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吃软饭》米粥清淡

4、004

　　简阳在那头愣了一下：“什么身家？”

　　“爸，明人别说暗话。”简如歌声音平静，像在讨论一个跟她没有多大关系的人，“这位‘青年才俊’如果是个医生，你会介绍给我吗？如果一个月赚五千块，你会认为他是才俊吗？会不会？”

　　“你，你是什么意思？”简阳提高嗓门，尽管和简如歌的亲妈离婚二十多年了，这个一不合心意就大嗓门的习惯却是如出一辙，简如歌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也早已经习惯无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爸，我要开会了。”

　　不理会简阳愤怒的嘶吼，简如歌把电话挂掉，再说下去，除了争吵不会有其他结果。

　　往前看，路口依然堵成狗，二十多分钟挪动的距离不知道有没有两百米，简如歌推开车门：“我走路去公司。”

　　堵车让人郁闷，连着两个电话更是让简如歌烦躁不堪。

　　外头寒冷的空气让从温暖车厢出来的简如歌抖了两下，她深深吸气，尽量让凉气平复她此刻焦躁的心情——每次跟爸妈通话都是这样，很少例外，尤其涉及到蒋弋。

　　那两位长辈，除了给她生命和“简”这个姓氏，没有管过她哪怕一天，为什么他们会认为她现在三十岁，会听从他们的命令吩咐，做他们认为的“为你好”的事？

　　只是因为喊他们“爸妈”，他们就理所当然的觉得可以全盘操控她的人生，而且简如歌知道，她父母做这一切的时候是真正发自内心的认为他们是对的，是真正为了女儿好，自己不听话是不孝，结婚后，这一论调之外，他们又找到了新的攻击点。

　　“他怎么配得上你？一定会带坏你！”

　　“他肯定是图你的钱。”

　　“我们吃的饭比你走的路还多，还会害你不成？”

　　“我就说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肯定是他教你这么做的。”

　　“他既然跟你结婚，就要尊重我们。”

　　……

　　接管公司几年，简如歌自认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许多，很能沉得住气了，但每次涉及到父母，简如歌都有种想尖叫的欲|望。

　　这么多年过去，简如歌从懵懂无知的小娃到少女，再到逐渐成熟的现在一司掌舵人，经历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但这件事，她从来不懂，想破脑袋都不行。

　　她不想钻在这个牛角尖里不出来，可爸妈从来不打算如她所愿。

　　简如歌双手插兜在人行道上走着，想了一些事情后忽然想听听蒋弋的声音，蒋弋教音乐，这会肯定没课。

　　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起来了，蒋弋低沉的声音温柔中带点疑惑：“如歌？”

　　“……是我。”简如歌按了按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她现在越来越容易多愁善感，“你在上班吗？”

　　“在备课。”电话里有轻微的走动声，围绕蒋弋的轻轻喧闹声慢慢消散，只有蒋弋熟悉的声音，“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写字楼近在眼前，简如歌笑了起来，蒋弋这个男人真有本事，只是说上几句话，就让她烦躁不堪的心平静下来：“没有，开会前跟你说说话。”

　　蒋弋跟着笑：“早上刚分开，还不到一个小时。”

　　“别得意，我随便说说而已。”

　　“是吗？如歌，还是那句话，工作归工作，要顾好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你都说了好多遍了，一定会注意的。”

　　“对了，刚刚妈打电话来，做了你喜欢吃的水煮鱼，如果你今天准时下班，我们一起回去吃。”

　　简如歌眼眶一热：“我今天不忙，下班就回去，最喜欢吃妈做的鱼了。”

　　“那就好，我去工作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老公再见。”

　　刚刚对话里的“妈妈”，是简如歌的婆婆，一个退休在家的前老师，简如歌那声“妈”却是真心实意的——同样是做妈的，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区别……

　　一只脚踏进大门，简如歌把手机放好，搓了搓脸，白天一定要抓紧时间忙碌，准时下班去公婆那里吃晚饭，她好久没吃到那么好吃的水煮鱼了。

　　“简总早，今天你有三个会议，还有……”

　　郁闷之气还在，没有完全消除，但她已经能把那些情绪压住，专心面对即将到来的大量工作。

　　教师这个工作在很多人眼里是很不错的，待遇还行，走出去挺受人尊敬，有寒暑假，尤其蒋弋教的还是高中音乐，一个星期的课程加起来都没有几节，有时候还会被主任课老师要过去几节，就显得更为轻松了。

　　不过……

　　午饭后，蒋弋坐在食堂前面的椅子上想事情顺便晒太阳，过来两个女生，开口道：“蒋老师，能不能请教您一个问题？”

　　蒋弋看她们，应该是他任教的某班级的学生：“可以啊，问什么？”

　　两女生对视，没人上前，也不说话，通过眼神交流着什么。

　　蒋弋也不催促，坐在椅子上等着。

　　不知道两个女生眼神交流了什么，等了两三分钟，个子稍高的那位将放在背后的手伸出去，小声问：“我们有几个题不懂，能不能教教我们？”

　　蒋弋怔了怔，低头看——数学题，还是立体几何，不由笑了：“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只是教音乐的，不一定讲得好。”

　　女孩狂摇头：“您在上课的课间给我们班陈宇讲过题，他说您讲的可好了。”

　　这事蒋弋记得，个把月之前他上完课要走的时候，看到最前排的学生拼命挠头就问了句，知道是有道数学题没思路，蒋弋一时没忍住就给讲解了。

　　“那行，我看看题。”

　　蒋弋将本子接过去，低头认真看题。

　　阳光下，蒋弋穿着黑色羽绒服，深蓝色牛仔裤将他本就修长的双腿包裹的又长又直，垂着双眼，站在对面的女生能清晰瞧见他细长浓密的睫毛，连带他抓本子的双手，看起来也闪着光泽，一切都那么美好。

　　另一个女生不知道从哪掏出个手机，后退几步，对准蒋弋一顿狂拍，沉浸在立体几何题目中的蒋弋丝毫没有察觉。

　　递本子的女生看了同学一眼，抬了抬下巴努嘴，看起来很有些得意。

　　“你们过来吧。”蒋弋抬头，“这个题目是这样的，先在这里画辅助线，然后……”

　　题目讲完，蒋弋确认的问道：“听懂了吗？我不太会讲数学题。”

　　俩女生一齐点头：“懂了懂了，老师说的很清楚，谢谢老师，我们回去写作业了。”

　　学生离开，蒋弋继续晒太阳，思考着简如歌母亲昨天打电话给他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