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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实验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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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娜塔莎的声音幽幽传过来：“虽然没有事先征求你的同意，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关于那天在船上和你一起的两位朋友，我们做过一点调查。”
“其中一个是你的邻居，名叫刘纵，他的履历其实很干净，除了他的父母……”
说到这里，殷朝已经懂了。
“这两个人，就是他的父母吗？”
他语气艰涩不已，虽然早已从邻居口中听到了两人的死亡，但那冲击感全然不抵亲眼看到实验报告来的强烈。那上面一条条具体参数他并不懂得，但除此之外还有每次注射药物后两人的表现——嘶吼、抽搐、痛哭……每一样化作冰冷的文字印在纸上，再读出来，仍旧让人心头发寒。
他看了尚且如此，他无法想象，邻居如果看到会作何反应。
娜塔莎点头：“是的，你的朋友一直在调查塞尔彭特，应该就是对父母的死因存疑吧，现在看来……”
“你们认识小纵？”一道声音突然打断娜塔莎的话，却是她带来的那个男人，“小纵怎么样？难道他也来了？”
男人明显慌张起来，一改之前的谨慎小心，即使面对明显比自己多的人数和不明朗的阵营，他也挣扎起来。
他选了和他同样来自华国的殷朝：“快带小纵走，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他……”
“你先冷静。”殷朝对这位老乡印象还可以，对方刚一见面因为他是华国人就让他快走，说明这人还不坏，而且明显对这里知道点什么。
“刘纵没跟来，倒是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此时殷朝已经对面前男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娜塔莎在一旁看着，挑了挑眉：“殷你认识他？”
殷朝摇头：“不认识，但是听刘纵提过，应该是当时和他父母一起参加塞尔彭特实验的人。”
“那种实验居然还有活下来的人？”娜塔莎惊讶道。
“毕竟每个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听娜塔莎的意思，似乎对当初的实验有所了解，但此时并不是纠结实验内容的时候，殷朝更想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被娜塔莎捉来的男人也大致摸清了面前几人的立场，大抵是来追查塞尔彭特的，所以还没等几人开口问，他就自己说了出来：
“从那个实验出来，我也不算是个活人了……”
刘纵父母的朋友姓杨，名叫杨远，和刘纵的父母认识有几年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两家人算得上是交情不错的朋友。
当初塞尔彭特的实验便是他得了风声，就当个宝似的告诉了刘纵父亲，这也是他此生做的最后悔的决定。
当初，塞尔彭特的负责人让他们签完协议书，就把一群人带到一栋大房子里，之后两个月吃喝拉撒全在里面，也不允许与外界联系。
杨远被告知要与世隔绝两个月后，心里还非常不满意，又觉得这事儿没提前告诉，对刘纵父母有些愧疚。但塞尔彭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足足是他们正常工资的好几倍，再加上刘纵父母在一旁安慰他，他也就抱怨了几句，并没有多想。
“怪我，当时意识到不对，就应该赶紧带着老刘夫妻俩离开的……”杨远痛苦地说。
第二次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是杨远和人聊天时注意到的。杨远本身是个很善于交际的性格，平时就爱和人侃大山，到了这里不让他与外界联系，又没有其他娱乐活动，他自然就把目光放到了一起来的陌生人身上。
不到一天时间，杨远就把一起来的二十人聊了一大半，而越聊天让他心里的疑惑越大。
他发现，这批人的身份竟然都是流浪汉。
又花了点时间和剩下的人交流，不出所料，这二是人里除了他和老刘一家，其余的人竟然都是没有家庭也没有正经工作的流浪者。
杨远心里有些不安，把这事儿告诉老刘后，对方却觉得很正常。
“流浪汉都缺钱，咱们公司这么做也算是做慈善了。”刘纵的父亲此时还沉浸在协议书上巨大的报酬中无法自拔，话里话外都在维护这么‘善良’的公司，“而且你当时不是说了，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所以挺正常的。”
杨远觉得刘纵父亲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这件事到底在他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接下来的几天里，研究人员给他们分配的药物，杨远也用了点手段没直接吃下去。
他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刘父刘母，但对方却觉得拿了钱不给人家办事不好，也没有杨远那种能浑水摸鱼的手法，所以所有的药物都全数不落地吃了。
就这么过了一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杨远觉得刘家两口子面色看起来越来越差了，再观察其他人，有的却满面红润、精神头十足。
“大概是我俩体质问题，”刘母揉了揉太阳穴，有些苦恼地说，“这两天总觉得浑身酸疼，问了研究人员，他们说是正常现象。”
刘父也说：“不过身体好像比之前更有力气了，头脑也清晰了不少，有时候太精神了，晚上都睡不着觉。”
杨远越来越担心，但就在他想找机会带两人结束这场实验时，研究人员突然不允许他们在公共区域活动，每个人每天只能在单独的隔间里走动，食物也会定时地分发到每人手里，药物则是变成了由研究人员亲手注射。
这决定一出，人群里立马有人抗议起来，但研究人员却不为所动，甚至警告他们在耍小聪明最后不会给他们一分钱。
他们不吃药被发现了！杨远当时便意识到，二十人中也有和他一样的人，但很显然，他们的所作所为逃不开那些人的眼睛。
众人被强制分隔开，杨远也开始被动被注射药物，他也就体会到了刘家夫妇所说的那种感觉——
最痛苦的时候，就像是骨头都被挨个砸碎，又被拼上，疼痛到想要昏迷的时候，头脑却是清醒的，更让人异常痛苦。
就在他感觉自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试验所出事了，警--察找上门来，杨远才知道，他们这群‘志愿者’已经死了一大半。而刘家夫妇，也在其中。
后来，杨远不知道塞尔彭特动用了什么样的力量，实验室这件事居然就这样不了了之，因实验致死的人也被说是因为吸--毒过量才死的。甚至他还发现，他们这些没死的人虽然被放了出来，但一直被人监控着。
杨远还发现，那几个和他一样的志愿者，即使被放回去后也陆陆续续死了，不知道是因为实验还是因为知道了什么被灭口了。
死神的镰刀在头顶上悬着的感觉并不美好，况且他身上还背着不止自己一条命。他得给刘家夫妇讨个说法。
“为了找到刘家夫妇死亡的证据，我主动去了塞尔彭特公司，然后见到了当时负责那个实验的研究员。我表现得对实验非常狂热，跟他说我自从参加了那个实验后，身体不同往常。”
他的身体确实变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不断流失，偶尔会陷入一种朦胧的状态，眼前什么也看不清，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如同经历了一场恶战，入目可见的地方都被他破坏了。
他觉得迟早有一天，他会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那时候他也就和死人没有任何差别，但在那之前他想要把刘家夫妇的实验报告偷出来。
果不其然，在接触过考尔比后，对方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认为他是为数不多的成功‘实验体’，甚至尝试研制能缓解他‘狂躁’的药物。
而他也花费了一点功夫，成功拿到了刘家夫妇的实验报告，就在他准备趁着自己还有理智的时候逃走，然后找机会曝光塞尔彭特的时候，他被另一个人带到了费城。
“那是一个穿着黑袍子的女人，他把我交给了一个同样穿黑袍的男人。”杨远回忆着，“他们这里似乎在做着和考尔比相似的实验，他们认为我是半个成功品，所以把我带过来继续研究。”
“那个男人很可怕。”说到那个男人，杨远声音有些颤抖，“他曾经也是试验品，后来因为实验成功成了主人的心腹，被安排到这里当负责人。”
“他不像是人，更像是怪物……”杨远哆哆嗦嗦地说，“他每天要喝人血，看谁不顺眼，就要把实验室里的人吸干……”
“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殷朝问。
“这里曾经是监狱，有监狱就有犯人，我碰巧找到了曾经犯人挖的逃跑密道。”
“或许我们可以通过那个密道进去。”娜塔莎眼睛一亮。
“你们还要进去？”杨远不明白，他都说这么清楚了，对方居然还要知难而上？
“当然了，不然来这里干什么？”娜塔莎说，“再说，光凭你这两张纸，可不够找塞尔彭特麻烦，还是得把他们抓个现行才行。”
杨远迟疑了一瞬，开口：“我带你们去。”
见几人惊讶地看向自己，他苦笑道：“我没几天好活了，临死之前就想帮朋友把仇报了。”
说完，指了指那两张纸，对殷朝说：“回去了我也怕自己没了理智伤了小纵，如果我坚持不到回去，你就帮我把这个给小纵吧，要让他知道他父母死亡的真相。”
杨远又说：“我从底下出来，虽然平时可以活动的范围不多，但总比你们了解，我带着你们，被发现的可能就降低了一些。”
说完，转身就要带着几人去找密道。却在这时，其余三人几乎同时察觉到有些不对。
各个牢房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声音突然躁动起来，就看之前史蒂夫他们看到的那些本来很安分的蝙蝠像是被什么召唤了一般，呼啦啦地从铁窗缝隙飞了出来，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等声音渐渐静了，几人顺着那方向看去，便看到一个裹着黑袍的人坐在走廊尽头，而他那座椅，竟是刚才那些蝙蝠组成的。
“既然来了，还说什么回去。”黑袍下传来低哑的笑声，“跑了一个，来了三个，就都留下来当试验品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评论，hhh有人猜之前留下的式神了，大家好聪明，很接近了hhh
，还差 