,神色仍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但九歌却知道,啊……完蛋了。
只见司命抬起头望向她,那眼神直能将人冻成冰柱子,“以后,你再动司命簿,便休怪我此处不容你。”
“这……这么严重?”
“你可知你这一笔,会祸害多少人?!”
“我就是看他太可怜,想要他多做几年皇帝嘛。”
“这个魏元熹,当上帝王之时只有十岁,不过是个傀儡皇帝,他母亲宋氏利用他一揽大权祸乱朝纲,这宋氏勾结外臣,祸乱宫闱,若让魏元熹当上十年傀儡皇帝,朝廷将乱做一团,祸延深远。”
“那你再改过来?”
“司命簿上所写下的每一笔,都无法抹去。”
“那怎么办?”
“事不宜迟,我要去趟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