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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不死巫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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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少女提了裙摆，向殷朝和史蒂夫点头示意。浅金色的长辫子随着少女弯腰的动作垂下来，显得慵懒又迷人，而少女脸上闲适的姿态就更与这阴暗的监狱格格不入起来。
殷朝和史蒂夫都认出来，这位少女不久之前还祝福过他俩‘约会开心’呢！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少女毫不介意四周的脏乱，随意地将拖地长裙放下，然后四下打量起来，“叫我过来是有需要帮助的事了吗？”
接着，少女的目光锁定在某个角落，随后惊喜地叫到：“日杰夫，是你吗？”
众人便看到之前那个疯狂的男人，听到少女的声音后更瑟缩了，头上的黑袍恨不得把整张脸都裹住，好像异常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容貌一样，这转变让在场的几人都有些不同程度的惊讶。
而殷朝看了看之前被史蒂夫‘英雄救美’的少女，再联系到那黑袍男人之前说过的话，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殷朝缓缓开口：“萨维，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吗？”
“是的，他是我的日杰夫！”名为萨维的少女欢快地答应着，正想抬步朝男人走去，却听角落里那个男人抖着声音说，“不，我不是，你认错了……”
对方这种忙着否认的态度，才让几人更认定了他就是日杰夫。娜塔莎见眼下的情况得到了短暂的控制，干脆抱着手臂看起戏来。
她对身边的史蒂夫使了个眼色，低声问：“认识？”
史蒂夫皱眉回答：“你来之前见过一面，那个铃铛就是她给的。”
“你和殷这两天过的还真是蛮丰富的。”
史蒂夫无奈笑笑，看向殷朝。这位后来的少女能在人类和猫之间互相转换，明显也不是个普通人。但殷朝和她碰面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对方的不同之处，所以这位少女应该不是殷朝所要找的妖怪。
但现在这个情况，对方看来是认识那位实验室的负责人，但又好像完全不知道实验的事……
史蒂夫的目光刚要从殷朝的身上移走，便见殷朝也朝他看过来，两人对视几秒，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彼此的意思——先观察观察再说。
那边，萨维听到对方的否认，一双弯月似的眉顿时皱在一起，但随后，她仅仅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便又加快了脚步直奔角落里的男人。
她堪堪停到男人身后，见男人仍旧用黑袍子蒙着自己，顿时被气笑了：“你不是日杰夫？嗯？”萨维身后扯住对方身上的黑袍，一边吐槽着，“你从小到大，那次撒完谎被我拆穿不是这样？不是躲在被子里就是躲在衣柜里，现在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以为一块破布就能挡住让我认不出你？”
黑袍下传出一声像是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在场的几个女性式神都没眼看，直接打了招呼回庭院了。而史蒂夫和娜塔莎听到这，也回过点味来，作为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娜塔莎试图联系前因后果总结——
“这个小姑娘就是这男的的爱人？”
还不等史蒂夫回答，就见萨维恶狠狠地转过头：“谁是小姑娘？谁说我是他爱人了？”
一直在掩饰自己的男人闻言，本来牢牢攥紧的黑袍子突然松了力道，于是他那借力掩盖的外貌就这样突兀地展现在了萨维面前。
少女看了看手里的袍子，又看了看男人身上的蝠翼、尖牙和红瞳，怔楞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日杰夫却再也没有和殷朝对战时那嚣张的神情，此时偏偏像是落了水的大型犬，垂着头蹲坐在角落，面对主人的质问和指责不知所措，只能沉默。
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娜塔莎率先打破僵局解释起来：“如你所见，这位女呃……女士？你口中的日杰夫，他受命于人参与了一种实验，这实验死了不少人，不过他是唯一个幸运儿，否则你今天看到的他就是这样的。”
娜塔莎指着躺了一地的怪物说。
“不过他也因此得到了他想要的，例如永生之类的？”
萨维听着娜塔莎的话，目光却紧盯着日杰夫，待听到‘永生’这个词，她瘦弱的身体徒然一震，面色复杂地轻声问：
“她说的是真的吗？日杰夫，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蜷在角落里的男人短促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包含着诸多复杂情绪，像是被拆穿后的释然，又像是在嘲讽自己的可悲。
“她说的都没错，我为了能获得永恒的生命，接受了改造，成了这幅样子。”日杰夫抬起头，眼中半是悲哀半是向往地看向萨维，“现在我不仅变回了年轻时的样子，还和您一样也能长久地活着，我能一直陪着您了……”
“啪。”清脆的一个巴掌，把在场的人都惊了一瞬。
萨维一巴掌过去，似乎自己也有些震惊，但随后她便颤抖着收回了手，强压着愤怒一般地说：
“谁让你这么做的？嗯？我说过想让你陪我了吗？我把你养大，一直……一直以来便想看你快乐地过正常人的生活，即使你不想离开我，我也不愿意让我影响到你。”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起了想要永生的念头，你以为永生会很快乐吗？你以为像我这样一直活着就是幸福的吗？”
“你什么都不懂！永生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我怎么舍得让我珍惜的孩子也和我一样？”
“您才是不懂。”日杰夫摸着被打过的侧脸，猩红的眼中徒然掉出一滴泪来。
那一巴掌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痛不痒，但却如同刚才对方否认是他爱人的话一样，直接把他伪装出的最后一点坚强都打碎了。
“您一直把我当作孩子，不管我七岁的时候，还是七十岁的时候。”日杰夫默默地流泪，目光却一顺不顺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我开始是幸福的，但很快，我就变老了，而您却不曾变过。”
日杰夫仍记得两人初遇的那天，衣着华丽的少女将他从死人堆里挖出来，带回到自己的家里，给他衣服穿，让他吃饱饭，温柔地教他识字，还给了他一个全新的名字……那时候，日杰夫以为自己遇到了天使。
但是萨维不是天使，萨维是位不老不死的女巫。
日杰夫曾从老人口中听过，女巫曾是人喊打喊杀的对象，至于为什么大家要对女巫赶尽杀绝，那便是因为女巫们大都是阴沉不合群的人，同时性格又极端阴暗善妒，一旦被盯上可能就会被诅咒，大家下意识里便都认为女巫是应该被烧死的。
但遇到萨维后，日杰夫发现原来大家口口相传的女巫并非是那种‘老巫婆’的形象，与之相反的，萨维美丽、温柔、善良、不谙世事。她会帮助有困难的人，被人怀疑后会失落难过，即使女巫的身份暴露被人喊打喊杀的时候，她也只是会抱着他委屈地说：“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呢？”
心情的转变大概是在萨维第一次叫他离开的时候，那是萨维认为他该融入到普通人的社会，去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总是跟我到处奔波对你来说太不公布平了，”他听到萨维语气忧愁地说，“你已经可以独立了，去镇子上吧，我记得前几天有个小姑娘是不是给你送了手帕？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呢？”
日杰夫只觉得整个身体里的血液都被冻住了，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萨维不想要他了吗？
那次的提议被他拒绝了，但很快，他便发现萨维和他之间的差距。萨维的面貌几十年都未曾变过，她自己也对他毫不保留地说过她是不老不死的。然而他却会生病、老去，然后死亡。
到了那时候，萨维的身边便会没有他了。
他不甘心这样，他想要永远陪在萨维身边，陪着她，安慰她，保护那个会因为被别人拒绝了善意而流泪的她。
日杰夫看着对方，语气艰涩地问：“我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您从来都把我当成过孩子吗？”
萨维被他灼热的目光烫了一下，不自在地别开头，语气异常疲惫：“你一直是我引以为傲的孩子，可是现在你似乎听从了其他人的命令，已经不属于我了。”
日杰夫惨笑一声：“我永远是属于您的，即使是获得永生之后，我的幸福也并非永恒的生命，而是能永远陪在您的身边。”
娜塔莎和史蒂夫不知何时来到了殷朝身边，娜塔莎看着似乎僵持住的两人，挑了挑眉说：“虽然很感人，但我们真的要一直这么看下去吗？”
殷朝也不想再等了，他自然明白，每个人的追求背后都有一定的原因，但这不代表着了解前因后果后他会原谅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即使曾经是被害者，但如今也成了加害者，而那些逝去的生命也已经不在了，这是不论他的故事如何动听都无法挽回的。
殷朝皱了皱眉，抬腿想要走向那两个人，但刚一动作，就感觉身体一阵无力，而在他身边的史蒂夫几乎立刻就发现了他的状况有些不好。
“殷？你没事吧？”史蒂夫伸手扶住殷朝，不知是不是错觉，借着天上月色的微弱光亮，他总觉得殷朝的脸色有有些发白。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评论都在猜憨憨神，我慌了，虽然她也快出现了，但这个妹子事前几章出现的原创人物qaq
这大家都在猜，一定不是大家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呜呜呜……
——————小剧场——————
娜塔莎：你就是他的爱人吗？
萨维：胡说！我明明是他妈！
日杰夫：流泪猫猫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